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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日漸生情

  一層秋涼,冷雨斜斜在天地間緊密糾結不愿散去,雨水沿著油紙傘如線滴落,軒轅罔極看遠處河岸,沿路搜尋的人馬。

  眸如暗夜一般化不開的幽暗籠罩,他們好不容易逃出鐵蔟藜的追堵截,即刻派人四處搜尋兩人下落,從上游一路搜尋,已經過去了近二十日,兩個人如同在天地間消失了一般毫無蹤影,讓他心急如焚。

  “王爺,馬匹已經備好了,您還是先回禹州,我們再帶著人繼續搜尋。”身后傳來夜錚的聲音。

  他是該回去了,禹州的那些幕僚都在焦急等待,近兩日更是派了幾次消息前來催促,此時又接到了蕭逸塵的來信,讓他不得不急著趕回禹州。

  “夜錚,隨時派人將這里的消息傳到禹州。”

  “是!”

  軒轅罔極晝夜趕路,終于在四日后的午后趕回禹州,聿王府門口飛身下馬,護院們見聿王回來了紛紛涌了上來,“王爺,您可回來了。”

  “去通知管家,讓所有的人到議事廳集合。”軒轅罔極已經離開數月,一回來必然召集所有的幕僚商議時局。

  甩開眾人,大步朝著議事廳而去,推開厚重的朱漆木門,踏入正殿。

  訝異眸中乍現,各個幕僚早就已經等在殿中,那坐在殿中上首位置的者這個是文弢,身側站著一身黃衫的妙齡女子,正是她的表妹文臻。

  文臻嫣然巧笑道:“表哥,怎么不認得了。”

  軒轅罔極沒有料想到外祖翁會親自前來禹州,前些日還在京城見過。必然是前來監督的。眉目愈發的冷冽,難怪連連派人催促。

  “外祖翁怎么會突然造訪禹州。”

  文弢自然是聽出了軒轅罔極的不悅,“老人家聽說外孫遇到了伏擊,心里面不放心。臻兒更是擔心整日以淚洗面,不見你安然又怎么會放心呢!”

  原來外祖翁是為了她們之間的約定而來,舅舅總是提起,沒想到一向尊敬的外公也開始再逼迫他了。

  唇角冷冷勾起,“表妹有心,幾個蝦兵蟹將還難不倒本王。”

  文弢神色稍沉,轉移話題道:“聽說世子殿下失蹤了,此事已經驚動了皇上,京城很快就會派人前來。”

  軒轅罔極自然清楚,京城派來的人是蕭逸塵,蕭逸塵是他苦心經營培植的勢力,文家的人并不清楚。

  文家數代經營的實力足以和衛家抗衡,不過是想通過他光明正大的控制朝堂,文家的野心不比衛家少。

  他要借助母親娘家的勢力,卻也要培植自己的勢力,不可能永遠受制于人。

  “本王正是因為此事才趕回來的。”

  此時千里之外,沐挽裳親自到廚房煮了些清粥。”島上的人主要食用魚干番薯,糧食供應幾乎都要出島購買。

  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見師彩苑在為李舸治療臉上的傷,傷口再慢慢恢復,臉上卻是留下一片紅痕。怕是要等到來年開春,方才能完全變回原本的顏色。

  師彩苑收了蠱蟲,見沐挽裳前來,“將碗放下吧!再去藥房取藥包來,一會兒殿下要藥浴,輔助治療內傷。”

  “不用了。”李舸忙不迭阻攔。

  沐挽裳知道師醫女對她一直都不友善,畢竟殿下是被她害的如今這番模樣。

  “好,我這就去。”

  沐挽裳匆匆忙忙去了藥房,藥方不過是精舍改裝國的房間,里面架子上除了各色的草藥,甕中還養這毒蟲,嚇得她不敢看。

  生怕那些毒蟲會鉆出來,沐挽裳小心繞過,去取放在桌子上早已包好的藥包。

  “嗤嗤!”腳下竟然踩到了花斑蟒蛇,嚇得她向后退了數步,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面一排精致的木盒,里面均是各色珍貴的藥材散落一地。

  身子向后退著,見那蛇并未動,只是吐著信子。

  見那蛇沒有動,應該是無毒的,否者師醫女也不會讓她來去取藥包。

  仗著膽子,蹲在地上將散落在地上的藥物重新收回木盒,發現黑色方形木盒只能,一枚成色極好,品相精美的玳瑁。

  玳瑁是深海歸的甲殼上的盾片,功效堪比犀角,除了是名貴的中藥還是名貴的珠寶,斑光澤好,花紋通透秀麗堪比玉石,自古就是吉祥的象征。

  質地也比玉石脆很多,沐挽裳端詳那美麗的花紋,瑩潤的光澤,想起了李舸泛著紅痕的臉,如果用它雕刻一副半面的面具,應該會很漂亮。

  取了藥草包,躲過那條花斑蛇,去了廚房煎煮藥草湯。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沐挽裳提了木桶來到房間,將浴桶填滿,伸出手揩拭額角汗珠兒,來到隔壁的房間,見師彩苑依然在為李舸療傷。

  “師醫女,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沒想到她的動作還很麻利,沒有被那條花斑蟒嚇得手腳發軟,那個是她養的寵物,沒有她的準許是不會傷人的。

  “你扶著殿下去藥浴。”

  李舸見著沐挽裳臉色微紅,早已按捺不住,“師醫女,我自己來不要為難沐姑娘。”

  “殿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過是做了一點她應該做的。”師彩苑冷道。

  沐挽裳心中并無怨言,師彩苑說的也是實情,這卻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活了十七年,兩輩子也只伺候過弟弟還有聿王沐浴,雖非第一次卻也難為情,她一向謹守禮法,理智讓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舸掙扎起身,很少動怒,“師醫女,沐姑娘,你們出去吧!”

  沐挽裳忙不迭上前,“殿下莫動怒,山上師醫女是長輩,也只有小女最為適合。”

  “松開!我又不是廢人,還不需要人伺候。”沐挽裳見他真的動怒松開手,眼看著李舸艱難的挪著步履一點點走了出去。

  師彩苑冷冷的瞪了一眼沐挽裳,“如果你真的關心殿下,就跟過去看伺候。”

  沐挽裳是聽得懂李舸的心意,“如果我跟過去才是辱沒了殿下。”

  沐挽裳知道師彩苑不喜歡她,倘若知道她動了她的東西,若是將她趕下山,她就不能夠留下來照看李舸。下了山她也無處可去,從懷中掏出那片甲片,“師醫女我可否討要這個。”

  師彩苑看著沐挽裳手上的玳瑁甲片,那是從新羅皇宮中帶出的物品,她刁難沐挽裳也是想試探她,究竟值不值得她出手相救。

  很想知道她會用玳瑁甲片做什么?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好,你拿去吧!”

  沐挽裳如釋重負,將甲片再次揣入懷中,去了隔壁的房間,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外。

  輕輕敲了敲門扉,并未言語,她只是想告訴李舸,她就在門外。

  靜謐的夜,昏黃的燭火下,沐挽裳取出了那片晶瑩剔透的甲片,手中的匕首在甲片上細細的勾畫,她要雕刻一副面具,送給為她毀掉容貌的李舸。

  師彩苑就站在窗外,透過窗欞見著對著盾片細細勾畫的沐挽裳,原來她是想雕一副面具?對于兩個人的關系,心中的迷惑愈發濃烈幾分,如果此女子不是殿下的摯愛,她是絕對不會出手救她。

  翌日清晨,沐挽裳早早的起塌,手指依然有些疼,昨夜不小心傷到了手。畢竟是第一次雕刻,拿匕首用起來不方便,還是要尋著稱手的物什才行。

  沐挽裳來到廚房,廚房灶臺內已經有火,難道師醫女比她起得還早。

  師彩苑早已等在門口,沐挽裳發覺身后有人忙不迭轉身,此時師彩苑遞了一根燒火的棍子給她。

  “山上的米糧有限的,山上的野兔卻很多,你去打兩只回來。”

  師醫女的意思就是要她自力更生,家里突然多了兩個人,島上的糧食是有限的,要等到來年開春才可以外出。

  沐挽裳接過她手中燒火的棍子,在林間四處游蕩,見著那些可愛的兔子,她根本就下不去手。

  繞著林子轉了一圈,腳下踢著砂礫,地上有些枯萎泛紅的葉片,是番薯葉她在張大嫂家吃過,由于有些老了,澀澀的很難下咽。

  她只見過一次就記下了,有番薯葉下面必定有番薯的存在,興奮的用木棍,用石塊,用手指去挖,挖出來的圓圓的褐色的皮。和吃過的有些不一樣,不管是什么總是有所收獲。

  沐挽裳將挖到的十幾個野生的番薯用衣衫兜了起來,沿著記下的路,一路找回。

  將那些野生的番薯放到了師彩苑的面前,“師醫女,這個可以吃吧!”

  師彩苑一路跟著她,見她幾次放過垂手可得的獵物,心地慈善和殿下倒是有幾分相似。

  見她有些微腫起的指尖,想起她昨夜雕刻,“嗯,可以用來蒸著吃。弄好了送給殿下品嘗。”

  沐挽裳在廚房食用過,味道甘甜有些澀澀的,見師彩苑并不在,提著食盒走了進去。

  “我準備了吃的,殿下要不要嘗一嘗。”

  “好!”

  沐挽裳將里面的盤子端了出來,害怕他見到手上的傷,故意用袖子遮住。

  “是番薯。”

  李舸從未食用過番薯,取了一塊送入口中,味甘有些澀澀的味道。

  其實味道并不可口,“還不錯。”

  溫柔眸光看她,她的臉比從前清瘦了許多,雙手拂過她的皓腕滑向她的素手。

  “這幾日辛苦你了。”

  沐挽裳卻是痛的皺眉,“怎么了?”

  沐挽裳忙不迭掩飾道:“沒事,師醫女還沒吃東西。”轉身要走,卻是被他直接握住了手腕,紅腫的指尖再也藏不住。

  她的指尖不但紅腫,還有很多細小的劃痕,是刀傷。“你的手受傷了。”

  沐挽裳忙不迭抽手,卻是挪不開,輕描淡寫道:“不過就是挖番薯的時候刮傷的,上點藥就好了。”

  李舸眸中滿是憐惜,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順勢將她抱在懷中,“舸真是沒用害你受苦。”

  沐挽裳被她抱在懷中,心有些慌亂,卻實沒有拒絕。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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