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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婚禮照舊

  誰也不知道徐妙和藍無憂說了些什么東西,在徐妙和白子楓離開以后,藍無憂以一個姿勢在病床的床沿坐了很久。

  在季維驍從婚禮布置的現場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聽到醫院工作人員向他匯報了藍無憂的狀況,他面無表情地離開醫生的辦公室,來到藍無憂的病房。

  “怎么?被別人警告了?”

  聽到季維驍的聲音,藍無憂立馬就轉了身,用十分復雜的眸光看向她。

  她知道他問出這話的意思。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樣不知廉恥的人?”

  “難道不是嗎?”季維驍步步緊逼,“你敢說你對白子楓不特殊?”

  “你認識他第一天就該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人家和徐妙如此恩愛,怎么會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這個人見異思遷地厲害,把楚天遠吃得死死的,還想多勾引幾個。”

  依照季維驍的思維,她的確不是什么好人。

  只要那個人有一點點汪逸辰的影子,她就收不住自己的泛濫成災的情緒。

  季維驍說得的確沒錯。

  “不好意思,我的確是那樣的人。”

  突然之間,藍無憂就像丟盔棄甲的落敗將軍,不再和季維驍嗆。

  坐在病床旁,藍無憂已經背過季維驍,望著窗外的夜幕發呆。

  今天,徐妙也沒和她說什么。

  兩個人就像朋友一樣聊天,季維驍腦海中想象的警告和宣誓主權通通不存在。

  從徐妙的話語行間,她是知道自己對白子楓特殊的情感,藍無憂也害怕徐妙誤會自己,主動開口解釋。

  對方沒有抽絲剝繭地盤問自己,沒有追問那個人是誰,反而十分了解她。

  “我知道,你透過子楓,看到的是另一個人。”

  “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不只一個人和她說過這句話,只是藍無憂從來不在意,但在今天,她突然開始思考這句話。

  這么多年,她從來就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情,也沒有放過自己。

  她是不是該學著放下了?

  就當汪逸辰真的不在了……

  在父親的事情解決之后,她想試一試,可如今擺在自己眼前的路只有一條。

  季維驍,季維驍……

  他們已經領證了,就連婚禮都快要舉辦了。

  可他們卻沒有愛……

  她愿意邁出第一步去嘗試,可在剛剛的對話中,她退縮了。

  她和季維驍交流不下去。

  對方從來不把她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去交流,他們的思想天差地別,他們的習慣和家世更是相隔幾萬里。

  這些東西不是不可以跨越,只是跨越的過程太累了,加上誰都不愿意去跨越。

  他們兩個人又不是非對方不可。

  藍無憂只是有了嘗試的想法,但不代表她會百分之百的主動。

  藍無憂很確信,接下來的日子是痛苦煎熬的,那她還不如陷在汪逸辰的回憶里。

  突然見到藍無憂沉默,季維驍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把話說重了。

  可他扭過頭細想,又發現自己并沒有錯。

  藍無憂就是欠教訓和警告,相信經過這一次之后,她就會老實了,知道自己哪些東西該做,哪些東西不該做。

  “明天進行婚紗照拍攝。”

  季維驍冷冷撇下一句話,離開了藍無憂的病房。

  “好。”

  藍無憂的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飄蕩在寂靜的病房內,不知她的回答是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那一個早已經離開了病房的男人聽的。

  沒過多久,有人送了熱騰騰的飯菜上來,藍無憂簡單扒拉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了?”

  “這個季少沒有吩咐。”

  “替我去問問他。”

  藍無憂目送著醫護人員離去,把沒吃完的飯菜裝進了垃圾筒。

  在消毒水氣味濃郁的地方,藍無憂一點胃口都沒有。

  盯著監視器的男人看到她停筷后收拾幾乎沒怎么動過的飯菜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季少,太太說想出院了。”

  “再送一份一模一樣的飯菜上去,告訴她吃完飯才能出院。”

  醫護人員買了一份相同的飯菜。再次來到藍無憂的病房,把季維驍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藍無憂。

  “季太太,季少說您要吃完飯了才能出院。”

  藍無憂看到桌面上出現的飯菜,認命般的把碗端了起來。

  季維驍總能想到法子治她,她還不如順從。

  反抗是徒勞,浪費時間還吃力不討好。

  藍無憂習慣了,不在這些小事上犯擰。

  看到空空的碗底,監視器前的季維驍總算露出了不明顯的笑容。

  監控的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季少如沐春風地離去,紛紛把目光投到了季維驍之前一直坐著的監視器前。

  好家伙,他們看到一個空空的碗出現在鏡頭前,聯想到季少一開始說的話,大家相視了一眼,內心直呼“好甜”。

  任誰都想不到季維驍會是一個寵妻狂魔。

  遍布此地的手下第一次見到自己老大這么對一個女人,眼睛都忍不住望顯示屏多看兩眼。

  果不其然,他們從監控畫面中他們的老大。

  “走吧。”

  沒想到是季維驍,把自己送回去,藍無憂驚訝的同時,順從地跟著季維驍離開病房到車庫。

  回到酒店,白天時候的狼藉已然消失,看樣子是季維驍讓人來打掃了。

  酒店的房間不僅清掃干凈,還裝飾了一番,好像他們真的是要舉辦婚禮的夫婦一般。

  藍無憂心里清楚得很,他們不過是拍婚紗照而已,布置婚禮的場地不過是因為拍攝需要。

  季維驍雖然在進門的時候被室內的布置嚇了一跳,但他還算淡定,心里把布置現場的人問候一番,隨即便對面前的東西視而不見。

  畢竟不是真正的婚禮……

  在季維驍心里,只有和心愛的人在一塊舉辦的才叫婚禮。

  如今的場合充其量只是一個活動場地,他不過是其中的演員。

  想著,季維驍已經進入了房間,留下藍無憂一個人在客廳。

  在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藍無憂依舊站在空曠的客廳中央,四周絢美浪漫的布置和擺件與她背影的孤獨落寞截然相反。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季維驍就是想打斷她。

  “吃藥。”

  原本一頭溫柔的長卷發因為過敏而剪掉,修剪的甚至比之前的頭發還要短,露出了她依舊有些發紅的脖頸。

  在醫院吃了藥,藍無憂過敏的癥狀已經緩解了不少,脖子上是紅痕與之前相比已經淡化了不少,但季維驍怎么看都覺得過敏的癥狀沒有緩解。

  藍無憂聽聲回頭,看到季維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一手拿著醫生給藍無憂開的過敏藥,一手端著一杯水出現在了自己身后。

  他剛從浴室里出來,換上了松松垮垮的浴衣,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有水滴順著發絲滴落,一半消失在浴袍,一半落入脖頸,順著胸膛一路蔓延。

  藍無憂的臉驀地一紅,低下頭,不自在地開口。

  “謝謝。”

  接過季維驍遞過來的藥和水,藍無憂沒有任何懷疑地喝下。

  喝完水,藍無憂不好意思把空水杯給回季維驍,把水杯握在自己的手里。

  “明天幾點開拍?”

  藍無憂得問清楚,早點在心里做好準備。

  “早上八點。”

  “我需要提前起床嗎?”

  對今天的事情心有余悸,藍無憂想到自己被造型師擺弄的噩夢。

  藍無憂字字句句都離不開明天的婚紗照,季維驍不禁觀察起她。

  自從徐妙和她單獨聊完以后,她就一反常態,還十分罕見地主動去了解婚紗照的拍攝過程,甚至愿意去配合拍攝的進度與要求。

  主動與被動的差別太大了。

  “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季維驍丟下這一句話,拿過藍無憂手里的空水杯。在她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已經走入了廚房。

  他問她受了什么刺激?

  藍無憂來不及去思考他主動拿水杯走的事情,又被季維驍的接下來的問題問住。

  她哪有受什么刺激,自己不過是想通了。

  目前兩個人捆綁在一快,她有求于他,也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太過于難過,稍微妥協一下并沒有什么。

  對方也沒有讓她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她也不好一直堅持做自己。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要做出改變了。

  “我沒受什么刺激,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在季維驍玩味的眸光注視下,藍無憂笑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是季維驍第一次在藍無憂眼里看到這么灑脫的笑容,這更讓他好奇徐妙到底和她說了什么。

  “既然你想通了,是不是該考慮著放過楚天遠了?”

  季維驍的話讓回房間的藍無憂腳步一頓,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斂了起來。

  她要怎么解釋,季維驍才能夠相信她和楚天遠并沒有多余的情感……

  藍無憂記得自己已經辯解過很多次,她都不想再開口解釋……

  “還是說你所謂的想通就是以后要找楚天遠過一輩子?”

  他看到了她所有的情緒變化…….

  這一句話無疑是驚雷,炸了藍無憂,也轟了季維驍。

  他在緊張地期待著答案。

  如果藍無憂敢給他肯定回答,季維驍體內壓制的惡毒話語絕對會化作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藍無憂,她打擊到谷底。

  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想聽到什么答案?”

  藍無憂突然轉身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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