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音沒有聽楚天遠的話,光著腳落了地。
“你的衣服放在哪里?我去幫你拿!”
他這一副模樣,實在不好走出房間,除非他不在意別人對他行注目禮。
“這里沒有我的衣服。”
他剛說完,季心音已經走到了房間內的衣柜前。
她聽楚南提過,這里以前是楚天遠的房間。
打開衣柜的門,她看到里面陳列著整整齊齊的男士衣服,大到西裝外套,小到襯衣領結,一應俱全,就連睡衣睡褲都有。
他怎么能說出剛剛那樣的話呢?
季心音取了一件顏色與楚天遠如今穿著顏色相仿的襯衫出來,眸光掃過了露在外面的吊牌。
“這可是巴寶莉秋季最新款的衣服呀!”
她把衣服遞給楚天遠的同時,嘴里還嘖嘖不已。
相比于前者的調侃,后者的反應像是木頭一樣。
他的衣柜什么時候有這么多衣服了?
他記得自己早已經清空了!
難道他的記憶出了差錯?
他已經很多年沒回過這個房間了。
巴寶莉的秋季新款?
他突然想起把八九月份時,父母正在英國旅游……
這衣服,到底是誰準備的?
是父親,還是……
季心音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她也顧不得女孩子家的矜持,伸手就去扒楚天遠的衣服。
她的動作大,楚天遠反應也不小。
“走開!”
他一把把她推開,一手攏了攏身上根本蔽不了體的破衣,一手抓起她放在床上的襯衣,轉身進入了房間內的浴室。
他才不要女人給自己換衣服。
什么情情愛愛啊,太危險了!
換好衣服,他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狠狠瞪了一眼。
千萬不要犯賤,去破了自己的底線。
走出浴室的時候,他的神情恢復了冷然。
到衣柜面前站了一會,他轉身就想離開房間。
“咔咔”
他擰了好幾次門鎖,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釘死了。
門根本沒鎖,只是有人把門堵住了。
不用懷疑,這絕對又是楚南的把戲。
楚天遠心里不滿,火氣卻無處可發。
回到家里,他的情緒沒有一天是穩定的。
“怎么了?”
季心音的聲音很慌張,奔過來,跟他一起搗鼓著門。
“別搞啦!門是不會開的。”
相比于季心音的慌忙,楚天遠更是氣定神閑。
也許是這幾天被楚南層出不窮的招數打敗,楚天遠如今也能面色坦然地接受。
季心音還是不死心,沒有聽楚天遠的話。
楚天遠也懶得理會她,坐在窗外的邊緣,他拉開簾子,望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光潔的玻璃倒映出了房間內的景象,衣柜內滿滿當當的衣服,門口處著急的人影,眼前人無奈的神情。
一切都像是虛像,卻真真實實在他面前上演。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機,給楚天凌發了一條簡訊。
他還是不敢相信一件事。
沒過一會,楚天凌的電話就過來。
礙于自己此時和季心音被關在同一個空間,他直接掐斷了對方的來電。
手機屏幕亮了三四次,也被他熄滅了三四次。
最后一次,手機屏幕亮起,終于不再是來電,而是楚天凌發回來的簡訊。
“你回主宅了?里面的衣服不是我買的,應該是爸媽買的。八九月份的時候,他們剛好在英國旅游。”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對楚天遠向他求證得到的最好答案。
其實在這個家……
他還是被人默默關愛著……
心里突然就被溫柔填滿,他眼里盛著滿滿的柔光。
季心音回頭,一眼就見到透明玻璃上的亮晶晶的光。
她很確信,那不是星光。
星星離他們很遠很遠……
她注意到了他,而他也注意到了她回頭。
扭過頭,他面對著她,眸子是深不見底的幽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難道她看錯了?
不,不會的。
“死心了?”
他沒有感情的音調在空蕩蕩的房間內想起。
“嗯!”
她大方承認,她放棄了。
只是望著只有一張大床的房間,季心音的心還是有些不甘,瞪著的眼睛想把房門瞪穿一般。
今晚,他們要怎么睡呀?
事情到了這樣的境地,季心音自己倒是不在意了,只是以楚天遠的性格,他肯定不會與自己同睡一張床。
她剛剛已經睡了一會,她想自己可以熬到天亮,等別人來給他們開門。
“天遠哥哥,你睡吧!我剛剛已經睡過了。”
她說著,往椅子的方向走去。
季心音的意思很明顯,她把床讓給他了。
他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同一個房間,他自己睡在床上,讓女生睡地板,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那不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嗎?
“我不困!”
楚天遠定定坐在窗沿邊上,開口拒絕季心音好意。
聞言,她也沒有想過要回到床上,屁股就像在椅子上長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夜已深,兩個人似乎都決定辜負室內的一張大床。
一室的寂靜,季心音心里卻一點都不安然。
她很尿急。
若她此時從椅子上起身,勢必會引起楚天遠的注意。
哪怕是被自己喜歡你人盯著,她也會覺得十分尷尬,她也不想把自己置于這么尷尬的境地。
盯著近在眼前的洗手間,她內心無比糾結。
不去?
生理上的需要戰勝了她的理智。
加強自己的心里建設,季心音一臉鎮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自然,卻不知楚天遠眼里,她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速度快到不得不引起他的側目。
他疑惑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季心音余光觸及他的眸光,心里一陣尷尬。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看都不看楚天遠一眼,邁著“平穩”的步子往浴室的方向走。
殊不知,她的動作僵硬地像機器人,配上她鎮定的面容,讓人看起來有些滑稽。
楚天遠憋了很久的笑聲,在她進去浴室之后,終于輕輕溢出唇角。
她想去解急就去解急,何必把自己弄得這么滑稽?
她以為他會嘲笑她嗎?
他可不是這么沒品的人。
走入浴室的季心音在解決完自己的問題之后,就沒有再想走出浴室的打算。
此時的她,滿心懊惱,盯著鏡子中的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她不斷地碎碎念。
“季心音,這一次,你的臉真的丟大了!”
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