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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四爺陛下您真渣

  寧妃擠出個笑容道:“臣妾正跟貴妃娘娘稱贊敦嬪妹妹琴藝,想讓敦嬪妹妹演奏一曲。沒想到敦嬪竟是十分不樂意,也不曉得臣妾是哪句話說得不得體了。”

  姚佳欣不禁暗贊,寧妃可真是好口才!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在四爺陛下的后宮里想必是首屈一指了。

  年氏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小臉上露出羞惱的神色,“嬪妾……”話到嘴邊,年氏卻不曉得該如何辯解,畢竟她的確不愿意如樂伎一般彈奏琴曲。

  禛打量著姚佳欣:“貴妃也想聽琴曲了?”

  若四爺陛下不再,姚佳欣或許會欺負一下年氏取樂,但在四爺陛下面前,她還是做個好人吧。

  姚佳欣笑了笑:“都是寧妃說笑打趣罷了。臣妾五音不全的,哪里聽得懂什么琴曲?”

  寧妃立刻笑道:“貴妃姐姐多聽聽琴曲,不就懂了?”

  禛拿眼角瞥了寧妃一眼,又瞥了滿臉委屈的年氏一眼,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擺了擺手,“貴妃既然沒興趣,你們就都退下吧。”——一對女人擠在這兒,瞧著也是怪煩人的。

  寧妃有些悻悻然,只得與眾人一起屈膝退下了。

  “臣妾嬪妾婢妾告退!”

  四妃一嬪五貴人齊齊屈膝一禮,躬身魚貫退出了正殿。

  退出殿外的敦嬪年氏終于松了一口氣,好在皇上來了,當著皇上的面兒,貴妃總不至于做得太過分。

  寧妃冷眼撇過敦嬪那狐媚的臉龐,卻是笑了:“今日未能聆聽敦嬪妹妹的琴曲,真是可惜。”

  年氏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道:“嬪妾雖離了清瀾殿,但自問在娘娘面前,從無失禮之處,娘娘何必為難婢妾?!”

  寧妃“嗤”地冷笑,“叫你彈奏一曲便是為難你?那皇上豈非是常去漪蘭殿為難妹妹了?!”

  “我——”聽到寧妃這等強詞奪理的話,年氏臉蛋漲紅。論口才,年氏那里辯得過寧妃。

  裕妃有些看不過眼,心道這年氏不過就是用自己法子爭寵,留住了皇上,結果皇上去清瀾殿的次數便少了,所以寧妃心里不快,才要當眾折辱敦嬪。

  裕妃笑著說:“寧妃姐姐若沒有別的事兒,不妨去妹妹的映水蘭香喝杯茶吧,蘭貴人的唱得小曲也是一絕呢。”

  侍立在裕妃身后的貴人云氏謙和一笑,“娘娘過獎了。”

  寧妃打量著裕妃那張和氣的臉,“裕妃妹妹可真是寬和之人!”——年氏才十幾歲的年紀便已經是嬪位,恩寵瞧著也是蒸蒸日上!長此以往,若是誕下一兒半女,固然不能與貴妃相提并論,卻會威脅到她們幾個妃子的地位!如今不想法子節制,等年氏做大,可就難以遏制了!

  寧妃的目光又落在裕妃身旁年輕貌美的云貴人身上,“聽聞云貴人小曲也是很得到皇上喜愛的。”

  云貴人屈膝一笑:“寧妃娘娘過獎了,娘娘若是不嫌棄,待會兒去映水蘭香,婢妾倒是愿意為兩位娘娘清唱幾曲。”

  寧妃笑容燦爛:“這云妹妹可真是好性子,不像旁人,讓她演奏一曲,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

  站在后頭的年氏臉皮紫漲,云貴人豈能與她相提并論?那云氏不過就是包衣奴才出身,自幼學得便是那些絲竹悅人之技,她可是漢軍旗大家族嫡出的格格!

  見寧妃、裕妃、云貴人漸漸走遠,年氏心中滿腔的羞憤卻無處可發泄。

  寧妃!這一刻,年氏只恨不得沖上去掐死寧妃這毒婦!

  碧桐書院內殿中。

  姚佳欣與四爺陛下俱坐在了臨窗的羅漢榻上,她將手臂慵懶搭在藕色云緞引枕上,笑著說:“寧妃快人快語,慣愛打趣人的。”

  禛抿了一口茶水,哂笑:“宮里這些女人,一天不吃醋便渾身難受!朕也見怪不怪了。”

  姚佳欣:我特么也是宮里的女人啊!四爺陛下您這一竿子把我也打進去了好伐?!

  面對直男四爺陛下的抱怨,姚佳欣只得寬心點,別去計較。

  禛又道:“恬兒若是閑來無事想聽聽曲子,不妨叫云氏給你彈個琵琶唱個小曲,倒是比琴曲易懂悅耳。”

  四爺陛下還真是吧云貴人當樂伎取樂了。不過那云貴人素來謙卑,出身又低微,才受得了這般,若換了是敦嬪,還不得羞憤得撞墻啊。

  “皇上這話,是說敦嬪的琴曲是陽春白雪嘍?”姚佳欣笑著問。

  禛“唔”了一聲,“說是陽春白雪,倒是有些抬舉她了。不過年氏的琴曲,技藝上的確精進了不少。”

  姚佳欣信手捻了琺瑯高足盤中的梅花形綠豆糕,咬了一小口,“敦嬪才十七歲,能得皇上這般贊譽,可見這琴藝已經登堂入室了。”

  禛擱下茶盞,拿起擱在一旁的那把湘妃竹骨扇,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姚佳欣的臉蛋,“怎么?恬兒這是吃味了?”

  姚佳欣笑瞇瞇道:“臣妾有什么好吃味的?”

  禛挑了挑眉,顯然是一幅不信的樣子。

  姚佳欣忽的道:“臣妾聽說,敦嬪的娘家人偷偷送了滋補的丸藥入宮。”——這種行為,按說是不合宮規的。

  禛淡淡道:“只是尋常補藥,沒什么用處。恬兒不必放在心上。”

  姚佳欣“哦”了一聲,“這敦嬪明明已經在吃著太醫開的補藥了……”她旋即粲然一笑,“可見敦嬪是多想懷上一兒半女啊!”

  禛不由眉心一蹙,“她身子不好,還是算了吧!”

  姚佳欣一怔,“算了……什么?”——這話里的意思,是四爺陛下不打算讓年氏生養?可四爺陛下一直召幸著年氏,雖然不算多寵愛。既然承寵,就都是有可能受孕的。

  禛神情冷漠,“朕一直給年氏賜藥,她不會有孕的。”

  聽到這話,姚佳欣有些愕然了,賜藥?!就是那傳說中的避子藥?

  四爺陛下子嗣不豐,所以宮里的嬪妃不管出身高低貴賤,都是允許的生養的!沒想到這年氏……竟成了后宮里唯一一個不許有孕的?!

  姚佳欣有些不敢置信:“敦嬪肯乖乖服藥?”

  禛道:“朕跟她說,是補藥。”

  姚佳欣有點懵逼,“敦嬪信了???”

  禛淡淡反問:“她為什么不信?”

  姚佳欣:……腦殘啊。

  那啥啥之后,給你喝藥,說是補藥,誰會信啊?!

  然鵝——年氏就信了。

  四爺陛下,您真渣啊!

  看著姚佳欣臉上的古怪神色,禛解釋道:“年氏體質虛弱,而且還心律不齊,不宜生養。朕總得為子嗣康健著想吧?”

  聽聽!這話聽得多么有道理!!

  氮素!既然不想讓她生,你別碰她不就得了?

  而四爺陛下照睡不誤,避子藥照賜不誤——四爺陛下還真是渣男本渣了。

  這小年糕還真是個杯具啊。

  小年糕懷揣著生兒育女的美夢,各種苦哈哈的補藥吃著,還想盡辦法爭寵。

  而四爺陛下因為她“不宜生養”,所以就斷絕了她為人母親的希望。

  唉,有點悲催啊。

  不過——這關老娘屁事啊!

  小年糕不許生養,這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四爺陛下要渣小年糕,跟老娘有什么關系?四爺陛下只要對她好就成了。

  反正自古帝王,都多多少少帶點渣屬性,見怪不怪啦。

  四爺陛下這已經算是渣得輕了的。

  “皇上意思,臣妾明白。”姚佳欣是個同情心很淡薄的人,她與年氏有沒什么交情,才不會為年氏打抱不平呢。

  禛叮囑道:“這事兒你不要告訴外人。”

  “臣妾省得。”姚佳欣乖乖點頭。

  送走四爺陛下后,姚佳欣暗暗決定,以后只要小年糕別蹦跶出來惹她煩心,她就不去欺負小年糕了。

  畢竟人家都這么悲催了,做人要有點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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