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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欺君之罪

  見著眾多妃嬪散去,文臻燦起的笑意瞬間變得凝重,剛剛聽到妃嬪們閑聊,知道沐挽裳不會是故意炫耀之人。

  也就是說,沐挽裳的腹中很有可能懷的是個男胎,一定要想辦法除去她腹中的孩子。

  姜嬤嬤道:“如今皇上不來鳳棲宮,不如咱們去鳳儀宮,看看那個賢妃是否真的是個男胎,按照老理兒。還是可以看出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時去皇上會更加反感,過幾日就是中秋宴會,自然可以見到。”

  沐挽裳一早起來,宴玖扶著她在殿中四處走走,初秋時節,正午時光還是很熱,早上卻很涼爽。

  熏風吹過,陽光暖融,很是愜意,整日被關在房間內,終于可以看見晴空,呼吸著晨間的清新。

  腹中的孩子似乎動了一下,生命是奇妙,曾經想要將他打掉,此時察覺到他在動,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

  “站在外面沒受了涼。還是會房間吧!”

  “緋衣,幫我梳妝,我想去承恩殿,皇上命我去勸說太上皇參加生辰宴會。

  沐挽裳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髻,換上一身淡雅的素服,坐上鑾駕朝著承恩殿而去。

  承恩殿內,御醫正在為太上皇診脈,太上皇的頭疾最近又有復發的跡象,愈發的頻繁了。

  沐挽裳看著榻上眉染鬢霜,蒼老容顏,明明只有五十歲,看上去卻如七旬的老者。

  眼眶泛紅,看著御醫走了出來,忙不迭上前,“御醫,太上皇怎么樣了?”

  御醫一臉愁容,直接跪在地上,“回娘娘,小人束手無策,尋常的鎮痛藥已經無效,娘娘回去問詢皇上,可否用五石散。”

  五石散有毒可讓人上癮,會讓人失去神智,歷來都是禁止的毒物。

  榻上傳來軒轅鴻蒼老的聲音,“朕就算死也不會服用那毒物止痛。朕還不想瘋癲。你出去吧!”

  沐挽裳直接跪在床前,“父皇,御醫也是為父皇好。”

  軒轅鴻渾濁的眼,上下打量她隆起的小腹,晦暗的眸中也有了光彩,“兒媳快起,朕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數,是那般庸醫在胡說,朕可以活到看著孫兒出世。”

  “父皇,衍兒這就回去將皇上叫來。”

  “不必了,朕沒有那個兒子。朕的兒子都已經死了。”

  父子兩人都是一樣的倔強,“父皇,俗話說父子沒有隔夜仇,是皇上設局挑撥太子除掉衛王與安王。可是父皇可知,在宗正府的監牢里面,當時太子可是命人殺了小女與聿王,全因聿王的籌謀,假死才逃過一劫。皇上殺太后也是為了文貴妃娘娘報仇。”

  自己的兒子最了解,“衍兒,你太不了解你的夫君,他的野心不只是小小的大,朕怕他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反倒招來殺身之禍啊。他不如太子安穩。”

  這是第一次,軒轅鴻當她講出心中的對軒轅罔極的看法。

  皇上的意思是說軒轅罔極想要吞并其他三國,四國中唯有新羅最弱,源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沒有人會去打破平衡。

  蠻胡與西番,那都是虎狼之勢,與大分庭抗衡,軒轅罔極想吞并它們,無異于癡人說夢。

  父皇應是多慮了,直接轉移話鋒,說明今日來意。

  “父皇,原本衍兒是來請父皇去參加生辰宴會。”

  “衍兒放心,朕會去的,為了皇上的顏面朕也會去的。衍兒安心的留在宮中安胎,以后承恩殿還是少來,免得染了病氣。回去吧!”

  沐挽裳眸中泛紅,看著皇上蒼老的容顏,心中異常的難受,“父皇!”

  “回去吧!”

  沐挽裳坐上鑾駕,太上皇答應會去赴宴會,心中卻一直難掩哀傷。

  回鳳儀宮的途中竟是冤家路窄,文臻的鑾駕正朝著她的方向駛來。

  按照禮數沐挽裳是要下鑾駕見禮的,緋衣扶著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鑾駕。

  文臻要去御書房,沒想到她不去去找沐挽裳的麻煩,還是遇上了,見她眸中泛紅好像哭過。

  近四個月的身孕,反倒是愈發的清瘦,隆起的肚子十分的明顯,看著真是讓人嫉恨。

  沐挽裳躬身應道:“賢妃見過皇后娘娘。”

  這可是她第一次自稱賢妃,看來為了孩子她也認命了。

  “本宮要去御書房,可巧再此遇到妹妹。妹妹這是要去哪里?”

  “臣妾去了承恩殿,父皇已經答應了會參加生辰宴會。”

  “妹妹真是好本事,連皇上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妹妹說一聲,太上皇就答應了。”

  沐挽裳聽她不咸不淡的挖苦,想著太上皇所受的痛苦,“皇后娘娘也是太上皇的兒媳,可曾親自向太上皇請過安,如果皇后見過太上皇就不會在這里說風涼話。”

  沐挽裳心中充滿悲憤,“緋衣,咱們走!”

  文臻心中怨恨,太上皇一直躲在承恩殿連皇上都見不到,唯獨肯見沐挽裳,“賢妃你如此囂張,可是向本宮宣戰嗎?”

  文臻已經沒有心情去御書房,即便去告沐挽裳的狀,最后也落不到一點好處。

  文臻臉色沉郁,回到鳳棲宮,越想就越生氣。想著沐挽裳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狠狠的指尖泛白,骨節咔咔作響,“姜嬤嬤,本宮上次侍寢是何時。”

  姜嬤嬤看著皇后發脾氣不敢言語,聽到文臻突然問起月信,不解道:“六月二十七日。”

  “若是上次侍寢受孕,如今也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姜嬤嬤有些震驚道:“娘娘,難道你要加假孕嗎?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不是沒看到賢妃囂張的樣子,本宮大的皇后,豈可屈居人下。”

  “除去賢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就得了,犯不著冒如此大的危險。”

  “你以為皇上是傻子嗎?就查不到本宮的頭上,以后本宮想要懷上孩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有了皇上的子嗣才是重中之重,先將皇上引到鳳棲宮內,再想辦法侍寢,才會有真受孕的機會。即便知道賢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宮殺的,以文家的勢力和本宮腹中的孩子,無人可撼動本宮的位子。”

  沐挽裳回到鳳儀宮心情也是很差,因為太上皇的事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煩悶。

  腹中的孩子似乎能夠感受到她的喜怒哀樂,隱隱跳動。

  輕撫小腹,原本一直覺得他是個負擔,想過要打掉他。

  時間久了,她就變成了責任。

  這個孩子雖然是強迫來到這個世上,沒有滿載著父母的愛,她會做一個盡職盡責的母親,既然選擇生下他,就是一種責任。

  沐挽裳不知何時睡下,幽幽從睡夢中醒來來,隱隱嗅到食物的香氣。

  緩緩坐起身來,看著一名西番打扮,帶著濃濃異域風情的中年男子,在殿中烹飪美食。

  難道是軒轅罔極從西番請來的廚子,為她烹制美食。

  沐挽裳根本就吃不下,看著那藍色的火焰噴出,空中紛飛的道具,看著那廚子如雜耍般的表演,只覺心緒煩亂。

  “緋衣,將人送出去吧!我根本就不想吃。”

  緋衣從旁道解釋道:“娘娘,這個廚子可是西番皇子哥舒蘅府邸的御廚,千里迢迢的趕來。哥舒蘅可是西番王最寵愛的兒子,最愛的兩樣就是美女與美食,府邸廚子的廚藝絕對是大陸頂尖的。”

  沐挽裳恍然想起來了,哥舒蘅就是去年,太上皇生辰宴會自上,要用二十個美人換她的那位神羽衛的主人,一個俊美邪魅讓人捉摸不透的男子。當初他還曾經贈送過圣水為她療傷。

  這些都與她無關,沐挽裳無趣的看著番邦的廚子在表演,李瑋與緋衣在她身邊守著。

  門外并未有人通傳,軒轅罔極從外面走來,直接坐在沐挽裳的身側,見她秀眉微微的蹙起。

  “他們有沒有吵到你,這個哥舒蘅派人來送信,順便帶著一個廚子來,恭賀朕成為大的皇上,不過這個西番的廚子手藝卻是不錯。”

  沐挽裳的心思不在欣賞廚子們的廚藝,心中與他有話要說,此時又不能夠破壞氣氛。

  她雖然沒有食欲,還是吃了一些,一頓晚膳竟然如此隆重。

  眾人皆散,軒轅罔極早就發現了沐挽裳有心事。

  “你有心事?無妨說出來。”

  沐挽裳直接跪在地上,“沐挽裳肯求皇上,去見太上皇一面吧!太上皇的病情加重,御醫要用五石散,太上皇不肯。”

  軒轅罔極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是父皇下了命令不準他踏入承恩殿半步。

  聲音也變得很冷,“朕去了能夠改變什么?”

  沐挽裳見到太上皇那蒼老的容顏,心中便難掩哀傷。

  “你們是父子,血脈相連。太上皇時日無多了,不要失去之后才會后悔。皇上也不愿孩子知道他的父親是個冷血薄涼之人。”

  沐挽裳竟然拿腹中的孩子說事,沐挽裳很少求他,見她眉眼戚戚,讓人憐愛。

  他與父親的仇怨由來已久,不是他去見面就可以化解,為了沐挽裳,他愿意去見父皇。

  “好朕會去的。你的身子還虛著,乖乖的躺下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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