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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整人

  叔晨跟伯晨兩個人跟從前判若兩人,從前多么精明的兩個人,可是現在卻癡癡呆呆跟個傻子沒什么兩樣,可你們說他們傻吧,他們給吃就吃,給喝就喝,好像除了遲鈍一些也沒有別的問題。

  季晨急的快瘋了。

  出來的時候好好的,他要是帶著兩個哥哥這么回去,家里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

  想到顧傳玠,季晨忍不住心里恨極,呸了一口就帶著哭腔說:“如果不是他,他們兩個也不會變成這樣!”

  付莊拍了拍他的肩膀,摸著下巴看了這兩人一會兒:“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慢慢的養一陣子吧,也只能如此了。你也別太傷心了,畢竟人能平安活著,就很好了。”

  他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是從戰火里走出來的,最知道生命的可貴和無常,不管怎么說,能夠活著,真的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季晨也知道他說的沒錯,擦了擦眼睛強忍著難過嗯了一聲,又說起正事來:“我怕興平王那邊回過味來,打算這就帶哥哥們回老家了,我們當初聽了顧傳玠的蠱惑,做了不少壞事,或者這也是我們該得的報應......”

  朱元正好從二樓下來,見到季晨激動得熱淚盈眶,再看看坐在椅子上完全好似木頭人的叔晨跟伯晨,目光便微微有些動容,她上前幾步,撐開伯晨的眼睛看了看,再同樣去看叔晨的,皺起眉頭想了想,才看了季晨一眼:“這不是什么報應,他們應當是被......”

  朱元想了想,忽而將杯子砰的一聲放在桌上,發出輕輕的一聲脆響。

  不過就是輕微的響動而已,周圍所有人都沒什么動靜,可是叔晨跟伯晨卻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猛地站了起來,竟然開始瑟瑟發抖,緊跟著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眾人都被他們的反應給驚呆了。

  付泰更是咦了一聲:“這怎么回事......”

  看他們反應分明是很慢的,怎么單獨對著這種聲音這么敏感?

  季晨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又急忙上前,遲疑的看著兩個哥哥,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忽然做出這種舉動。

  朱元的面色更冷,忽而吩咐季晨:“你......你檢查一下,看他們身上是否有傷痕。”

  季晨顫顫巍巍應是,下一刻就顫抖著手去掀開了叔晨的袖子,而后就有些急切的沖朱元搖頭:“沒有啊,朱姑娘,一點傷痕都沒有!”

  他是見過顧傳玠如何訓練死士的,通常來說為了讓他們極度的馴服,都要打,打的聽話了,打的知道除了為他所用了才能止住。

  他原本以為叔晨跟伯晨的情況應該也是這樣。

  畢竟被這么虐待過的人,其實是很難保持跟從前一樣的狀態的,總會受到巨大的沖擊。

  可是叔晨跟伯晨雖然對有些聲響很敏感,身上卻并無傷痕。

  這讓季晨有些迷惑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對自己的兩個哥哥做了什么。

  朱元沉默了一瞬,而后忽而上前,試探著拿起了一只杯子,又往地上一摔。

  須臾間,叔晨跟伯晨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竟然連在椅子上好好的坐著都做不到,猛地滑到在了地上。

  付泰已經皺起眉頭了。

  “真夠狠的。”朱元面無表情的冷笑,對興平王的厭惡不加遮掩,對季晨說:“我原本打算讓你把他們帶走的,現在看來,或許不能了。”

  季晨立即便覺得喉嚨發癢,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有些遲疑的攥緊了拳頭。

  難道朱元反悔了嗎?

  “你現在帶他們走,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帶了兩個傻子回去而已。”朱元停下來,認真的看著季晨:“你的父母親人,還有他們的妻子兒女......”

  她放低了聲音:“我猜測他們應當沒有被打,可是有時候,想讓人聽話的手段真的是太多了,逼瘋一個人的,往往是精神上的事情。”

  季晨迷迷糊糊好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顫抖著聲音說:“可是,您冒險借著阿朵大人的旗號把我哥哥們救了出來,這事兒也瞞不住多久的,到時候被王爺......”

  被興平王知道了,那會是怎么樣的一場風波!?

  到時候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這也是為什么顧傳玠對著興平王無比忌憚的原因。

  相比較起讓兩個哥哥回復正常,他更想直接保住兩個哥哥的性命他怕了,這些修羅場不是他們能踏足并且玩得轉的地方。

  兩個哥哥已經毀在了顧傳玠手里,被顧傳玠出賣了一次,他們再也不想經受第二次這種痛苦了。

  朱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遺憾的嘆了一聲氣:“不,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得到這兩個人之前,我以為他們對于興平王來說,不過是兩個無足輕重的人,所以我利用阿朵來得到他們我篤定興平王這個節骨眼上不敢惹事他不管跟吳順還是跟顧傳玠,都有扯不清的關系。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不是我想的這么簡單。”

  季晨怔住。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情況不是她想的這么簡單?

  “用這樣的手段來馴養你的哥哥們,看來興平王是把他們當成很重要的....在培養。”朱元靜靜地敲了敲桌子:“我好像,摸了老虎的屁股了。”

  付泰眼皮跳起來了。

  綠衣只是好奇的咦了一聲:“老虎屁股雖然摸不得,但是姑娘一路走來不都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嗎?”

  這傻丫頭,蘇付氏無奈又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擔心的問朱元:“你的意思是說興平王不會善罷甘休嗎?那可不大好了,惹上了一個又一個,這也太叫人應付不來了。”

  說是這么說,但是其實經過這么多的斗爭,她已經對這些權貴階層的人物有些麻木了,反正再厲害的也對付過了,雖然聽起來王爺的名號很嚇人,但是話說回來,當初朱元在襄陽的時候就毫不遲疑的手起刀落解決了一個了啊。

  現在不過就是多了一個而已。

  季晨聽明白了朱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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