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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闖祠堂(二)

  “不承認么?”成御細瞇著眼,閃著精明的目光:“來人啊!去韓大人雅間里,將大人請出來!”

  白寒煙心中驚駭,這個成御竟將每一步都算計好,不給她留活路了。

  廝奴得令道了一聲是,轉身向白寒煙屋子中跑去,成御睨著大樹后的黑影,笑的陰惻惻:“韓大人,你若現在走出來還來的及。”

  白寒煙握緊拳頭,抿唇未語,片刻,那廝奴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成御冷眼睨著白寒煙的方向,胸有成竹的問那廝奴:“韓大人不在屋里?”

  那廝奴摸了一把汗,卻是搖了搖頭道:“韓大人在屋里睡得正酣。”

  “什么!”成御顯得不可置信,睜大雙眼再次問道:“你說韓大人此時在屋子里?”

  那廝奴點了點頭道:“是,韓大人的確在屋子里。”

  成御臉色一變,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大樹后的黑影,渾身緊繃,陡然警惕道:“你是何人!”

  白寒煙自然不會開口,心中卻也驚駭萬分,她人在此,那屋子里的會是何人?

  成御見他不語,氣急怒呵:“不管你是誰,褻瀆神靈都該死!”

  說罷,一擺手示意廝奴放箭,一時間亂箭齊發,飛箭如雨向白寒煙射去,白寒煙感覺那箭風從她身旁呼嘯而過,如同驚濤之聲,她卻不敢動彈半分,只好緊緊貼著樹干,以求一隅棲身之地。

  成御氣急敗壞,抽刀朝著她怒吼:“給我殺了他!”

  說罷,率著一眾廝奴持刀向大樹殺去,白寒煙見箭雨驟停,立刻縱身提氣,輕身向后躥了出去。

  祠堂后便是那溫泉池,白寒煙足尖輕點水面,身后的成御卻觸動池旁機關,飛刀滾石相繼打來,白寒煙腳下無路,全仗身輕眼快,隨著暗器朝她掃來之際,一路避開,用著“蜻蜓點水“,向茶樓外縱去。

  成御并不打算放過她,帶著廝奴一路追殺,這成御倒是本領甚高,加之廝奴人數又多,一涌齊上竟在野林里將白寒煙團團圍住。

  白寒煙冷眼睨著這群人,心中冷哼,看這意思,成御非將她殺死不肯罷休。

  “給我去殺了他!”

  成御一聲令下,眼中沒有溫度,眼神直逼被圍困在中間的白寒煙。

  廝奴們持刀漸漸逼近,刀尖幽幽滑過地面,白寒煙漸漸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心里卻并不怕死,只是父親的冤屈還未洗清,終究……是她不孝!

  白寒煙秋眸一冷,素手一番,一根白練從袖中拂出,使出全身力氣將幾個廝奴打到在地,趁此空隙她一躍而起,就算死她也要拼上一拼!

  就在這一剎那間,成御也陡然縱身反手抓住她的腳腕,閃電般將她重重掀翻,白寒煙脊背狠狠摔在地上,隨即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長劍死死抵在了她咽喉間!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誰?”成御長劍一挑向白寒煙臉上的黑布掀去,白寒煙緩緩閉上眼,等待劍尖落下。

  忽而,她感覺耳旁連續數聲輕響,瞬間成御的劍身被一顆石子打向一旁,白寒煙猛然睜眼,見一道黑影快速從眼前而過,手中一柄短劍如流光奪目,所出招式皆是凌厲之極的殺招,毫無花巧可言,只是須臾間廝奴皆被挑了手筋,頹廢倒地。

  白寒煙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那黑衣人攔腰抱起,瞬間提起飛身而起躍出野林,而身后的成御仍不肯放棄,手中的劍化作寒芒朝著他破空而來。

  那黑衣人反應甚快,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躲過身后的長劍暗器,一個起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寒煙沒有想到救她的會是段長歌,一時怔愣的說不出話來。

  段長歌落下蒙面巾,挑眉斜睨著她,勾唇揶揄道:“果然見到本官你就說不出話來。”

  白寒煙想起昨日他有意戲弄,不由得臉色慍怒,譏唇反諷道:“段大人粉雕玉琢,玉面郎君,自然男女通吃。”

  段長歌臉色驟變,怒氣凜然一把扼住她的咽喉,陰冷道:“韓煙,你真以為本官不敢殺你了么?”

  白寒煙見他滿面陰鷙,一雙眼眸冷冷的望著自己,忽覺不寒而栗,這個男人還真是陰晴不定,著實是危險的人物。

  白寒煙柳眉微揚,輕笑一聲:“段大人的確不會殺我,因為案子還沒破,段大人又如何舍得我死,不然方才又何必冒險的來救我?”

  段長歌手臂一甩便將白寒煙甩了出去,削瘦的下巴像刀刃一樣微微揚起,唇角邊浮起了一種詭譎陰沉的笑容:“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明日祠堂之上,本官希望你也能如此牙尖嘴利!”

  白寒煙被摔得吃痛,卻也顧不上痛,從地上爬起驚疑問道:“段大人明日也去觀禮?”

  段長歌負手而立,低笑著勾起嘴角,眸光落在白寒煙的臉上,露出傲慢玩味的笑容:“什么天降仙眼,涅槃極樂,本官可不信,韓煙,本官將寶壓在你身上了,你可別叫本官失望。”

  說罷,輕笑一聲抬腿離去,白寒煙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開口喚住他:“段大人,下官還有一事不明。”

  段長歌停住了腳步,白寒煙看著他的背影,凝眸問道:“段大人,下官房里的人可是你安排的?”

  “本官可沒有那個閑心。”段長歌嗤笑一聲:“是軍醫挽兒冒充你躺在雅間床上,不過她唬的了成御一時尚可,可瞞不了那狐貍太久。”

  白寒煙心下大驚,瞳孔驟然收縮,這成御老奸巨猾一定在去她房間查驗,那是挽兒可就危險了。

  成御吩咐茶樓廝奴將白寒煙下榻的雅間圍了個嚴實。

  成御睨著緊閉的雅間,眼中彌漫起了一陣陰寒的血色,陳思宇聞聲從房里走了出來,身披著外泡,睡眼惺忪:“成掌柜的,這么晚了如此興師動眾,可是出了什么事?”

  成御立刻變了臉色,換上衣服驚恐焦急的表情,對陳思宇俯身施禮道:“陳大人,可要為小人做主,今夜里祠堂來了奸佞之徒,企圖破壞明日王大戶涅槃之事。”

  陳思宇立刻驚醒,駭道:“竟有這等事?”

  “是啊,是啊,若壞了明日的大事,就是小人的不是了。小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成御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非同小可,快去找韓大人來主事。”陳思宇一時也沒了主意。

  “小人也正有此意。”說罷,走進白寒煙的房間,附耳傾聽里面的聲音,雙眼閃著微光,輕輕的敲了敲門扉,道:“韓大人,韓大人,小人又是求見。”

  半響無人應答,成御臉色微沉,語氣也陰森起來:“韓大人你果然不在房里是么?”

  還是一陣靜默,成御回頭對陳思宇,臉色難看道:“陳大人,看來有人不相信仙眼涅槃之說,非要闖入我祠堂圣地不可!”

  陳思宇面露為難之色,道:“成掌柜的說的可是……”

  “可是韓某?”

  韓煙倏地打開大門,穿著白色褻衣,披著外泡頭發散亂的站在門口,只有一雙眼絞著波光:“成掌柜的事不相信我了?”

  成御瞇著眼盯著她良久,臉色變了幾變,問道:“韓大人這是剛睡醒?”

  “早就醒了,你剛才派廝奴爬窗戶的時候,我就醒了。”白寒煙臉帶笑意,并未有一絲不悅。

  成御臉由青轉白,鼻翼動了幾動,卻也是個能沉得住氣得人,連忙雙手作揖,恭敬道:“小人不敢懷疑韓大人,只是祠堂深夜進了賊,小人不得不對所有人堤防。”

  “你說對。”白寒煙穿上衣服,長腿跨出門外,對成御緊張道:“快去祠堂看看,也許那賊人會留下什么線索。”

  成御臉色大變,急忙拉住向祠堂走去的白寒煙道:“明日便是涅槃,怕沖撞了神靈,祠堂現下不準任何人進去。”

  “哦?”白寒煙挑眉:“你就不怕那賊人在祠堂里設下陷阱,明日王大戶的涅槃極樂無法進行?”

  成御在白寒煙這一問后,臉色一陣慘白,卻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陳思宇見成御猶豫不決,上前一步道:“不如這樣,我們派人進去檢查一下,若沒問題就立刻出來,也不過須臾時間,即檢查了祠堂,也不會沖撞了神靈。”

  “如此甚好。”成御幾乎是立刻贊同。

  “韓大人覺得呢?”陳思宇轉眸問向一旁的白寒煙。

  白寒煙眉梢揚起,卻是勾唇反問道:“那派何人進去好呢?”

  成御立刻張口,白寒煙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冷聲喝到:“倘若成掌柜的看不出圈套,攪了明日之事,這個責任你單的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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