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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千里追夫

  榮昭眨著無辜的雙眸,情感已讓她失去思考的意志,“讓我誤會對她有什么好處?”

  “好處?顯而易見,就是讓你們夫妻失和。”榮昕內心感慨,這個堂妹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怎么一談到感情就這么遲鈍,“你連楚王府都不回,是不是打算不和他過了?”

  “他心里根本沒我,我還回去干什么,我要與他和離。”榮昭說的也是氣話,只是當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還讓她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以她的脾氣又吵著和離還真不是新鮮事。

  “看看,這就是好處。”榮昕翹了翹她的額頭,“我的傻妹妹,你呀真是糊涂。且不論楚王現在是怎么想的,榮晚做楚王妃的夢可一直就沒斷過。你現在跑到我這,又喊著要和離,不是正和她意。”

  榮昭想了想,覺得榮昕說的也挺有道理,難道自己真是被榮晚下了套。可是她分明看見榮晚倒在蕭珺玦懷里,是她親眼所見啊。

  反正她不會輕易原諒蕭珺玦的。

  在護國公府住了一晚,榮昭這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也想明白了,這根本就是榮晚設的局,或許眼見真的不能為實。

  哎,她當然就應該冷靜下來聽蕭珺玦解釋,還沖動的跑到這來,現在就是想回去也下不來臺了。

  難道讓她自己灰頭土臉的回去?那多沒面子。

  而且她還當著蕭珺玦說喜歡他,現在想想真是糗死了,丟臉丟到家。

  一夜的時間,太陽從沉下去到從天邊升起來,榮昭小腦袋瓜里就沒停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她迷迷糊糊的望了一眼,又慢慢閉上眼睛,一夜未睡,到了天亮陣陣困意就襲上頭,她輕輕的低喃道:“蕭珺玦,你什么時候來接我回家啊?”

  榮昭沒有盼到蕭珺玦來接她,卻得到另外一個消息,沒把她氣的半死。

  昨夜孝景帝收到線報,靠近原北的日出大軍突然進犯,臨州,淄州,陽城等地接連失守,那么日出人燒殺搶光,奸淫擄掠,附近城池殃及池魚,死傷慘烈。

  日出國位于大周的東北部,是一個以馬背上得疆土的國家,那里的人兇猛而殘暴,殺人如麻,被世人稱為瘋子國家。這么多年來日出國一直小動作不斷,滋擾邊境國家城池,但也不敢貿貿然進犯。

  此次大舉來襲,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軍情刻不容緩,孝景帝當夜就下旨楚王連夜出發趕往北原應敵,等榮昭睡醒一覺的時候,蕭珺玦早已在城外幾十里外。

  不告而別,榮昭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擔心了。生氣他連句認錯的話都不留下,又擔心他會出事。雖說他武功高強,又用兵如神,但在戰場上刀劍無眼,再說他剛剛身體康復,又休養生息這么久,再上戰場不知道會不會適應。

  蕭珺玦其實原本也是想在第二天接榮昭回去的,只是突然發生這種變故,他要立即出發,實在沒時間去一趟護國公府。

  不過他給榮昭留下了夜鷹,保護她的安全。

  那是一場漫長的等待,從深秋到隆冬。北原的戰爭好像是怎么打都打不完似的。

  榮昭眼瞅著就瘦了一大圈,整日吃不下睡不著,坐立不安,一顆心全掛在蕭珺玦身上,就差日日拜佛了。

  她總是對著窗外的雪陣陣嘆息,想著是不是雪化了蕭珺玦就該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蕭珺玦不在,所以她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冷,格外的漫長,春天來得格外的慢。

  終是憋不住性子,榮昭做了一個決定。

  “夜鷹,我們去北原吧,我知道你也早就待不住了。”

  她不能再在長歌城等下去,再這么下去,她怕自己會瘋掉。

  一語中的,直擊夜鷹內心。其實他比榮昭更坐不住,要知道,無論是王爺還是他昔日的兄弟如今都在戰場上搏殺,而只有他,還在這里坐著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讓他自己去他當然愿意,但如今王妃也要去,這可就讓他犯了愁。

  “屬下是待不住,早就想跟隨王爺去,可是王妃您……”夜鷹一臉難為,“您怎么能去霍亂之地,這要是有閃失,王爺定要怪罪屬下的。再說,這也于理不合啊。”

  且不論王爺留下他是為了保護王妃,單是女子從軍就沒有這樣的事。如果路上王妃有個萬一,他就是掉十個腦袋也不夠的。

  “能有什么閃失?”榮昭瞪了他一眼,鼻子一嗤,“膽子這么小,怎么做大事?”榮昭一旦是做了決定,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我不管,你現在就去準備,今天夜里就出發。還有啊,嘴給我閉緊了,就咱們幾個知道,誰都不許說出去。”

  “王妃,您不能去啊,你要真去了,圣上那里,榮侯爺那里,還有咱們王爺,屬下真的是沒法交代啊。”夜鷹苦著臉著急道。

  榮昭沖他一橫眉,“你聽不懂我的話啊,還不快去準備,在這廢什么話。”并威脅道:“你怕不好和他們交代,你不怕不好向我交代啊?我告訴你,你再廢話,我就將你閹了送到皇宮里當太監。”

  夜鷹胯下一緊,他還想生兒育女哪,可不想當那沒根的太監。也只好妥協,應承道:“是是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哎,他一個小小的侍衛能怎么辦?王爺在時還要聽王妃擺布哪,何況是他。

  王爺啊,您是真能給屬下出難題,您說,當初您要是連屬下一起帶走多好啊。

  榮昭是夜里偷偷帶著夜鷹去了北原,留下秋水和孤鶩看家,誰來都說她病了不見客。

  快馬加鞭,累死了好幾匹馬,十日的時間終于到了軍營。

  此時的北原像是蒙上了一層昏暗的顏色,戰火連天,斷壁殘桓,尸橫遍野,仿佛呼吸間都有血腥的味道。

  大軍駐扎在離陽城三十里外的長平山腳下,據聞在這里已停留近一個月,久攻不下。

  數月過去,蕭珺玦已將臨州淄州朔庸關等多地收回,只剩陽城一處。只是陽城易守難攻,是北原最大的城池,想攻打下來,卻是不易。

  榮昭迫不及待見到蕭珺玦,但來到這里就遭到晴天霹靂。幾日前兩軍對敵時,我方士兵勇猛無比,打的日出大軍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那敵方大將羯倍與蕭珺玦大戰一百回合,隱隱出于下風,見勢不妙,便收兵逃走。苦于戰爭一直未有進展,蕭珺玦早已苦惱不已,有此機會,怎會不乘勝追擊。

  羯倍逃到太平山上,蕭珺玦窮追不舍,在山頂又展開一場大戰。

  那羯倍被稱為是日出的第一勇士,可想而知其身手自然了得,與蕭珺玦幾乎不相上下。這一場大戰又是近百回合,最終以蕭珺玦一劍斃其喉嚨結束。

  但或許是其人有頑強的意志力,在他落馬之際,卻憑最后一口氣將蕭珺玦拽下馬。兩人所處位置正在太平山懸崖邊,他抱著必死的決心,抱著蕭珺玦一同跌入懸崖,欲同歸于盡。

  而今已有三天三夜。

  大家都說,楚王兇多吉少。

  聽到這個消息,榮昭就昏厥過去,醒來后便質問眾將為何不派兵尋找王爺。

  眾將有口難言,其實他們均是蕭珺玦以前舊部,自上次北越一役后分散到各關隘,此次蕭珺玦整軍,得孝景帝旨意,被全部召回。

  他們是忠心蕭珺玦的,自然早已心急如焚,無奈軍中監軍強加阻攔。

  此次派兵,孝景帝派楚王為帥,太子太傅為監軍。此時楚王下落不明,監軍自然是軍中最大,所有人都要聽他指揮。

  他卻以怕橫生枝節,日出知道楚王下落不明,趁機攻打過來為由阻撓士兵尋找楚王。

  不但如此,他還勒令所有人將王爺失蹤的消息隱瞞起來,只說是王爺重傷,正在療養。而軍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他來打理。

  榮昭找來此人,責問怒斥,“混賬!楚王失蹤,你為何不派兵尋找?”

  那太子太傅目中無人,態度傲慢,不緊不慢回道:“王妃乃一介女流,自然不知道行兵打仗的忌諱。軍中大忌無主帥,很容易導致軍心散亂。王妃還不知,這幾日已有許多士兵連夜逃走,正是因為聽說王爺失蹤的消息。而據下官所知,日出也已打探王爺行蹤,看來也有所懷疑。試想,若是真的派兵大肆尋找,不但會使軍心渙散,也是告訴日出王爺真的失蹤。王爺威懾,令日出不敢貿然進攻,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他們必然出兵來襲。”

  榮昭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打量了幾眼,據夜鷹一路所說,獲悉此次監軍叫史晏,拜太子太傅多年,是皇后娘家的堂兄弟。想來也是仗著太子和皇后的勢,才在蕭珺玦失蹤后這般張狂。

  像這樣的文官,也不過是文縐縐的做一些文章,哪里懂得領兵打仗,此時卻耀虎揚威上,仗著一個監軍的身份,就發號起施令來,眾位領將早就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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