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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會行動的人偶

  賀子俊自從看著顧筱北嫁給厲昊南,并且為厲昊南生了孩子,他對顧筱北一度死心,開始頻繁的飛往世界各地,就是不在這個城市停留,他用繁忙的工作麻木著自己,有意識的躲避著顧筱北,拒絕去聽有關她和厲昊南的一切消息。

  后來,他終于把跟顧筱北長的一模一樣的顧晴北,當成了顧筱北的影子,娶了她,一‘門’心思的要開始新的生活。

  那天在廣場看見汗流浹背發報紙的顧筱北時,賀子俊確實有些起了疑心,但他調查的并不徹底,更是在經紀人時雷和傳媒公司的刻意安排下,理所應當的去外地拍戲了。

  直到看見網絡,報紙上關于厲昊南和安雅的婚訊,他才如夢方醒,連想著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總覺得中間透著蹊蹺,原來顧筱北真的是想起來一切,有意成全自己和她的姐姐!

  “她怎么什么都不說?這個傻孩子,干嘛什么事都自己死扛著,還跑去給人家打工,發報紙……”

  賀子俊再也克制不在自己,想起顧筱北,那個跟在自己身后跑跳的小姑娘,那個自己以為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的愛人,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在自己揮金如土享受生活時,她卻淪為了社會的最底層。

  賀子俊帶著哭腔的低喃,再次觸動了厲昊南的心弦,他置于桌下的一只手捏住皮椅,指甲深陷,但他的表情依然是不置可否,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在椅子扶手上,好整以暇地悠悠說道:“顧筱北為什么不肯去找你,這你要回去問你的好太太?”

  “什么?”賀子俊忽的抬起頭,白‘玉’般的臉上帶著一抹生氣的暈紅,“這件事情顧晴北知道?”

  “賀先生,有時候我真替你悲哀,你連身邊的人是羊還是狼都分不開,就敢讓她睡在你旁邊,多虧筱北沒有嫁給你!”厲昊南冷冷的笑著,他現在恨不得將顧晴北碎尸萬段,但又怕將來顧筱北回來了找他算賬,他了解那個小丫頭,她姐姐縱然是千般不好,她也是要維護的,他的恨意只能借著賀子俊的手來完成,借刀殺人,這一招他比誰都‘精’通。

  顧晴北,你不是愛著賀子俊嗎,你不是想讓顧筱北離開嗎?現在我就讓你嘗嘗被你愛的人憎惡,怨恨的感覺,那種生不如死的惡果是你自己釀的!

  賀子俊啞口無言,其實他內心深處也許是知道顧晴北是什么人的,只是不愿意承認,也不敢承認,此時,當著厲昊南的面他更是羞于承認這一事實。

  他隱約知道,最初顧晴北接近他時,也是帶著某種動機和目的的,他在心中一直對她是堤防的,可是現在才發現,一切大概早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顧晴北向自己隱瞞著一切,她在這幕劇中,到底充當著什么樣的角‘色’?

  而自己呢,對著顧晴北是不是動了感情?

  賀子俊覺得一陣徹頭徹尾的寒冷,好半天,他才軟弱無力的問出,“厲昊南,筱北呢,她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厲昊南回答的很快。

  “你怎么會不知道?”賀子俊對他怒目而視。

  厲昊南線條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挑起一邊‘唇’角,“我怎么就會知道?你是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生死相隨的戀人,不也是對她漠不關心不聞不問照常娶妻生子了嗎?我這個前夫干什么就不可以重新開始生活呢?干嘛就一定要知道她的下落?”

  他這個人本來就‘性’情‘陰’狠,愿意遷怒于人,在顧筱北這件事情上,厲昊南跟顧晴北生氣,跟自己生氣,同時還要捎上不少無辜的人,如賀子俊。

  “你真的不知道筱北去哪里了?”賀子俊是知道厲昊南的狠絕的,他現在已經跟安雅結婚了,也許他真的把顧筱北忘的干干凈凈了。

  “哼,賀子俊,你與其在這里跟我糾纏,還不如回去問問你的好妻子,就是她用一張銀行卡把你的初戀情人打發走的!”厲昊南說的輕描淡寫,但他在心里是恨透了顧晴北,他要讓她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賀子俊站起身,‘挺’拔的身體竟有點蕭瑟,聲音嘶啞,“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她把筱北攆走了?”

  “你可以回家查看你家的賬務往來,如果你是個還不算糊涂的男人。”

  賀子俊愣愣地看著窗外,突然扭身沖出了房‘門’,厲昊南看著他近乎于顛狂的身影,臉上的從容不迫瞬間跨了下去,頭無力的靠在沙發背上,顧筱北啊,你在哪里?

  烏墨守在顧筱北的‘床’邊,他看看躺在‘床’上的她,‘床’頭懸掛點滴,‘藥’液一點點的流入她的身體。

  在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治蛇毒的醫生和‘藥’,當然,咬中人的要不是巨毒的蛇才行,值得慶幸的是,咬傷顧筱北的蛇就不太毒。

  他在抱住顧筱北后的第一時間,已經把顧筱北脖頸上的蛇毒吸了干凈,傷口隨后也得醫生及時的處理,還敷上了最管用的‘藥’物。現在,顧筱北微微發黑的臉已經轉白,烏墨偷偷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顧筱北滑嫩柔和的臉龐,他還是第一次以如此之近的距離打量顧筱北,此時的她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靈動嬌俏,也沒有在厲昊南身邊的飛揚跋扈,沒有跟他在一起的惱怒倉皇,她是那樣的安靜,如同嬰兒一樣,睡在他的身旁。

  如果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呆在自己身邊多好!

  烏墨的腦海中,竟然閃過一些念頭,他和顧筱北,都已經白發蒼蒼,像一幅畫,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共同看著夕陽西下,兩情繾倦,琴瑟和諧!

  這樣的美夢,烏墨沒有做多久,就被打破了!

  顧筱北是醒了,可是醒來后的顧筱北不言不語,也不流淚,如同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無形的空間里,對什么都沒有興趣。

  烏墨知道顧筱北曾經被厲昊南‘逼’瘋的事情,也知道她被厲昊南強行催眠的事情,對于一個這樣‘精’神上已經千瘡百孔的人,此時這種表現,是極其駭然的,就像一根弦,已經拉得再沒有一點兒的張力,隨時都可能會崩潰,斷裂。

  “顧筱北,你說句話行嗎,別這樣?”烏墨的聲音中透著緊張驚慌。

  “顧筱北,你就算不看我,不看厲昊南,你也要為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著想啊?”烏墨這里并沒有‘婦’科醫生,他至今為止還不知道顧筱北沒有懷孕。

  “孩子,孩子……”顧筱北喃喃的,眼睛看著窗外的天空,她的思維并沒有和烏墨在同一個頻率上跳動,她想的孩子是厲熠,那天真的小臉,那軟軟的聲音,那‘奶’香‘奶’氣的小身體,那讓她夜夜夢見的小人……他現在已經忘了她這個媽媽了吧,兒子,兒子,臨別時小厲熠哭得聲嘶力竭,悲傷哀怨的聲音放佛還纏繞在她的耳畔!

  家庭和孩子就是‘女’人的整個世界,可是現在,她的家散了,孩子也成了別人的了,即使他睡覺說夢話叫著媽媽,也不再是自己了吧!

  顧筱北覺得自己想的頭都疼起來,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把自己‘弄’得像個繭,只‘露’出個頭,蜷成一團,一動不動。

  烏墨靠著‘床’邊坐著,溫柔憐惜的看著顧筱北,他無比的懷念前些天跟他作對吵嘴的顧筱北,他小心局促地不敢碰觸她哀傷的沉默。

  可是從這天起,顧筱北就像一具會行動的人偶,對一切都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每天除了吃飯,即使躺著,問話也不回答。

  她的生命,像是燃盡的燭火,一點點的熄滅下去,只要輕輕吹來一陣風,就會飛灰湮滅。

  看著這樣的顧筱北,烏墨焦急擔憂。

  盡管現在正處于王朝帝國對他大面反撲的緊要關頭,可是他還是要帶著顧筱北離開,烏墨害怕再次變瘋的顧筱北。好在他平日里隱身后臺慣了,在對屬下做了周密的安排后,烏墨偷偷的帶著顧筱北去了國外,在愛爾蘭,他請了有關方面的專家給顧筱北看病,醫生給顧筱北做了全面的檢查以后,診斷她患了抑郁癥,并且明確的告訴他,顧筱北沒有懷孕。

  烏墨心中暗惱顧筱北耍她,這個丫頭看著好似沒心眼似的,還‘挺’知道保護自己,他想跟顧筱北理論幾句,可惜,她現在已經不會跟他吵架了!

  顧筱北被安排住進了醫院,有三個護士24小時輪班看護她,另有一個傭人專‘門’負責做她愛吃的中式菜肴,料理她身邊的事物。病房是vip的病房,放著各‘色’舒適的家具,家電,完全是五星級酒店的服務方式,每天大把的真金白銀‘花’出去,也不完全是白‘花’的。

  她麻木的好不反抗,被動地接受治療,烏墨每天時刻陪在她身邊,輸液、‘藥’物,散步,自言自語的與她聊天。但她仍然悶悶不樂,不言不語,原來生命并不容易放棄,深重得一度將她擊倒的絕望也讓她死不了。身邊的護士與傭人都十分專業有禮,工作時間從不閑聊喧嘩,可她仍有種生活在別人監視之下的感覺,沒有任何欣慰,只覺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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