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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章·對峙

  盛大爺沒有出聲。

  鄭如安是個二世祖沒錯,可是他就不信能混到這一步的二世祖當真就半點別的能耐都沒有,只是個隨意聽了幾句話就替人出頭的傻子。

  說到底,鄭如安恐怕是有求于盛家,所以才會借著這件事出手來換取盛家人的好感,以圖結盟。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在這件事當中過多插手呢?

  如果鄭如安成功,那么朱元完蛋完全是因為得罪了鄭如安被鄭如安整治,沒有人能夠說盛家和朱家什么,盛家和朱家就少了一個燙手山芋。

  而如果鄭如安不成功?

  那朱元得罪了鄭如安,如果不依靠朱家和盛家,那她還能進宮去給太后治病?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

  橫豎反正怎么看保持沉默都是最好的做法,盛大爺站在小妹妹跟前,等到胡太醫說血止住了,得先把病人身上的污穢給清理干凈好包扎傷口,便拉了拉小盛氏的袖子,對著底下的下人吩咐了幾句。

  朱正松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開口了。

  經過這件事,他已經放棄了之前想借著朱元牟利的想法這個丫頭太可怕了,你給她一巴掌,她能不帶猶豫的捅你一刀,這就是個錙銖必較且絲毫受不得委屈的主兒。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身上還隱藏著許多秘密。

  朱大來的信里頭已經寫的清清楚楚,朱元身邊有幾個高手。

  可是他并沒有看見,那么這幾個高手去了哪兒?

  朱元根本就從來沒有把寶押在朱家,所以她對朱家毫無顧忌,對朱家的人也毫無容忍的必要,這從這次盛氏的事就完全能看得出來了。

  盛氏耍心機燒毀了朱元娘的長生牌位,朱元就毫不遲疑連一刻也不能等,立即就讓馮琨摔破了頭。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見了血的。

  再沒有什么警告和教訓比這更血淋淋的了。

  他對能不能繼續再掌控朱元已經沒有自信了,既然如此,如果盛家能借著鄭如安的手把朱元給料理了的話。

  倒也不是不行。

這就是個禍害,付氏的死也始終是個隱患,如果朱元知道了當年的事?現在本來紅兒和秋根他們就不見了  朱正松沒有再吭聲。

  朱元的正牌親爹和繼母都沒有表現出什么反對的意思,倒是胡太醫站出來不叫人把人給帶走,陳家的后生咬了咬牙就站出來:“不關朱姑娘的事,朱姑娘根本沒有挑撥我們,是馮琨!馮琨他知道我們的身份,竟然讓我們帶他去看我們妹妹!”

  陳家后生眼眶紅紅:“這個畜生,他自己壞事做盡,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說是要求娶我妹妹,然后兩家做親戚把這件事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陳家后生捏緊了拳頭,冷笑連連,氣的連脖子都紅了:“你們當初害的我們家身敗名裂,害的我妹妹差點兒死了,我們家算得上是家破人亡啊!現在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了,你們卻想娶我妹妹?!你讓我妹妹嫁給一個強、奸、犯?!”

  鄭如安聽的很不耐煩。

  不管怎么說,朱元這耀武揚威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他厭惡了。

  他自小就討厭這種趾高氣揚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她們除了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還會什么?!

如果不是當初他的那個后娘非得攛掇著他爹把他給送到京城  鄭如安眼里的朱元逐漸跟童年時那個陰影重合,他目光冷漠的望著朱元,淡漠的問:“那這么說,朱大小姐還是個好人?”

  他又看向胡太醫,沉聲問:“胡太醫,這位朱姑娘我如今要帶走,您老有什么意見?!”

  胡太醫一時沒有說話。

  東廠名聲在外,大家總是有所顧忌的,連他也不能例外。

  二樓的包間只有一間自始至終沒什么動靜,此時窗戶再次被推開一條縫,李名覺嘖了一聲看向對面的顧傳玠,問他:“你不打算出聲幫一幫?”

  到底在青州算得上有點交情啊。

  而且看顧傳玠的樣子,分明對朱元很感興趣的。

  顧傳玠不置可否,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鄭如安根本不可怕,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可是常應卻不同,這是個真正難對付的老狐貍,鄭如安此人最怕的就是丟臉面,他如果在這個時候出聲幫忙,那就等于跟鄭如安徹底結下了梁子,到時候對于顧家十分不利。

  至于朱元?

  她也該嘗嘗到處得罪人的苦果了。

  盛家和朱家也就算了,馮家也算了,可是她一到京城竟然就惹上鄭如安,這惹禍的本事真是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就算是真的有利用的價值,那也得磨一磨性子才能用。

  胡太醫卷起手咳嗽了一聲,帶著點笑意還算是鎮定的說:“鄭大人可能不知道,朱姑娘身懷醫術,乃是五皇子的救命恩人五皇子特意關照過我,讓我跟朱姑娘學金針技法,您要是把人給帶走了,那”

  鄭如安面色變了變。

  朱正松和盛大爺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有些吃驚。

  朱元從來也沒有提過五皇子,手握有如此資本和憑仗的人,為什么這么能忍得住?從來都不曾拿出來給盛家和朱家示威?

  這丫頭的心機當真是太深了,竟然這么能沉得住氣。

  鄭如安也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

  他不過是覺得朱元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是惹人厭,反正從前他踩死個把人跟踩死螞蟻沒什么分別,他也就把朱元當成了這樣的人。

  可是誰知道事情竟然這么不受控制。

  這丫頭竟然和楚庭川有關。

  楚庭川的脾氣出了名的怪,而他雖然身體不好卻因為有祥瑞在身而格外受圣上和太后娘娘寵愛,鄭如安再橫,也沒有動五皇子身邊人的道理。

  他冷冷的看了胡太醫一眼,問他:“你要多久才學的會?”

  胡太醫撓了撓頭,有些害怕似地,咳嗽了幾聲才說:“這三年五載”他看著鄭如安的臉色,陪笑道:“也或許一年半載就行了,這得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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