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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 楚王之威

  這個時候李展培出來說話,“楚王府門庭冷落多年,實在不宜居住,雖有外臣不得住入皇宮的規矩,但事從權宜,楚王日夜為國事操勞,若是再宮內宮外折騰,實在是辛苦。再者,皇上年幼,便是楚王妃住進宮也不妨事,諸位大臣都是深明大義的,想來也都能體諒。”

  郭令臣陰陽怪氣道:“李相還真是夠深明大義,懂得體諒人啊。”

  李展培坦然微笑,“本相倒談不上什么深明大義,只是一切還是以大周的安定為重啊。”

  郭令臣諷刺他,“這會兒李相和本官說什么以大周安定為重,也不怕閃了舌頭,當初齊王禍亂朝綱,顛覆江山的時候,怎么就不見李相站出來說句話哪?”

  就是再好的素養,此時聽到這番話也惱了。李展培收起笑容,輕哼道:“那也不見郭太傅站出來說句話啊。”

  御史臺那幾個人,原本還想挑楚王錯,但見李展培出來為楚王說話,這心里就有了衡量。

  幾個人私下交換了幾個眼神,覺得還是閉上嘴比較好。人家還是皇上的外公哪,都不說什么,他們這些人在這起什么哄架什么秧子。

  蕭珺玦在他們爭吵的時候,也沒干別的,將所有人的眼神都盡收眼底,他們誰存的什么心思大概也有了個了解。

  可笑,他蕭珺玦想要住進皇宮,別人反對有用嗎?

  他不但要住進,而且還要擁有!

  “吵夠了沒有!”蕭珺玦一聲怒喝,止住了兩人的爭吵,也讓眾大臣噤若寒蟬。

  “本王住在哪里,何時需要你們同意!”蕭珺玦氣勢強大,被他的目光掃到的,只覺得渾身發冷,打顫,他那如凌遲的雙眸最后釘在郭令臣身上,“郭太傅,你只不過是皇上的老師,還做不了本王的主!”

  蕭珺玦往椅子上一靠,睥睨眾人,“本王今日能坐在這金鑾殿,住進皇宮,不是教人寫幾個字,給人溜須拍馬就得來的,是本王實打實,一場仗一場仗打過來的。本王也想離開皇宮,離開長歌城啊,可惜啊,本王城外的兩百萬大軍不樂意。”

  眾臣一聽,連忙跪下,“臣等不敢。”

  郭令臣胸膛里倒騰著怒火,卻也知楚王惹不起,之前他敢放肆,也是因為是皇上的老師,而且自始至終都和齊王毫無關系,覺得自己行的端坐的直,楚王就算動怒,也不能將他怎樣。

  可是他也不能忽視一件事,就是楚王勢強,擁有兩百萬的軍權,可以說是將半個大周都攥在手心里了。

  而朝堂上這些人,又是一個個趨炎附勢,貪生怕死之徒,見齊王倒了,就立馬向楚王倒戈相向。

  如今,這朝堂上,不也是大部分已經歸屬楚王了嗎?

  他一直都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獨當一面,真正的得到實權,但前有齊王,后有楚王,都是虎狼之人,皇上想掌握實權,此時看來簡直是異想天開。

  看來現在還不是和楚王硬碰硬的時候,還需從長計議,在作籌謀。

  郭令臣如此一想,便也只好忍氣吞聲,不再開口說話。而且也跟隨著眾臣,跪了下去。

  蕭珺玦看他們一眼,冷冷一哼,直接揮袖離去。

  楚王一走,大臣們才微微顫顫的站起來,有人對郭令臣勸道:“郭太傅,您以后別這么硬頂著楚王,小心禍從口出啊。”

  “對啊,以前齊王看在您是皇上老師的面子上,對于頗有禮遇,但這位,可不管那些啊,您啊,好自為之吧。哎,看我,還為你擔憂哪,我自己還不知道以后會怎樣哪,咱們都自求多福吧。”

  楚王掌控朝廷后,最先清理的就是齊王一派,對于他們這些中立一派的,則是手下留情,但誰知道,接下來楚王會不會又要對他們下手。

  等眾人離去后,郭令臣還站在原地,是宮人來催促他,他才慢慢走出金鑾殿。

  殿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迎著雨,他仰天長嘆一聲,難道連皇上的皇位都保不住嗎?那他這個太傅又該何去何從哪?

  榮昭住在了鳳藻宮,這是蕭珺玦母妃住過的地方,本應該是蕭珺玦出生的時候住的地方,但他卻從未有一天入住過,如今,反而有了這樣的機會。

  孝景帝那時,在婉妃被打入冷宮之后,就封了宮,再未讓任何人入住。蕭瑾瑜時,后宮女人并不多,也沒用上,所以這里的一切都未變動過。

  蕭珺玦是在帶榮昭入住皇宮前,就想好了住的地方,之前已經派人將宮殿清理打掃,榮昭進宮就直接帶著她住了進來。

蕭珺玦回  來的時候,榮昭剛給孩子喂完奶,本還帶著幾分不虞的臉色,在見到女兒的時候,立馬就變得和顏悅色,怕自己的黑臉嚇著女兒。

  小仙女很給面子的看他一眼,但只是一眼,又去看她的母妃了。這孩子從小就知道,誰給她奶吃跟誰親。

  蕭珺玦也不泄氣,伸手要抱女兒,但這個時候,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攔住了他。

  榮昭是見他身上的衣服沾了雨滴,“去換件衣服再來抱。”

  待換了衣服轍回來,蕭珺玦趕快就把女兒抱上手,“來,給父王笑一個。”

  榮昭橫他一眼,“她才幾天啊,哪會笑。”眼睛才睜開兩天。

  她剛起來沒多大一會兒,給孩子喂飽了,自己還沒吃飯,趁著蕭珺玦抱孩子,她才得空吃上飯。

  因為是自己喂,這吃的就要格外慎重,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能吃的味道也很清淡。

  這幾日榮昭幾乎頓頓都是小米粥,桂嬤嬤說坐月子喝小米粥最好。

  榮昭平時就不愛吃小米粥,難得的吃一次,就好幾個月不上桌,但這次為了孩子,她是硬著頭皮喝啊。

  蕭珺玦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對別人不會,但我是她爹,自然不同。”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會以為才幾天的孩子能對著他笑。

  榮昭點著頭,連說三聲“是是是”,這會兒沒工夫和他理論,吃飯重要。

  她想起來他剛進來面色不虞,于是問道:“今天朝堂上是不是有事啊?”

  蕭珺玦斂容,道:“沒什么,就是那些保皇派不服氣。”

  榮昭冷哼,“他們不服氣,他們有什么不服氣的,難道還想把你趕回益州,然后扶持著小皇帝成為他們的傀儡?”

  蕭珺玦看著她,榮昭一凝,“還真是啊?”喝了一口粥,哂笑道:“是不是還說咱們住進皇宮于理不合,又說,王爺打著遵循祖訓清君側的幌子,卻把持著朝政,其實是想自己當皇帝啊?”

  蕭珺玦道:“你還真聰明。”

  “那些大臣也就會找些規矩啊家法啊來說事,我就說嘛,應該把他們和齊王黨的一起治罪,省的在這多嘴多舌,惹人厭。”又問道“那皇上怎么說?”

  榮昭想起小皇帝,上一世的時候,是記在她的名下,也算是有過一段母子之緣。

  “嚇哭跑了。”蕭珺玦言簡意賅。

  榮昭低低一嘆,那孩子的命也真是不好,攤上齊王那樣一個父親,只把他當做利用的工具。前一世榮昭也和他相處過,是個不錯的孩子,知道孝順,心里什么事也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后來蕭珺玦是如何處置他的。

  “我來了兩日,還未見到小皇帝哪?你派人把他請來我看看。”對小皇帝,榮昭是憐惜的,那孩子是齊王早先的齊王妃生的,沒有生母疼愛,繼母更是漠不關心,父親又只顧著自己,跟個沒人管的孩子一樣,最親的也就是天天服侍的那幫宮女太監了。不過在前世,總到她的宮里,母后長母后短的叫著。

  蕭珺玦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道:“也好,那孩子總是哭,你安撫安撫他,這不知道還以為我多欺負他哪。”

  榮昭咯咯一笑,“可能是你長得太兇神惡煞了。”

  “我要是長得兇神惡煞,我女兒怎么不哭啊?”蕭珺玦悠悠懷里的孩子,本是想逗她,哪想這么“給面子”就哭了起來。

  榮昭拍著腿大笑,又趕緊把最后一口的鯽魚湯喝了,擦嘴凈手之后接過孩子,“來,母妃抱著,不哭不哭啊。”

  蕭珺玦是哭笑不得,輕輕的捏了捏女兒的臉,“你這個小壞蛋,還真覺得父王長得兇神惡煞啊。”

  “快去吃飯吧。”蕭珺玦一早上去上朝,也是空著肚子的,那面已經給他準備好早膳,可他一回來就先抱女兒,榮昭只好先讓他餓著,喂飽自己再跟他換。

  蕭珺玦剛起身,榮昭就見他衣服上洇濕了一大片,“呀,這怎么濕了哪?”又摸了摸女兒的屁股,笑的直打顫,“你女兒這是一早上送了你一潑富貴水。”

  榮昭把女兒放在床上,讓嬤嬤給她拿干凈的尿布,“怪不得我們哭哪,原來是屁股濕了不舒服啊。父王太粗心了,連我們屁股濕了都不知道是不是?”

  換了尿布,果然不哭了。

  被女兒尿了一身,蕭珺玦倒不覺得怎樣,自己的女兒,嫌棄什么,以前蓮蓉和元宵也沒少往他身上尿,換了衣服回來照樣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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