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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活該如此

  沐挽裳捺著額頭揉了揉眉心,看了一夜的賬冊,外面天色漸漸明晰,昨天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她在盡量趕出時間來。

  這些賬冊核查都是有時限的,天明之后還是要送回江南行商總會。

  門口倏然傳來叩門聲便沒了聲響,若是宴玖自然不會如此,李舸更不會,“何人在門外?”

  門扉朝一側推開,文臻斂了步履從門外走了進來,脖頸微揚碧眸中倨傲絲毫沒有收斂之意。

  沐挽裳放下手中的賬冊,唇角微揚聲音淡淡道:“表小姐,有什么事情嗎?”

  “讓我相信你也可以,今日你就向表哥提出廢除你的身份。”

  沐挽裳輕蹙秀雅眉頭,原來她還在為自己占著聿王妃的身份而耿耿于懷。不是她不說,聿王根本無動于衷,還罰了她兩日兩夜不準睡,將牙行送過來的賬冊全部看完。

  沐挽裳展顏笑道:“表小姐真是多慮了,當初王爺也是為了拒絕蠻胡公主的求親,才會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戲,如今和親之事已經解決,此事自當作罷!”

  文臻卻是不依不饒,昨日她大發脾氣,今日哪里還有顏面再同表哥乘坐一輛馬車,又不放心沐挽裳同表哥在一起。

  “你說作罷就作罷!表哥那里似乎并沒有罷手的意思。不管如何,你絕對不可以再同表哥同乘一輛馬車。”

  沐挽裳卻是有些為難,她是為了賬冊才會甘心同聿王共乘一輛馬車,這也是聿王的命令。

  如今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撮合兩人,就可以減少許多麻煩,既然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又要戳和兩人。

  還記得離開京城之前,她做了一桌謝恩宴,還借機罵了聿王,一時間計上心頭,“表小姐,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夫妻關系和好如初,你是否可以相信我并無惡意。如果我做不到,我愿意搬去同宴姐姐一輛馬車。”

  宴玖聽到隔壁的聲音前來,沐挽裳已經將文臻打發了回去,命宴玖將桌子上的賬冊收起,她已經記下,呈交給夜錚可以送回江南。

  沐挽裳直接上了二樓,李舸的房間,她如此光明正大的來,倒是讓李舸很是驚訝。

  “阿裳,你來了。”

  沐挽裳素手伸到他面前一攤,“舸,我遇到了麻煩,是來向你討藥材的。”

  李舸見她一臉的嚴肅,牽過她的手溫言笑道:“說來聽聽。”

  沐挽裳將文臻的糾纏,還有她的想法直接說給李舸聽,李舸顰眉,“你就不怕聿王會錯了意,給自己帶來麻煩。”

  沐挽裳無奈的看了李舸一眼,“眼前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兩個人都是很高傲的人寸步不讓,只來逼我這個局外人。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夫妻二人和好如初,二來就是聿王震怒直接將我趕下馬車。”

  李舸見沐挽裳苦著一張俏臉,雙手扶住她的雙肩,“好吧!不管你做什么舸都無條件支持你。”

  沐挽裳會意盈盈淺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有人依靠的感覺真的讓人很安心。

  軒轅罔極在房間內洗漱完畢,昨夜接到消息,京城內有異動,太子已經派了人去江南,今年是三年改換盟主之期,太子的人定是奔著那盟主寶座去的。

  能夠坐上盟主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既然太子派人去了,顯然是對那幾個人并不信任。

  “表哥,臻兒可以進去嗎?”門外傳來文臻的問詢。

  軒轅罔極收回思緒,昨日臻兒可是鬧得很厲害,依照她的脾氣,如今主動前來倒是讓人感到意外,應是昨夜和那個女人去了臻兒那里有關系。

  “進來吧!”

  眸光投向門口,見文臻提著食盒走進來,這樣的景象讓人有些錯亂,心思恍惚間,恍然覺得提著食盒之人是沐挽裳。

  這讓軒轅罔極即可豎起了警戒,從不受任何情緒影響的他竟然莫名其妙想起那個女人。

  “表哥!”

  軒轅罔極神色如常道:“臻兒這是.....。”

  “臻兒昨日有失儀態,特意命廚房煮了湯羹來,向表哥賠罪。”

  “臻兒嚴重了。”

  文臻忙不迭將食盒的蓋子打開,將湯碗取了出來,又遞了羹勺過去。

  “表哥,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

  軒轅罔極將羹勺舀起一勺,竟然嗅到淡淡的苦澀味道,見著那隱沒在湯中的百合蓮子茯苓,竟然在里面加了黃連,這湯似乎另有深意,難道是她的杰作。

  “這是什么?”

  “這湯的名字叫合歡連理湯!”其中涵義不言而喻。

  軒轅罔極的眉目卻愈發的陰沉了幾分,這湯出自是九張機中的一句,合歡樹上連理枝,這湯羹果然是她煮的。

  她竟然熬煮合歡連理湯來撮合兩人,是有多不在乎他的感受,并未動怒,而是一口一口將那碗湯羹紛紛吞進腹中,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覺得是他吃過最難吃的湯羹。

  文臻見軒轅罔極將湯羹吃了,沐挽裳告訴她,如果聿王將湯羹都吃了,就證明已經原諒她了。

  “臻兒,你就留在馬車上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出去吧!”

  軒轅罔極已經刻意的收斂自己內心的情緒,那唇齒間傳來淡淡苦澀味道依然揮之不去。

  馬車早已等在客棧外,趕上一整日就會到比較大的城鎮,會比現在的境況好很多。

  沐挽裳去了浴房沐浴歸來,洗去一身廚房的煙塵味道,對著銅鏡簡單的梳妝,珠釵隱沒鬢間,卻是想起聿王,此時應該在房中,喝著表妹親手上送去的湯羹,那黃連和蓮子都是瀉火之物,已經特殊處理過,苦味已經很淡,應該不難下咽。

  宴玖前來催促,“沐姑娘還沒準備好嗎?”

  “這就來。”

  沐挽裳在宴玖再三催促下方才上了馬車,一進馬車一股暖意夾帶著幽幽檀香的氣息。

  聿王向來不喜熏香的,見聿王低垂眉眼再看書,文臻在一旁照應著,原來那香氣是文臻弄得,氣氛看上去祥和,這正是她想看到的,也不枉她一大早上進廚房。

  找了位置坐下來,取了賬冊直接翻看,馬車一路搖晃,數個時辰沒有任何只言片語的交流,馬車內靜的可怕。

  軒轅罔極有些口渴,摸了身旁的茶壺,里面的茶已經冷了。兩個人都在看書,文臻一直在旁邊照料,見此,將馬車叫停,命宴玖準備熱茶來。

  宴玖已經得了軒轅罔極的吩咐,故意拖延時辰,文臻久等不來無奈下了馬車親自去問。

  馬車內僅剩下兩人,沐挽裳垂眸看書沒有絲毫反應,她知道這是聿王故意將文臻支走,文臻也不是傻瓜,也是知道的。

  軒轅罔極攝人的黑瞳緊盯著沐挽裳俏麗朱顏,一副從容模樣,他的心里面早已經暗流洶涌,“你在多管閑事。”

  沐挽裳并不慌張,她認為自己做的并沒有錯,從容道:“不正是王爺默許的嗎?小女這也是在為王爺分憂解難。”

  她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愧色,軒轅罔極眸中乍現寒芒,憤然起身,身子直接沖了過去,將她壓在身下。

  憤怒的眸子帶著慍怒,霸道的唇狠狠的咬上她的櫻唇。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沐挽裳只覺呼吸苦難,唇上刺痛,齒間瞬間腥咸彌散。

  軒轅罔極松開,將她推開,蘊滿怒意的眸子冷瞪著他,怒吼道:“本王就如你所愿,下馬車!去和宴玖同乘一輛馬車。”

  沐挽裳吐了一口腥咸,捂著腫痛火辣的唇,直接奔下了馬車,她知道軒轅罔極真的動怒了。

  正巧撞上了匆忙趕回的文臻,文臻見沐挽裳捂著臉,從她身邊跑了過去,不知發生了什么?忙不迭推開車門,“表哥,她這是怎么了?”

  軒轅罔極早已揩拭了唇角的血漬,端坐如常,聽到文臻質問,他不過是小小的懲罰她而已。

  “她去了宴玖的馬車。”便再無言語繼續看他的書。

  文臻心中竊喜,這正是她想要見到的結果,也不再追問,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表哥喝茶!”

  那邊沐挽裳捂著受傷的唇,沖到了宴玖的馬車外,直接拉開馬車門扉坐上了馬車,夜錚在里面,兩人似乎在閑聊。

  夜錚見沐挽裳前來,便下了馬車回到隊伍的前面。

  宴玖見著沐挽裳的唇上還在流血,已經腫了起來,那分明是被人重重的咬了一口,不難想象是何人所為。

  “取了干凈的軟帕為她清理傷口,看著高高腫起的櫻唇,原本的小巧精致,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小心翼翼的為她涂藥,“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文家小姐拼命的撲上去,你卻狠狠的將王爺往外推,活該如此。成全了文臻那刁蠻大小姐。”

  沐挽裳并不后悔的,她這二十幾日不用整天對著聿王冰冷的一張臉,也不用看著文臻嫉妒的眼神。

  只是如今的樣子,讓舸見了如何是好?

  “哎呀,好痛啊!”唇上傳啦火辣辣的刺痛,腫脹的說話都有些困難。

  “宴姐姐,忙我準備一副面紗吧!這樣難以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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