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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爭氣

  她百感交集的站在那里遠遠地看著朱元,恍然覺得朱元有些像是花園里開的最盛的那朵趙粉,讓人移不開眼睛,一時心里忍不住又有些心酸。

  母親明明一開始還這么瞧不起人家,可現在呢?

  她斂住了這些情緒,快步上前喊了一聲表妹,有些無助的道:“我娘.....我娘她怎么樣了?能不能讓我去看看她?”

  雖然付清之前安撫住了她,可是現在畢竟時間過去也太久了些,可她們卻一直都見不到馬氏,她實在忍不住心里害怕,就算是再遲鈍,她也知道是出事了。

  朱元挑了挑眉,她才回來不久,之前錦常跟她提過,說是她去了按察使府,她們發現不對勁之后,就先把付家的人都給安排送走了。

  因此現在馬氏到底怎么樣了,朱元是真的不知道的,她還沒來得及問。

  不過付娟既然都來問了,朱元也就沒有再讓她回去等消息,揚了揚手將綠衣叫過來,讓綠衣出去問問錦常,而后才讓付娟付冰她們進花廳坐。

  這家里的一切都是付家的,在朱元來之前,她們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對這里的一草一木簡直都了若指掌。

  可是現在在自己家里,卻要被人以女主人的姿態招呼,付娟覺得有些荒唐,心里既難受又覺得恥辱。

  可是付清那天的話振聾發聵,她抬眼看了一眼朱元,見朱元笑的和善真誠,態度也并沒有居高臨下,心里的嫉妒和酸楚總算是壓下了許多,點了點頭跟妹妹們一道進了花廳。

  朱元并不想反客為主,但是如今情勢所逼,鄒喚至現在被逼的狗急跳墻什么事都做的出來,付家不能再從內里亂起來給人機會了。

  因此她也想妥善的將馬氏的事給處置好。

  沒過一會兒綠衣便進來,徑直去回朱元的話:“錦常說太太她如今還在休養,若是姑娘們想去瞧她,也是可以的。”

  聽她這么說,付娟便急忙道:“我們想見一見母親,這么久了沒能給母親請安,我們心中也十分不安,表妹,勞煩你了。”

  朱元自然不會在這些事上阻攔。

  雖然馬氏之前跟何文勛他們有關系,但是她身邊能傳消息的渠道早已經切斷,現在付家也不是馬氏能做主的,也不擔心她能掀起什么風浪。

  再說,付清也曾經說過希望她們可以和睦相處,朱元便立即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很干脆的讓綠衣她們帶著付娟她們過去。

  想了想又專門叫住了付娟她們,道:“表姐表妹們最近應當也受了許多驚嚇,這一點是我的不是,從我來了浙江之后,家里便出了許多事......”

  付娟有些意外朱元會把事情挑明,但是她的確是這樣想的,因此沉默了一瞬,才搖頭道:“祖父說的對,這些事不能怪到你們頭上的。”

  這話大多都是客套話,朱元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外祖父之前并沒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因為他擔心你們會更加心存芥蒂,但是我卻認為,表姐表妹們都是聰明善良的人,遇事都有自己的判斷,因此若是大家不介意的話,我想把事情跟你們說清楚。”

  付寧是二房唯一的女孩子,向來年紀又小,從來沒有遇見過什么大事,遇事毫無主見,現在聽朱元這么說,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去看堂姐付娟。

  付娟也有些意外朱元會這么說,遲疑了一瞬,又覺得自己的確是該知道真相。

  母親被軟禁,她總得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祖父只一味地說要姐妹友愛,可是她也該知道母親到底做了什么不友愛的事情,因此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朱元便讓綠衣她們暫時等著,而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們。

  既沒有增一分,也沒有減一分。

  馬氏不能不說不是為了付家,但是這其中她真的沒有私心嗎?

  不是的。

  她娘家跟曾家的婚事,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付娟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因此等到她終于看見了馬氏,還來不及跟馬氏請安,馬氏便一疊聲的問起了馬家的情形和朱元的情形,而后又不斷的口口聲聲怪責付清偏心,朱元狡猾的時候,付娟就忍不住反駁:“母親這話說的不對,當初您教我的也不對!”

  馬氏怔住了,下意識看了邊上的付寧一眼,見年紀幼小的付寧一臉茫然,便皺起眉頭對女兒呵斥道:“你在說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為了付家,你這是發什么瘋,竟然還來指責我?”

  她受了多少苦?

  付清一回來二話不說就把她給軟禁了起來,甚至連一點體面都不給她。

  她被軟禁了這么久,女兒一來,竟不先噓寒問暖,也不幫她對付朱元那個小賤蹄子,反而先來指責她,說她不對。

  她有什么不對?

  她吃了這么多苦頭,難道不都是朱元造成的嗎?!

  馬氏氣勢洶洶,說的話很不好聽,付娟見妹妹們都手足無措,越發覺得悲從中來,忍不住就道:“是您一開始便告訴我表妹人不好,名聲差,讓我遠著些,也是您一開始就跟外人勾結,要來對付自家人,您口口聲聲是為了我,但是卻是借著這件事順便給外祖家的表妹謀好處,現在祖父生氣了,您還顛倒黑白,讓我去找祖父鬧,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祖父現在還在前線拼殺,就為了讓我們一家人都能活下來......”0

  付娟忍不住哭了。

  馬氏沒想到女兒竟然會這么說,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差點想要舉手去打她一個耳光。

  簡直是不知所謂!

  她心中驚怒的看著女兒,一時想要訓斥她,可是她到底還記得現在自己是什么處境,若是連女兒也給氣走了,她就真的是成了聾子瞎子,對外頭的事真的兩眼一抹黑了。

  忍了半響,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略帶些無奈的道:“你這個蠢貨,我是你親娘,南部促恒我還能故意存心要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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