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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摔頭

  朱大媳婦兒在府里當差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差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在主子跟前失了分寸。

  盛氏眉頭一皺便忍不住斥責:“你這么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讓她去把朱元叫到大廳,可是她竟然拖沓到了現在,這么不會辦事,實在是叫人生氣。

  朱大媳婦兒聞言便忍不住哭的更厲害了,擦著眼淚說了朱元的話:“大小姐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根本就不管我們說什么,不管不顧的把我給弄摔倒了就跑了......”

  果然是氣急攻心了。

  所以說就算是聰明又有什么用呢?

  盛氏扯開嘴角笑了笑,嘆了口氣搖搖頭:“真是小孩子心性,這樣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跑去城外的廟里,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徒惹傷心罷了。”

  傷心嗎?

  朱大媳婦兒撓了撓頭,她沒覺得朱元當時有什么傷心的,反而還開心的很啊。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盛氏便直起身子攬住了朱正松的胳膊:“她性子可不大好,要是在那座廟里鬧出了什么丑事......”

  這京城可不是青州和南昌那樣的地方,你隨便在街上得罪一個人,人家都可能是皇親國戚。

  何況大周素來崇尚佛道,朱元要是真鬧起來得罪了僧們中人,到時候說不得還真的能叫太后和宮中厭惡太后娘娘向來是吃齋念佛很是虔誠的。

  朱正松皺起了眉頭。

  他留著朱元無非是因為知道朱元能給太后治病,可以換來最大的好處,也能掩蓋住當年的那件丑事,不至于把朱家和盛家都拉入地獄,所以才忍了她。

  要是她自己作死得罪了太后,那到時候誰也救不來她。

  這樣惹是生非,一進門就惹出這么多事叫人頭痛的死丫頭,真是上輩子不修福德,才會招來的禍患。

  他哼了一聲,頭痛不已就要出門。

  盛氏在后面幾不可見的笑著搖了搖頭,見朱大媳婦兒一臉的狼狽難堪樣子,也沒有斥責她的心情了,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看大夫。

  朱大媳婦兒點了點頭,只覺得屁股實在隱隱作痛,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冷顫。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點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朱元對付人是不是也太有規律了?只盯著人家的屁股和官位。

  朱正松行色匆匆,顧不上等盛氏就要出門,只是一只腳還在門檻,就見盛家大老爺的隨從急匆匆的跑來,不由得又站住了腳。

  什么事竟然勞累大舅兄的人親自跑一趟?

  他斂起焦急的神色對著他點了點頭:“出了什么事,怎么這么著急?”

  是不是大舅兄那邊遇見了什么麻煩?

  可是也沒道理啊,向來是他們有事才會求去盛家頭上,盛家有什么事能求到他們跟前來?

  “是......是出了事......”隨從跑的氣喘吁吁的,見了朱正松神情有些復雜的搖了搖頭:“姑老爺,勞煩您跟二姑奶奶走一趟,出事了......”

  朱正松心里咯噔一聲。

  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只是他,趕出來的盛氏也笑容僵在了臉上,驚疑不定的看了朱正松一眼,有些疑惑的問:“到底是什么事?你直說就是了。”

  隨從嘆了口氣:“二姑奶奶,表少爺和少爺他們一道出門在茶樓里,不知怎的惹了陳家的人,被陳家的人當眾打了一頓......”

  盛氏的眉毛就挑了起來:“這不過是小孩子家胡鬧,而且我們家還吃了虧,難道陳家的人竟然還不依不饒?!”

  朱正松的手指動了動,忽然問盛氏:“朱元去哪兒了?”

  朱大媳婦兒說朱元氣沖沖的自己走了。

  算一算時辰,差不多到現在也已經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

  朱正松勉強保持著微笑問他:“沒什么事吧?孩子們受傷了沒有?”

  “......”隨從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朱正松一眼,仿佛很好奇他怎么會知道,嗯了一聲就道:“表少爺從二樓樓梯滾落,后腦出血到現在還未蘇醒,我們不敢擅動,已經請了大夫過去了,大爺二爺和三姑奶奶聽見消息,都已經趕過去了。”

  什么?!

  馮琨摔到了腦子?!

  盛氏驚得攥住了朱正松的手,失聲驚道:“怎么會這樣?!那官差有沒有把陳家的人抓起來?!”

  她憤怒不已。

  陳家的人實在是囂張過頭了,哪怕告御狀,那也得先舉證而且也得等圣上裁決,他竟然敢公報私仇!

  一定要去順天府狠狠的告他一狀!

  再說,御狀也不是只有陳均堯一個人能告的。

  “是......是表少爺和少爺先動的手......”隨從面色更苦了,意識到自己太過啰嗦急忙抬頭看著朱元和盛氏:“三姑奶奶說,說那位朱姑娘醫術極好,現在只有朱姑娘能救表少爺,所以讓我們來找您二位過去,好叫朱姑娘幫忙。”

  幫忙?

  朱正松只覺得兩眼一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連盛氏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察覺出什么不對。

  朱元到現在沒有半點動靜,難不成真的對付氏的牌位被燒絲毫無動于衷?

  這根本不可能。

  那她是去干嘛了?

  在京城這些天,馮家的人應當也不是沒跟陳家的人碰見過,可是這些天都沒出過事,為什么現在前腳付氏牌位被燒,后腳馮琨就出事?

  盛氏腦海里浮現了一個猜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了朱正松一眼。

  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朱元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根本不是沒有動靜,而是一來就直接上真章。

  真是可怕的丫頭,合著她就是為了鬧這一出,是在這里等著他們呢。

  一路上盛氏都有些心神不寧,等到落了地站在了酒樓大堂里,看見了躺在一片血泊中的馮琨,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心跳加速的捂住了嘴。

  真是琨兒。

  怎么會這樣?

  朱正松更驚訝,指著馮琨旁邊那個已經呆住了的少年,面向盛氏問:“這......這不是紹兒嗎?”

  是盛大爺的嫡子,也是盛氏的侄子啊。

  盛氏驚住了,忙轉頭去看自己的大哥,顫著聲音問:“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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