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于魔都高級實驗中學高二1班的學生來說,很難忘,難忘到當他們都近三十歲了,依然記得那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模樣。
“大家好,我叫紀寧,從今天起,我將成為你們的同學。”
一襲白裙的女孩站在講臺上,大家都穿校服,她卻穿的便裝,學校校長是個老古板,明令禁止女生穿裙裝,說穿裙子的女孩都是搔首弄姿。但這個女孩讓他們感受到了什么是清純,她臉頰上的紅暈仿佛天然的胭脂,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因為在這么多陌生人面前感到羞澀。可是她說話明明很有底氣,也很自信啊。
上午的陽光是最柔和的,也柔和了她的身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脆弱而單薄,最美的是她的眼睛,眼珠很濃黑,像一汪清泉,清澈見底,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眼里的笑,卻讓他們覺得脆弱與無助。
葉子安對攝影師說,“劉嫚現在的表情完美,給她一個特寫。”
此等美女讓男孩子們都看呆了,班長顧清見到周遭同學對他這個剛認的異父異母姐姐的垂涎樣子,非常惱火不快,恨不得拿一塊布把紀寧包起來,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他左顧右盼,忽然看到側前方,他的競爭對手段南風也緊緊盯著紀寧,向來眼高于頂,對同校美女不屑一顧的他,眼中竟飽含別樣的炙熱。
顧清想到了什么般,神情算計的勾起了嘴角。
班主任給紀寧安排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她在窗邊坐下,沒一會兒開始上課了。她對課程沒有什么興趣,對班上偷看她的同學也沒有興趣,腦袋始終偏向窗外,視線里似乎蘊藉著一絲迷茫。。
“OK,結束了,”葉子安打了一個響指,“休息十分鐘,繼續下一場。”
下一場沒劉嫚什么事兒了,她今天的戲份到此為止。
別看剛才她表演自若,其實她的手腳都凍得快失去直覺了,大家因為她三番四次的暫停,她實在不敢再犯錯,一直強撐著。
馮青玉昨天拍戲的時候也穿的是連衣裙,但她是大咖,有生活助理,戲一結束,助理就拿著她羽絨服上前,伺候馮青玉穿好衣服,給她端來熱飲,生怕她感冒了。
劉嫚只是一個小配角,到目前為止,劇組里甚至還有許多人沒有記住她的名字,不是他們記性差,而是他們覺得沒有必要浪費記憶在一個十八線明星都不是的女孩身上。
劉嫚抱緊雙臂,默默走出教室,化妝間在走廊另一頭,她要去換衣服。
這時,一件寬大的羽絨服從她身后披到她身上,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香水味,劉嫚記得這個香料味道,這也是她第一次在教室里見到唐圖時,聞到的味道。
劉嫚詫異的回頭,唐圖穿著那件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拉鏈還是拉開的。唐圖的生活助理亦步亦趨的更在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助理一直保管著唐圖的羽絨服,結束拍攝和往常一樣上前為唐圖穿上衣服,哪里想到唐圖二話不說,拿著羽絨服忽然幾個大步追上這個新人,親自為她穿上自己的羽絨服。
這個場面,實在是太令他驚恐了。
不止是他,在場其他劇組工作人員也都吃了一大驚。誰讓唐圖和劉嫚兩人的地位懸殊太大了。
作為公眾人物,舉止都是受控制的,做的任何事,都代表著一個態度,唐圖這么做,是護著這個女孩的意思嗎?
果然,唐圖對周圍的人笑笑,說道,“她是與我同校的小學妹,裘教授之前委托我代她照顧好她。”
哦,原來她也是首都音樂學院的學生啊。
她還是裘靜推薦的人呀。
大家了然。
唐圖又提到裘靜,他們就更沒有多想了,同時又暗自琢磨,接下來是否應該對這個姑娘好一點,畢竟她是裘靜和唐圖的關系戶呢。
劉嫚一直低著頭,聽到唐圖說的,她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沒必要跟我客氣,”
唐圖說,“我現在讓我的司機送你回酒店休息,最好泡個熱水澡。”
“不用不用了,”劉嫚連連擺手。
“就這么決定了,你明天還有一場最重要的戲,到時候感冒了怎么辦?我只是不想讓你拖累我們其他人,把進度拖長了,葉導演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唐圖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嫚還怎么拒絕?
唐圖的司機就在學校門口等著,唐圖一聲令下,他當然執行命令。
送走劉嫚,唐圖回到休息間,喬辛端著兩杯咖啡進來,他把一杯放在唐圖面前,今天主要是他們兩個男主角的對手戲,他們還有得忙。
“你對那個女孩很不錯呀,”喬辛笑道。
“誰讓她是我的學妹,又第一次接觸這個圈子,如果我不保護好她,裘教授肯定要拿我是問,”唐圖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道。
“哦,是嘛,雖然第一次和你合作,我覺得你人挺不錯的,據我所知,很多男人對待自己女朋友都沒有這么好,”喬辛意有所指道。
在圈子里混這么久了,他當然也聽說過唐圖的為人處世,大家傳言唐圖有很強大的背景,不單單只是靠裘靜,唐圖自己的家世似乎就不同一般,否則只拍過一部戲,如何能接著火好幾年?背后沒有人捧,是不可能的。
就因為有依仗,唐圖才敢高傲,裝范兒,他剛出名那會兒,一些小導演拿著劇本請求他演男一號,他都不屑一顧。
這種人,怎么會因為裘靜一句話,而特意對一個女孩關愛有加呢?
喬辛才不信。
唐圖端著咖啡,沖喬辛笑笑,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你愛信不信,我的事,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