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滾?”榮昭瞠目結舌,“你……我……這是我家,你讓我滾,我沒聽錯吧。”怒火灼燒,她惱怒得簡直想尖叫,“蕭珺玦,你也太囂張了,我要告訴皇帝舅舅,讓他懲治你!”
榮昭氣的跳腳,但人家還是穩如泰山,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蕭珺玦抬起手臂推開她,徑直離去,“那你就去告吧。”
榮昭氣得吹胡子瞪眼,仗著是皇子就了不起了?
她無意瞥到垂花門有一道粉色身影在她的眼角掠過,粉色衣服?好像今天榮晚穿的是一件粉色并蒂蓮裙衫。她沖著蕭珺玦的背影一喊,“你和榮晚那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蕭珺玦果然身形一頓,回身凝著榮昭,“我和她有什么事?”
榮昭雙臂在胸前一交叉,抱著肩膀,揚起她圓潤的下巴,“剛剛幽會完你就忘了?”
蕭珺玦注視著榮昭,“六小姐還是不要瞎說,我只是碰巧遇到三小姐。”
榮昭幽幽一笑,道:“哼,不打自招了吧?什么碰巧,你忘記上元節那天我看見你和她在一起了嗎?而且榮晚第二天還特意來找我,讓我不要將看見你們一起逛花燈會的事說出去。還說你和她沒有事?”
榮昭一副“你就招了吧”的表情。
蕭珺玦微微蹙起眉,面具遮擋住他半邊臉,也擋住這皺成“川”字的眉,“她真的這么說?”
“我還騙你不成?”榮昭突然想起來她讓秋水的小姐妹將這件事宣揚到榮曦那,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帶著人蔑視的眼神打量著蕭珺玦,“怎么說你也是王爺,竟看上一個小小的庶女,真有眼光。”
蕭珺玦的目光沉靜如一潭死水,他淡淡收回視線,轉身就離開。
從小到大,身邊的男子哪個不是圍著她轉,偏偏這個人總是對她冷若冰霜,不免讓榮昭氣憤難當。
“你就不怕我將你和榮晚的事告訴皇帝舅舅嗎?”她威脅道。
蕭珺玦置若罔聞,腳步不停,連頭都不回一下,只是拋給她一句話,“隨你的便。”
榮昭朝著他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這個冰塊,真是欺人太甚了!
“小姐你原來在這啊,讓奴婢一頓好找,老太太已經回席了,讓奴婢告訴小姐一聲。”正在這時秋水找來。
榮昭撲了撲身上的灰塵,噘嘴道:“好了好了,催什么催,我這不是來了嘛。”說著她就和秋水一道回了席。
原本以為讓秋水的小姐妹將榮晚在上元節和蕭珺玦上街的事透漏給榮曦,榮曦沒有當回事。卻不想在百花宴后的第三天高氏就借著這件事向榮晚發難。
或許是因為柔姨娘懷了孕,又剝奪了榮侯爺的寵愛,所以才單拎出這件事吧。
“一個姑娘家,不重視自己的名節,和男子私下幽會,簡直是輕浮,更辱沒咱們榮侯府的名聲,秦姨娘平時又是怎么教育你的?”
高氏坐在高位上,身板立得筆直,頗具威嚴,當眾數落著榮晚。
榮晚跪在堂下,瘦弱的肩膀微微顫著,垂淚輕啜。
“你自己不顧名節就算了,你還有兩個妹妹,就不顧她們的名節了嗎?”高氏柳眉高挑,眼角厲色,瞥向一旁的秦姨娘,“秦姨娘雖是丫鬟出身,但以前也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見過不少市面,懂得男女之大妨,怎么這樣的道理就沒教導她嗎?”
秦氏連忙站起,恭敬有加,“是妾沒有教導好她,請夫人責罰。”
“罰你?我可不敢,你現在可是懷著侯爺的骨肉,榮侯府哪個敢罰你?”高氏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惱火,陰陽怪氣道。
停一停,她恍然道:“哦,我倒忘了,那段時間侯爺總去你那,你哪有時間教導女兒。”
與高氏的凌厲逼人相比,更顯得秦姨娘柔弱無助,她狠了狠心,朝著榮晚打了一巴掌,“我平時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竟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即便是發火打人柔姨娘也是溫柔的,打罵的語氣也如輕紗柔軟。
“姨娘,你有著身孕,切莫動氣,一切都是我不好。”榮晚梨花帶雨,見柔姨娘身子微微一晃,連忙扶住。
她向高氏磕了一頭,“母親,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我姨娘的事,請您不要遷怒于她。”
高氏卻不因為榮晚話里提醒她秦姨娘有孕而有任何禮遇,相反責怪起秦姨娘,“秦姨娘你也太放肆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榮晚怎么說也是我們侯府的小姐,是主子,你只是個姨娘,竟敢動她,誰給你的權利?”
這一巴掌還給她抓住了話柄,秦姨娘慌忙跪下,賠罪道:“是妾失了分寸,望夫人恕罪。”她一雙淚目幽幽的轉到榮晚身上,朝她低了低頭,“請三小姐恕罪。”
看著自己的親娘要在眾人面前對自己賠禮道歉,榮晚的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樣生疼。她心中發恨,眼睛里有森冷的目光射出,但她一直低著頭,又有淚水遮擋,讓人看不見。
高氏半天沒說話,也沒有別人搭話或是求情,秦姨娘母女就跪在那里好半天。
過了一會兒,芳嬤嬤端給高氏一杯茶,兩人對視了一眼,芳嬤嬤示意她差不多了。
高氏甩了一通威風,這氣也消了一點,緩了緩氣,抬臉讓秦姨娘的丫鬟將她扶起,“別怪我對你們這么嚴厲,咱們侯府的小姐多,阿晚又是咱們這一房的,要是她傳出什么閑話,對咱們大房,對侯府都是不好的。”
“是。”柔姨娘柔柔應承。
高氏再道:“她又是咱們這一房的老大,昭昭和曦兒的大姐,她們倆都看著她哪。身為長姐,要以身作則,萬一有樣學樣,教壞了她們兩個小的,那還得了?”
“是。”柔姨娘低眉順眼的垂著頭,只有挨訓的份。
高氏看向眼淚不止的榮晚,“你知不知錯?”
榮晚收起恨意的眼神,抬頭望去,“女兒知錯。”
高氏滿意的笑了笑,慢慢道:“好,知錯就好。既然如此,就到靜心堂里去靜靜心,抄一百遍女則與女誡給我再出來。另外以后沒我的批準,你也不要出府了,省得再私下里去見什么人,敗壞了你的名聲。而秦姨娘嘛,教導不嚴,罰奉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