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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盆冷水

  翌日,已經到了上朝的時辰,皇上宿醉根本就沒有起來。

  眾朝臣議政殿內等了半晌,許久沒有見皇上上朝,昨日是太后逼著皇上上朝,今日更是沒有音訊。

  眾朝臣推舉崔尚勇前去康寧殿皇上的寢宮,打探消息。

  沐挽歌叫了幾次無果,索性也不叫醒他,李舸越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那些朝臣便會將所有的怨怒都遷怒到姐姐身上。

  崔尚勇來到康寧殿,見到沐挽歌,雙手置于額前匍匐在地,“中殿娘娘,老臣前來是想了解,皇上因何不上早朝。”

  沐挽歌一臉的幽怨,“皇上為情所困,喝醉了酒,如今還未醒來。”

  崔尚勇眉頭緊蹙,“如今該如何是好?皇上不能夠總是這樣不理朝政。”

  “是啊,再這樣下去,不是一件好事。待皇上酒醒了,本宮會勸勸皇上,崔大人與幾位首輔大人就辛勞一些。”

  勸走崔尚勇,不用她前去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太后殿。

  “絳珠,你先不用忙,帶兩個婢女去慶云宮。記得本宮讓你說的話,一定要讓她知道。”

  絳珠雙手置于額前,躬身叩拜,“娘娘吩咐的事情,珠兒絕對不會怠慢。”

  在新羅,只要進入后宮的女子,上至皇后下至宮女,都會視為皇上的女人,一生不可以嫁人。

  新羅很重視女子的貞潔,像沐挽裳這樣嫁過人的女子是沒有資格留在后宮的。

  絳珠身為中殿的貼身婢女,自然對沐挽裳有些敵意,尤其是見過皇上與皇后之間的爭吵。

  皇上超然脫俗,溫文爾雅,新羅國第一美男子,是后宮女子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與中殿娘娘也是恩愛非常讓人羨慕,自從沐挽裳到來,一切都變了,皇上昨夜喝的爛醉如泥,以至于不上早朝。

  沐挽裳昨夜很晚方才和衣而眠,她并沒有認床的習慣,卻是睡不慣新羅的暖炕。

  見外面天亮了,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見著包袱里上綠下粉的新羅宮裝,她向來不喜歡太過艷麗的顏色,尤其紅綠相間的顏色。

  于是選了一件上白下紫色的素色宮衣,系上胸前的緞帶。

  聽到殿外有響動,“何人?”

  “夫人,娘娘命珠兒送兩名婢女前來。”沐挽裳嫁過人,在新羅被稱為夫人也是正常。

  沐挽裳將木門拉開,見門外兩名十二三歲的婢女站在門口。

  沐挽裳沖著絳珠道:“謝謝皇后,我一個人習慣了,可以一個人打理。”

  “這是中殿娘娘吩咐的,娘娘本想親自來的,如今在殿中傷心難過,哭了一整夜,眼睛都哭紅了,不方便見客。”

  “妹妹,不,中殿娘娘為何哭泣?”

  “是皇上昨夜心中不痛快,喝了許多酒,珠兒從未見到過皇上那般爛醉,不但推了娘娘,害的娘娘動了胎氣,還說娘娘和腹中的皇子是多余的。”

  昨夜李舸來說,在門外說了許多,不知道他何時離開的。

  李舸怎么會如此對妹妹,即便心中不痛快也不夠拿女人和孩子撒氣,豈是堂堂男子所為。

  “快帶我去見中殿娘娘。”

  沐挽歌就是要將沐挽裳引到康寧殿,沐挽裳直接奔著正殿而去,見沐挽歌眼眸泛紅卻是哭了。

  看著榻上爛醉的李舸,依然沒有醒來,“聽珠兒說,妹妹受了委屈。”

  沐挽歌撐起笨重的身子,靠向沐挽裳,沐挽裳伸手將她抱住,“姐姐,挽歌受些委屈無所謂,可是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皇上討厭我腹中的這孩子。”

  沐挽裳見她哭得傷心,出言安慰道:“妹妹多心了,這世上哪有父親討厭孩子的,皇上他是喝醉了,酒后之言何必當真。”

  “只怕皇上是酒后吐真言,說的都是心里話。”

  珠兒從旁道:“從前皇上與娘娘十分恩愛的,從來都是軟語溫存的,從未如此這般過。”

  “珠兒!”珠兒的意圖很明顯,這一切因由都是沐挽裳所致,沐挽歌將珠兒喝住,不讓她說。

  沐挽裳心思通透聽得出,珠兒在埋怨,若非她來皇上不會如此,她才是多余的人。

  沐挽歌見沐挽裳沉默,是聽明白了珠兒的意思,故意佯裝轉移話鋒化解尷尬。

  “皇上昨日就守著姐姐不肯上朝,是太后前來才將其勸去上朝。昨夜又是喝得爛醉,朝臣早就頗多怨言,長此以往皇上會冠上昏君的罵名。”

  歸根結底,癥結還在自己,看著爛醉的李舸,對于權力的熱衷與軒轅罔極比起來,李舸差遠了。

  即便她離開,也要將李舸這不理朝政的病給治好了。

  “珠兒,端一盆冷水來。”

  沐挽歌即刻明白,沐挽裳是要用冷水潑醒李舸,“姐姐,皇上了是萬金之軀,萬一染了風寒。”

  “妹妹,皇上精通醫術,豈會害怕風寒。如此做也是迫于無奈,你也不想姐姐走后,皇上還是這個樣子。”

  沐挽歌看了一眼李舸,在新羅皇宮,還沒有哪個女子敢對皇上動粗。

  “全聽見姐姐的。”

  見珠兒未動,“珠兒,還不去取冷水來。”

  絳珠端了一盆冷水過來,沐挽裳命她們主仆兩人躲遠些。

  今天不但要潑醒他,還要罵醒他,讓他知道什么才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

  手中的冷水毫不留情的朝著榻上的軒轅罔極潑去,冷水刺骨,李舸瞬間恢復了所有的感知。

  李舸渾身濕透,水沿著臉頰流入耳中,伸出手揩拭臉上的水漬,從榻上坐了起來,究竟是誰竟然敢用冷水潑他。

  看著面前凜然而立,一臉怨怒的沐挽裳,即刻回魂,臉上一絲驚喜乍現,也不追究,“阿裳!你終于肯見我了。”

  沐挽裳恨鐵不成鋼,“皇上是一國之君,擔負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眾人,豈可因為兒女私情,棄百姓于不顧。”

  他當初奪皇位是為了守住母親,想要回朝,不想流落異鄉,他的志向從來就不是江山。

  “阿裳,當年為了能夠回到新羅,你一直守在朕的身邊。只要你留在朕的身邊,朕會是個好皇帝。”

  從未發現他是沒有擔當的一個人,是該給他下一劑猛藥。

  “李舸,你是帝王,要殺伐果斷,有擔當有責任,任何事情拿得起放得下,不要總是抓住從前的記憶不放。你有百姓的重任,丈夫的職責。不得不說軒轅罔極這一點要比你好太多,他不會因為感情影響到朝政。”

  聽到沐挽裳夸贊軒轅罔極,“你竟然拿朕跟那個卑鄙小人比較,難道你愛上了他,才會拒絕朕。”

  “我是在就事論事,如果你是有擔當的男人,現在就換上朝服去上朝。”

  沐挽裳從未有過的強勢姿態,兩人四目相接,對待感情李舸做不到沐挽裳那樣絕情,他知道沐挽裳說的都是對的。

  “來人,更衣!朕要上朝。”

  沐挽歌也是被姐姐的舉動驚得不輕,從前溫婉的沐挽裳竟然變得如此強勢。

  如此也是一件好事,她會讓絳珠派人在宮中四處宣揚,還沒有那個女人敢向皇上潑冷水。

  婢女們伺候李舸換上朝服,沐挽歌命絳珠將床榻上的衾被拿走,再換一副寢具。

  沐挽裳并未離開,昨夜俞宗垣前來帶她走,等她出門俞宗垣已經不見了蹤影。

  皇上昨夜宿醉,定是不知曉此事,如今能夠問詢的只有沐挽歌。

  李舸換上朝服,紅色的華美錦袍,配上如雪的肌膚,俊美無雙。

  堅毅步履站在沐挽裳的面前,“你等著,朕會做個好皇帝。”

  這一招激將法還是很管用的,為了讓他不再糾纏自己,只能夠公務來牽住他。

  “這幾日,皇宮內應該積壓了許多公務,等你處理完公務,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看著李舸上朝去了,沐挽歌心中多了幾分防備,姐姐果真是好手段,幾句話就讓皇上心甘情愿的上朝去了。

  “姐姐昨夜睡得可好,今日就命人給姐姐送一張大床。”

  “不用了,也便入鄉隨俗吧!也住不了幾日。姐姐有一件事想問妹妹。”

  沐挽歌以為沐挽裳是想問信物的事情,“姐姐是問信物的事情吧!挽歌早就將信物交給了皇上。”

  若非沐挽歌提醒,她倒是忘了,還有信物在,當日離開之時,叮囑妹妹交給李舸。

  那是軒轅罔極命人雕刻,卻是西林家之物,算是西林家曾經存在過的佐證。

  “我不是問的這件事,昨夜好像有刺客潛入慶云宮,姐姐想問那個刺客可曾抓住。”

  “姐姐問的是這件事,昨夜皇上喝醉了。卻是有人來稟告過,據說那人武功高強,已經被他逃了。”

  余大哥逃走了,心中安心了許多,其實他并不是一個壞人,來新羅的路上多有照扶。昨夜他似乎有話想說,她并沒有聽清楚。

  “姐姐認識刺客。”

  沐挽裳害怕妹妹懷疑她與刺殺李舸的刺客是同伙,也便撇清關系。

  “我才剛剛來新羅,入住慶云宮,晚上就有刺客前來,我是害怕是軒轅罔極派來的人。我不愿回大皇宮,新羅也不是久居之地。”

  “太后駕到!”殿外傳來鄭尚宮聲音。

  沐挽裳曾經一直聽李舸說起他的母妃尹氏,未曾謀面,跟著沐挽歌一起跪在地上,迎接太后的鑾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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