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元也知道為什么楚庭川要這么冒險和認真這次云南的亂子如果能在他的監督之下成功平定,那么他的地位就真正得到了承認。
原本他現在其實就是在諸皇子之中年紀最長,又由衛皇后撫養長大,如果能力再得到承認,那么朝中自會有大臣們跟嘉平帝說實話,讓嘉平帝把早該屬于他的東西給他的。
在他這個位子上,他根本沒得選,只能選擇一往無前。
她微微側頭看了五皇子一眼:“那么這次的事,應該要用來大做文章了?”
五皇子贊同的笑起來:“是啊,平南侯府的人狡猾的很,他們讓人來刺殺我,卻不可能會露出端倪和尾巴,可是我不管這些,我需要的只是這件事會發生,而且矛頭是指向云南......”
朱元明白了,她看著五皇子問他:“還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五皇子竟然還仔細的想了想,他認真的看著她說:“如果你能跟我一道去云南,那當然是最好的。”
去云南?!
朱元一時沒有辦法給出答案,她認真的望著五皇子,輕聲說:“我要想一想。”
五皇子點頭。
胡太醫推門進來,見他們倆在說話,就笑著說:“道長們來了,正在外頭等著呢,圣上跟前的曹公公也來了。”
朱元便站起身來告辭。
五皇子出聲叫住她,問她:“你是不是遇見了什么麻煩?”
朱元有些詫異,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問,想起興平王的事情來,遲疑著說:“我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麻煩,畢竟這個是我自己選擇得罪的,不過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楚庭川也是聽錦常說了的,所知有限,聽見朱元這么說,便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或許可以跟我說一說,畢竟桐鄉樓不是那么好出來的,你一下子帶走兩個人,只怕我那個睚眥必報的王叔對你不會太客氣。”
朱元晃了晃自己的杯子,看著里頭的茶葉浮沉,并沒有避諱五皇子徑直說:“其實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遇上這種事,要么你是那個所有人都不敢動的人,要么就成為這種人的朋友。”
楚庭川笑意有些凝滯,不可思議的看了朱元一眼。
難道朱元打算去跟興平王做朋友?
那可實在太可怕了。
胡太醫也撓了撓頭勸朱元:“丫頭,你可別,這跟人交朋友,也得志趣相投啊,再說,那種人你怎么跟他交朋友?”
朱元有些無奈,時間差不多了,她也不好繼續在這里待下去,因此便言簡意賅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我今天既然幫了殿下這么大的忙,應該是安全了。”
楚庭川反應過來了。
她說要做朋友的那個人原來是他自己。
也對,這回進宮替他治病的事情傳出去,朱元自然又能得到一陣子的安靜了。
不會有人那么不長眼這個時候去找朱元的麻煩的。
他笑了笑,讓錦常親自送她出宮,遲疑了一瞬又輕聲跟她說:“母后她.....”
朱元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微微笑著搖頭:“沒關系,這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誤會,慢慢化解吧。”
楚庭川便沒有再說什么。
出了宮已經是深夜了,因為是錦常親自護送出宮,宵禁自然也沒有什么阻礙,等到朱元回了家,便見了一直守在門口的向問天和楊藹然。
他們應當是一直守在這里,生怕錯過她的消息,見了她回來,連情緒向來不那么外露的楊藹然都忍不住松了口氣,滿臉笑意的跟錦常打了招呼。
付泰他們也全都還沒有睡,等到她回來便全都松了口氣。
蘇付氏奔上來握住她的手,見她換了一套衣服忍不住有些驚訝。
那些事并不是能拿來提的,朱元因此只是說五皇子的傷如今沒什么大礙了,而后又問付泰:“舅舅,您能不能替我帶一封信給外祖父?”
什么意思?付莊有些疑惑的問她:“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是啊,不是都商量好了的嗎?蘇付氏也擔心的厲害,還以為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朱元自己也還沒有下定決心,正想著該怎么說,門便被重重的拍響了。
錦常剛剛才走,眾人都以為是他去而復返了,嚇了一跳,等到打開門發現竟然是阿朵身邊的人之后,便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
尹吉川反應最快,立在門口擋住他們,厲聲呵斥:“諸位!這里是大周,你們橫行無忌也應該有個限度!這么晚了,你們到底來做什么?!”
屋子里的人到這時候也聽到了動靜,付泰忍不住厭惡的皺起眉:“真是陰魂不散,到底想干什么!”
朱元目光冷淡,卻不想在深夜里鬧出什么大動靜來,因此讓楊藹然出去趕走他們也就算了。
可是那些人竟然趕不走,為了不讓他們繼續在這里鬧,他們又說沒有惡意,只是來送個口信,朱元便讓人進來。
來的是阿朵身邊的一個親衛,見了朱元便遞上一封信:“朱姑娘,這是我們公子交給您的信,他說您看過信之后就明白了,看完了之后,請您就跟我們走。”
付泰忍無可忍,蹦了起來指著他大怒:“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聽不懂我們大周的話?!我們說過了,絕不會跟你們有牽扯,你們聽不懂嗎?!”
屋子里的人也都同仇敵愾。
朱元并沒有去接那封信,漠然的搖頭:“我跟阿朵公子沒什么交情,所以不好意思,如果你要說的事就是這個,那注定要讓你失望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的!”那個親衛急的往前走了幾步:“我們太師出事了!”
他說著,竟然忍不住帶著哽咽質問朱元:“你知不知道我們太師最疼的就是公子?!可他到現在也還記掛著你,讓我們把你也給一同帶回去!”
瓦剌太師死了!?
朱元詫異。
付泰跟付莊也都震驚不已。
可是隨機朱元就忍不住想笑。
他們好像覺得這個時候還能想起把她帶走是一種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