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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緩兵之計

  師彩苑不放心兩人下山,命寵物黑斑花蛇守在門口,保護李承垠的安危。三人匆匆忙忙朝著山下而去,來到海邊,眾人也已經散去,遠遠的見著岸邊停靠船只。

  師彩苑覺得不對,如此龐大豪華的船只出現在海岸,不可能沒有好事的百姓駐留,抬手止步,“等等,氣氛有些不對。”

  沐挽裳卻是一直細心的觀察著船上的動靜,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船首,喜溢眉梢,指尖指向船只,“舸,你看是宴姐姐。”

  緊隨其后夜錚也出現在船首,兩人似乎在說這什么?宴玖與夜錚的出現完全打消了兩人心中的顧慮。

  李舸沖著師彩苑道:“師醫女,是聿王派人來接我們的,不如你同我們一起離開吧!或許到了中原有辦法喚醒李將軍。”

  十幾年了師彩苑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不,我會一輩子都在這里陪著他,殿下此番回去要萬分小心,莫再著了大王子的暗算。”

  “師醫女請放心,經此一事父王必然震怒,舷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兩人向師彩苑辭行,李舸很自然的牽著沐挽裳的手,朝著大船而去,沐挽裳朝著船上擺手,喚道:“宴姐姐,我們在這里。”

  宴玖與夜錚正在聊起兩人,見到遠處走來的身影,“沐姑娘!是沐姑娘和殿下。”

  軒轅罔極一直站在窗口,透過窗欞,遠遠的見著緩緩朝大船而來的兩人,李舸臉上帶著半張面具,難道他毀了容貌?

  又見著兩人緊密相連的掌心,眉間刺骨的寒意愈發的森冷,“李舸啊李舸,我的女人你也敢動,沒想到你是個忘恩負義之徒,從前高看了你,三個月還不抵不上十年的守護,竟然連江山都不要了嗎?”

  “沐姑娘!”宴玖拋開夜錚忙不迭下船,沐挽裳朝著宴玖奔了過去,“宴姐姐,我好想你。“

  “沐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們找得你好苦,這三個月,王爺幾乎半個大都找遍了。”

  “對不起宴姐姐,我們被困在這里無法出去。”

  “真的是困在這里無法出去嗎?還是舍不得離開。”身后傳來軒轅罔極及其冰冷的質問聲音。帶著無盡蔑然和鄙視,那神色猶如臘月的飛雪,萬年的寒冰。

  沐挽裳朝身后看去,眸光落在軒轅罔極以及身旁那道熟悉的身影,蕭逸塵他怎么會同聿王在一起,心中滿心的疑問。

  李舸見到聿王眸中盛怒,或許聿王說得對,如果他們真的想離開,還是有辦法的,只是貪戀島上的安寧。

  “是舸思慮不周,害聿王費心了。”

  軒轅罔極只是冷哼,冰冷的眉梢瞟了一眼沐挽裳,這本該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這個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稍后再收拾她。

  蕭逸塵見著氣氛有些不對,“王爺,有什么話咱們上船再說吧!”

  本以為老友見面是一場喜相逢,卻是如臨大敵,氣氛充滿著詭異。

  沐挽裳伸手拉了拉李舸的衣襟,李舸早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只是頷首示意她不要擔心。

  一行人來到船艙,剛剛兩人眉目傳情落在眼底,那般謹守禮法的女子,竟變得如此浪蕩。

  一個有著深仇大恨,另外一個也有這不可推卸的責任,她們兩人都要依仗與他,李舸不會傻到連江山都不要了。

  軒轅罔極沒有動怒,他不是那般沖動之人,凡是都會計劃周詳再出手。

  總要給兩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冷聲問道:“舸,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李舸只是淡淡一笑,“受了點傷,過幾日便好了。”

  沐挽裳與李舸不過是自然相處,見著聿王愈發駭人的眸光,已是恍然,她還頂著聿王妃的身份,蕭逸塵可是太子的人。

  忙不迭開口解釋道:“殿下幫助小女解除了身上的蠱毒,更是為了救我毀了容貌,差一點丟了性命。”

  這么說她是因為舸救了她,為了報答他,就像當日即便她那般不喜自己,依然會為他準備宴席,明明是該嫉恨,想著如何折磨她的,此時為何開始為這個女人開脫起來。

  蕭逸塵并不知曉沐挽裳真正身份,軒轅罔極也沒打算讓他知道,他的計劃不準有半分差池。

  “這是蕭將軍,是父皇派來搜尋聿王妃與新羅世子下落的。”軒轅罔極冷顏一凜,故意在李舸面前強調沐挽裳的身份。

  李舸自然是知道聿王誤會她奪了聿王的所愛,兩人的契約還在他的手上,上面黑紙白字寫著沐挽裳是自由之身,不會做聿王的女人。

  他需要向聿王一個解釋,卻不是此時,兩個人似乎都不想在沐挽裳的面前撕破臉皮,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宴玖拉著沐挽裳,住進早已安排好的客房,里面布置得清幽雅致,倒是不想尋常的商船。

  沐挽裳此時想知道,他們離開之后發生了什么?妹妹沐挽歌是否已經平安到達禹州。

  宴玖卻是比她性子更急,拉著沐挽裳的手問道:“沐姑娘你真的與殿下成親了?”

  沐挽裳神情微怔,看著宴玖目中焦色,“這話從何說起?”

  “是那些百姓說你與殿下已經成親了。沐姑娘是王爺的妃子,皇上已經應允的,豈可同殿下在一起。阿玖一直都覺得沐姑娘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

  “宴姐姐,那都是假的。我與王爺沒有任何關系,其中緣由我不能夠詳說。”

  宴玖為人灑脫,與沐挽裳也是真心誠意相交,沐挽裳處處推諉,在她眼中看到的并不只是這些。

  “沐姑娘和世子失蹤,王爺幾乎把大半個都翻遍了,還頒布公文若是有尋得你二人下落,賞金十萬金,對于禹州來說那可是不小的數目,可以養多少軍隊。王爺得知沐姑娘下落,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趕到渡口,馬兒都累癱了,至上船后,每每見著王爺房中的燭火徹夜不眠,沐姑娘是真的入了王爺的心坎,豈是幾句推諉便敷衍了事。宴玖眼中容不得沙子,如果沐姑娘不是王爺的人,咱們姐妹情誼也便作罷!”

  宴玖是如此忠心耿直,她眼中的聿王所以徹夜難寐,那是因為與殿下兄弟情深,李舸說過聿王看上去很冷,卻是個有情有意之人。

  沐挽裳并不覺得聿王會對自己有所謂的深情,事到如今也不做隱瞞。

  “宴姐姐,你聽好了我與王爺之間只是一場交易,我交出賬冊,王爺為我報仇,我們是各取所需,絕沒有情愛只說。聿王妃的身份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拒絕蠻胡公主的求親,宴姐姐跟在王爺身邊最為清楚。”

  外間兒濃云霧重,船身搖晃,房間燭火未歇,軒轅罔極在等李舸不知道他有沒有膽量來。

  他已經從宴玖口中得知沐挽裳卻是同李舸在一起,兩人并未成親,不過是百姓的戲言。

  寂靜如空的須臾過后,幽幽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房間的燭火還亮著,李舸來到門口,知道聿王在等他。

  “王爺!”

  “恩!”門內傳來一聲冷哼。

  李舸推門而入,剛剛推開房門,玄色身影已在身前,軒轅罔極倏然沖上前去揪住李舸的衣襟,怒不可遏。

  “這些年本王是如何待你的,她是父皇親口承認的兒媳,本王的王妃,你竟然敢打她的注意,你是嫌自己的命長,還是根本不在乎新羅的王位?”

  “你有資格去疼愛去憐惜嗎?你的命都需要本王來保護,她被掠進土匪窩你又在哪里?這一次若非你連累她也不會墮海,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沒有了本王的庇護你什么都不是!”

  李舸是來解釋,而不是來找聿王吵架的,聿王的脾氣他也很清楚,他的心態很平靜。

  “舸能夠活到今日,一直仰仗王爺,李舸心存感激,他日若是有事,必萬死不辭。”

  “十三年前的那一仗,你父王的權利已經被架空,也空有著新羅王的身份。沒有本王的幫助你是回不到新羅的。放手,咱們還是好兄弟。”

  沐挽裳在門外聽了許久,原本是來向聿王解釋,沒想到李舸先她一步前來,不能夠看著兩人十幾年的感情因為她毀于一旦。

  她對李舸是感激也有男女之情,他還要依仗聿王回到新羅,不值得為自己犧牲。

  深仇大恨未報,此時談感情不過是奢望。

  至于聿王霸道冷酷,每次見到他便從骨子里發憷,是初相識便烙下了病根。

  宴玖的話她權當是臆想,她還沒有忘記聿王一次次的利用自己,冷酷無情的王爺又怎么會喜歡上她這樣一枚棋子。不過是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想其他人得到,不過是欲罷了。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談及感情,而是報仇,這也是唯一的緩兵之計。

  房間的門瞬間推開,沐挽裳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著聿王凜然而立的身影,又看一眼神色如常的李舸,“王爺,小女一心只想報仇,在大仇得報之前,不會談及感情之事。”

  李舸明了沐挽裳是在緩兵之計,兩人的戀人關系遲早會搬到臺面上的。

  軒轅罔極冷冷的睨著沐挽裳,“你的仇還要仰仗本王,你最好真的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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