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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愿侍寢

  被軒轅罔極強迫灌了一肚子的粥羹,幾日未曾吃過東西,沐挽裳的胃里面早就已經空了。

  吃進去的東西又都吐了出來,她還想著要為哥舒蘅報仇,并非自尋死路,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

  沐挽裳臉色慘白,痛苦皺眉,卻是一言不發,只是冷瞪著軒轅罔極。

  軒轅罔極有些擔心,沐挽裳原本就有胃疾,命人宣了御醫前來,御醫為沐挽裳診脈,沐挽裳是哀傷過度,服些清熱去火,健脾養胃開郁的藥調理身子。

  軒轅罔極以為沐挽裳是在絕食抗議,如此看來他是誤會她了,剛剛下手是有些重,也是見她不吃東西被她逼得。

  沐挽裳臉色慘白,躺在榻上閉目養神,她不想見到軒轅罔極那張讓人厭憎的臉。

  御醫施了針胃里還是隱隱痛楚,比起心里的痛這算不得什么?

  軒轅罔極沒有打擾沐挽裳休息,下令閑雜人等不準前來棲梧宮打擾皇后休養。

  命張德順將公務搬到偏殿來,他們夫妻分開的太久了,彼此的感情已經很淡。

  不管沐挽裳愿不愿意,他打算強行住進棲梧宮,日久生情,會找回原來的恩愛,離得遠了感情會越來越淡。

  即便是她是厭惡是憎恨,她的心里面想的都是自己,就不會將心思都用在過去的事情上。

  沐挽裳只是閉目養神,軒轅罔極下的命令她都聽得到,真是厚顏無恥,竟然搬進了棲梧宮。

  如此也未必不是好事,這樣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他,就有機會下手殺了他,她要為那些因她死去的人報仇。

  緋衣端了湯藥來,她跟在楚西昭身邊,也算是半個大夫了,見沐挽裳依依然雙眸禁閉。

  那眼珠兒卻還是動著的,呼吸也不順暢,腹中還在疼著,“娘娘,趁熱將藥喝了吧!喝了藥胃里就不那般疼了。”

  沐挽裳是不想喝,她的胃還疼著,身子不養好了,如何能夠殺了軒轅罔極。

  睜開眼接過緋衣遞過來的藥湯,一口喝了下去,苦澀的厲害,緋衣忙不迭遞過蜜餞來,這是皇上吩咐的。

  沐挽裳并未食用,從前喝藥軒轅罔極都會遞蜜餞過去的,“蜜餞又不能治病吃那種東西做什么?”

  沐挽裳直接將蜜餞打翻,再次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看似睡著了,心里面都是哥舒蘅慘死前的景象,從初相識,到兩個人大婚,這四年來的點點滴滴,如光影般閃現,哥舒蘅是最懂她的人,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不覺眼角有淚打濕錦枕。

  如果知道他們不能同生共死,她寧可和傅仇將他迷暈之后,帶出云都城,天涯海角哪怕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蘅已經死了。

  她一定要讓自己的身子養好,抓住一切機會來殺了軒轅罔極,為了蘅李舸和妹妹,還有禹兒和那些因為他的貪心死去的人報仇。

  良久,聽到殿外聲響,“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是紀瑾茹的聲音。

  “紀尚宮,皇上下令不準探視的。”緋衣上前阻止道。

  “緋衣姑娘,瑾茹是來探望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恩情的。”

  “可是娘娘的身子不舒服。”

  沐挽裳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紀瑾茹還在,那個蠻胡公主連玉岫都害了,可見她的心思玲瓏可以毫發無損的在這后宮生存。

  既然她還念著從前的好,沐挽裳想要報仇,很多事情還是需要紀瑾茹的幫助,“緋衣,讓她進來吧!”

  紀瑾茹步入大殿,直接跪在地上,“紀瑾茹見過皇后娘娘。”

  沐挽裳細致端詳,她倒還是老樣子,只是愈發的沉穩些,“難得你還記得我。”

  紀瑾茹的哥哥紀君豪跟隨蕭逸塵打敗蠻胡立下軍功,紀家榮耀,這都是皇后的功勞。

  “皇后娘娘的恩情瑾茹永生不忘。”

  “都是過去的事情,難為你還記得,快起身吧!”

  紀瑾茹起身,“紀家的人都念著娘娘的好,若非娘娘保住哥哥的性命,又向皇上舉薦,哥哥也不會留在大司馬身邊,如今立下戰功。”

  紀瑾茹見沐挽航沒有言語,“皇上是大的英雄,也是皇后的光榮啊!。”

  “靠搶奪卑鄙手段得來的,也是英雄!”沐挽裳嗆聲道。

  紀瑾茹沒有想到皇后會突然嗆聲,難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忙不迭跪在地上,沐挽裳只是一時氣憤,并不是針對她。

  沐挽裳想要報仇,還需要她的幫助,“紀尚宮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是瑾茹說錯了話。”

  “你沒說錯什么?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而已。”

  紀瑾茹恍然,多年前皇后娘娘就是為了皇上滅了蠻胡害死了皇后娘娘的妹妹才會離開皇宮,“是瑾茹疏忽了。”

  紀瑾茹還有利用的價值,畢竟沐挽裳離開已經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夠了解一下宮里的情況。

  “紀尚宮,如今這后宮可還是當年的模樣?”

  “回娘娘,這么多年來皇上一直都沒有選女眷充盈后宮,反倒是從前的妃子越來越少了。如今剩下來的只有麗妃和靜妃,幫著打理后宮,其他的人死的死亡的亡。

  她離開的時候后宮還有個蕭竹音,那是一個對權力熱衷的女子,蠻胡公主自然容不下她。

  記得蠻胡公主可是懷了軒轅罔極的孩子,既然連蠻胡公主都被殺了,那孩子應該沒有留下來。就像除掉文臻腹中的孩子一樣,卻也不是那個孩子原本就死胎。

  還是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蠻胡公主的孩子可保住了?”

  紀瑾茹一怔,皇上叮囑過,有些話是不可以講出去的,“沒有保住,是被蕭妃們娘娘害的小產。”竟然不是軒轅罔極除去的,倒不像他絕情的性子。

  “皇后想要問什么盡管來問朕便是!”殿內傳來軒轅罔極的聲音。

  軒轅罔極時刻注意寢殿的情況,害怕紀瑾茹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不過看來是他多慮,紀瑾茹是個謹慎的人。

  紀瑾茹見皇上前來,忙不迭跪地,“尚宮局紀瑾茹見過皇上。”

  “皇后身子不適,有什么事情等皇后身子調養好了再說。”

  “是!”

  沐挽裳不想看他,直接又側臥在榻上,背對著他。

  沐挽裳只喝了湯藥,還未吃東西,軒轅罔極示意緋衣將食盒拿過來。

  軒轅罔極接過燕窩粥,滋養身子是極好的,“裳兒,剛剛喝了些藥,胃里面應該已經不痛了,不如吃些粥羹,身子也好得快些。”

  緋衣從未見過主人如此低聲下氣的去哄一個女子,“娘娘,您還是吃一些吧!這樣身子才能夠好起來。”

  喝進去的藥湯卻是有幾分功效,沐挽裳卻是能夠感受到饑餓,卻不想吃軒轅罔極遞過來的吃食。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沒有動,或許是因為他的原由,他離開或許她就吃了。

  “裳兒,你要報仇也要將身子養好了,朕隨時等著你來討。”

  軒轅罔極將湯碗交給緋衣,“朕去偏殿處理公務,你好生伺候著。”

  “是!”

  軒轅罔極里開,緋衣端著粥羹來到榻前,知道勸是沒用的,只能夠另辟蹊徑了。

  “娘娘,起來吃些東西,胃里也舒服些,犯不著和皇上置氣,委屈了自己。您看要同皇上吵架,也要有力氣不是。”

  沐挽裳緩緩起身,她是因為軒轅罔極在才不肯吃東西,如今軒轅罔極走了,她自然要吃的,她要養好身子為哥舒蘅報仇。

  接過緋衣遞過來的粥羹,舀了一口放入口中,索然無味,為了身子不至于被拖垮,要補充體力。

  吃了東西,身子也有了力氣,軒轅罔極殺了蘅,她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身子已經幾日沒有沐浴,有些不舒服了,“緋衣,我要沐浴!”

  “是!”

  身子又了力氣,可是腳下還是如踩了棉絮一般,緋衣伺候她沐浴更衣,沐挽裳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坐在梳妝臺前,緋衣為她梳著如墨的青絲。

  “娘娘吃了東西也有力氣,人也精神了。”

  沐挽裳對著銅鏡卻是覺得頭上缺了什么?似乎缺了一朵白花,軒轅罔極不是說要留宿嗎?那就讓他不痛快,偷偷的將一只發簪藏了起來。

  沐挽裳晚膳也只吃了一點,將緋衣打發了,便上榻睡了。

  軒轅罔極在偏殿處理公務,卻也時刻注意著寢殿的境況。

  夜闌靜謐,軒轅罔極處理完公務,沐浴更衣之后,回到寢殿,沐挽裳已經沐浴更衣,換了一身衣衫。

  不過她頭上那朵白花究竟是什么?難道她在為哥舒蘅守孝嗎?在證明哥舒蘅才是她的丈夫,那他又算是什么?

  軒轅罔極憤恨的沖了過去,不過還是忍了下來,他不是沒有城府之人,知道沐挽裳是在故意氣他。

  忍了許久,終于將怨氣咽了下去,他要得到她的人,也要挽回她的心。

  坐在榻上,見沐挽裳沒有動,放下簾蔓,緩緩的躺在她身旁,伸出手很輕柔的將那朵白花拔了去丟在地上。

  她沒有動便是默許了,他也累了一天,能夠看著她這樣安安靜靜的也是好的。

  手臂緩緩的伸了過去,攬住她的腰肢,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這樣的摟著她。

  被他摟在懷中,沐挽裳心中卻是厭惡至極,仇人近在眼前,曾經愛過的人,已經走到了陌路,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此忍耐了許久,沐挽裳聽到軒轅罔極的呼吸漸沉,應該是已經睡了。

  一只手緩緩摸向錦枕之下,摸出金簪,將將握在手中,卻是被一只大手給握住了。

  將她手中的簪子丟掉,語氣卻很溫柔,“裳兒別鬧了,朕只想這樣摟著你。你不愿侍寢朕是不會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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