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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休想活著

  夜涼如水拂過窗外的翠竹,搖曳般倒映在窗前,漫天的月光透過竹林斜斜的灑在房中,似一層朦朧的光暈。

  軒轅罔極靠著窗子,手中拿著宴玖剛剛送來的沐挽裳親手書寫的求救信函,她的字跡雋秀,也寫了一本厚厚的賬冊再熟悉不過。

  滿紙都是低低哭訴,楚楚可憐的情愫表露無遺,她可是太子的人,李舷的人不會為難她,此刻她真的有那么可憐嗎?

  這樣軟綿的心思卻是寫給李舸的,眉目漸漸染上云翳,明知道那個女人應該是被逼著寫下求救信,心中卻是彌散著異樣情愫。

  月光與燈燭火輝映,再次落在那張信箋之上,錯落有致的對應,似乎是一首的藏頭詩,眼中迸射蔟亮的光芒,這封信箋不是寫給李舸的,而是寫給他的求救信,上面標明她已經在樹木之上留下標記,卻不知他早已在她身上留下標記。

  心中莫名的歡愉,“真是個蠢女人,你最好乖乖的,等著本王來救你。”

  彤云山中陸山脈,密林重生,荊棘纏繞,鋒利的白刃劈開荊棘,一行人朝著內陸進發。

  再有兩日翻過前面一處天險就可以走出山麓,幸好此處并非雨林地貌,不會有沼澤和毒瘴。

  一行人已經連續趕了兩夜的路,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需要迅速的補充能量。

  只是一路以來聿王的人緊隨其后,不得不加緊趕路,俞宗垣并不急著休息,他們這些人都是可以數日不眠不休,穿越山麓并非難事。

  為了趕路方便不被拖累,沐挽裳被人封了穴道扛在肩上,被人毫無憐惜的丟在地上,大半個身子已經麻木僵硬。

  素手揉捏著麻木的臂彎,看著周遭二十幾名黑衣男子,紛紛去除干糧和水,補充體力。

  如此急速前行,趕了兩日兩夜,卻只補給兩次,沐挽裳也只有兩次的機會做了記號,不知道聿王的人能夠發現她留下的標記,機會怕是渺茫。

  心中漸漸擔憂起來,只見得一直棕褐色的包裹丟在她面前,里面是牛肉干和水袋。

  牛肉干已有些風干僵硬,嚼起來又老很柴,難以下咽只做充饑。沐挽裳取了水袋,喝了許多水,溫溫澀澀的味道。

  “我想出恭。”沐挽裳看向俞宗垣低聲道。

  畢竟面前二十幾名男子,只有她一名女子,每一次提出心中都會生出懼意。

  “來人,看著她!”俞宗垣看了看她身側的兩名黑衣男子道。

  沐挽裳朝著密林深處而去,身后跟著兩名黑衣男子,她要在樹上留下標記,不管聿王的人能否看到,哪怕有一點點的機會,她不想坐以待斃。

  俞宗垣看著漸漸走遠的纖弱身影,她明明是太子的人,卻總是覺得她似乎在幫助聿王。

  “來人,去看看她做什么?”

  常祎錯愕看他,一口水差一點噴了出來,“宗垣,你不是連聿王的女人都不放過。”

  俞宗垣冷冷剜他一眼,他們這種人唯以主人的利益為重,命都不是自己的,整日刀尖舔血,早就與女人無緣。

  悶哼一聲道:“哼!這個女人很可疑。”

  須臾,前去窺探的人趕了回來,附在俞宗垣的耳邊輕聲耳語,俞宗垣臉色微變,“知道了,你下去吧!”

  常祎蹙起眉稍,難道真的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才會引得后面的人緊追不舍,與俞宗垣有著相同的疑惑,她不是太子的人嗎?并不知道沐挽裳的身上有百日香的氣息。

  沐挽裳跟著那兩人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見眾人還在補給,俞宗垣也不言語只是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沐挽裳被看得心里有些發虛,轉眸朝著遠處望去,眼見著天邊的彩霞鋪滿天際,明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不知道穿過密林能否找到水源,已經有幾日沒有梳洗,若是有水真想痛快的梳洗一番。

  “傳令下去,不穿過山麓絕不休息。”

  也就意味著沐挽裳將一直被封鎖穴道,直到穿越這片密林,她將再無機會留下訊息。

  話音方落,沐挽裳再次被人封住穴道,直接扛在了肩膀之上。一行人再次出發,朝著山麓的盡頭而去。

  隨著山林密布,獵犬很難追蹤,沐挽裳身上百日香的氣味漸漸飄忽,為追捕加大了難度。

  那些人也不會帶著一個女人躲在密林里面很久,定是要走出密林才有更大的空間。

  一日一夜晝夜疾馳,次日午后,到達一處天險,天然形成的巨大溝壑,獨具特色的一線天,便是彤云山的盡頭。

  俞宗垣看著遠處的一線天,一連數日的急速前行消耗極大,地勢地形對他們很不利,若是有人伏擊會很麻煩。

  如今早已將最追擊的人遠遠地甩在了山麓內,俞宗垣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下令手下的人迅速補給,稍作休息。必須在天黑之前走出彤云山。

  遠遠的山巔之上,哨兵在四處觀望,早就發現莫名闖入的一群黑衣人,暗中派人埋伏,帶頭的是彤云寨的二當家獨狼,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

  一身褐色衣衫,孔武有力,滿臉橫肉,左邊的眼睛罩著眼罩,年輕的時候因為驍勇斗狠,只有一只眼睛,因此叫獨狼。

  他們是彤云山的山匪,常年隱居在此,看著遠處的那群黑衣人,“二當家,他們似乎不是官府派來未交咱們的。”

  “不是又怎么樣?只要闖入彤云山,就休想活著出去。”聲音低沉而粗嘎。

  中州,一處別院昏暗的密室內,周遭皆是精鋼制造,刀兵不損,水火不欺。

  一身黑衣鐵甲罩身的男子,臉上帶著黑色半邊面具,看不清容貌,森冷的面具下透著詭異。

  那男子守在圖紙旁,仔細擺弄著手中的火器,那眸中有著癡迷的火熱。

  李舷在一旁見著鐵蔟藜眸中專研兵器時眸中迸發的的炙熱,就是一個瘋子,也是這個性格怪異孤僻的瘋子,為新羅鍛造出完美無缺的鎧甲裝備。

  “鐵大師,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鐵蔟藜陰冷的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在懷疑我。”

  李舷忙不迭解釋道:“不不不,李舷怎么敢懷疑鐵大師,只是探子來報,您的師弟齊灤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

  若說這世上能夠讓鐵蔟藜為之瘋狂的除了制造兵器,那就是殺了他的師弟齊灤。

  若非齊灤他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或許他會和小師妹共結連理,如今已經是兒女成群了。

  鐵蔟藜與齊灤是神機門門主的兩個徒弟,鐵蔟藜精通兵器制造,齊灤酷愛陣法機關術,小師妹云夢霓則善用毒,三人自幼長大青梅竹馬。

  師父云輕要在兩人之中選擇一個做女婿,繼承衣缽,卻選中了師弟齊灤。他是大師兄早已心儀小師妹,喝醉了酒,去找小師妹,沒想到齊灤也在,心懷妒火,與之發生了口角,從而動起手來,云夢霓見齊灤受傷,兩人聯手對付他,讓他怒火中燒。

  誤將小師妹一掌打死,僥幸逃過神機門的追捕,卻被云夢霓的毒煙灼傷皮膚潰爛毀了容貌。

  如今齊灤是名滿天下的一代神機門主,他卻只能夠躲在暗無天日的地宮內,他恨,他要報仇。

  李舷每一次看到鐵蔟藜可怖的眼神,心中便有些不寒而栗,這個怪物放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鐵大師,您確定聿王會走繞道云州返回禹州,取道云州最近,卻是多水多山,地貌崎嶇并非最佳的選擇。”

  鐵蔟藜冷睨了他一眼,完全不在乎他是王子的身份,“我那師弟,我太了解了,陸地已經被你的人早就布好了局請君入甕,水上路長夜長夢多。空中最為安全。”

  “我那師弟二十年前就曾制作會飛在空中的機關木鳥,可以將木鳥送上天空飛上七天七夜,師傅他老人家大加贊賞,如今應該更加爐火純青。”

  李舷甚是訝異,聽說過帶著人飛上天的風箏還有孔明燈,還沒有見過會飛的機關鳥,真是奇聞異事。

  見著鐵蔟藜陷入沉思,只要他能夠幫助自己除掉李舸和聿王,管他如何瘋言瘋語。

  李舷穿過甬道直接走出,來到一處書房內。這是兩個月前應鐵蔟藜的要求臨時修建的,那個瘋子突然跑來說有辦法幫他解決一切。

  花園內,只有那不欺寒霜的帝女花傲然綻放,“咕咕。”

  傳來鴿子的叫聲,顧緋衣脆響口中哨子,鴿子飛落在她的肩上。

  顧緋衣將那鴿子抓住,解開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筒是聿王的。心中了然,朝著李舷所在的書房而去。

  李舷在書房內,新只能怪一直憂疑,已經過去兩日還未接到京城傳來的消息,他還不知道俞宗垣與常祎擅自行動。

  李舷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喝道:“何人?”

  “殿下,太子有消息傳來。”

  李舷聽是顧緋衣的聲音,“進來吧!”

  顧緋衣提起裙袂走了進來,“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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