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峰更是沒有料到朱元竟然能把他們給請過來。
怪不得朱元非得要殺了他那些派去跟蹤的人不可了,原來是去搬救兵去了。
可是岑大人到底是一省巡撫,他來了以后,事情的形勢就全然不同了。
朱元真是刁鉆又狡猾,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竟然還能做出這種決定,非得把一切的資源都利用上,用來幫助自己達成目的。
他看著面前的人,一時之間又是郁悶又是氣怒,周大人如此被逼的說不出話來,百姓們又都趁著這個時候鬧出更大的動靜。
他便揚聲喊了一聲大人,擠到了岑大人跟前。
岑大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
語氣冷淡而又疏離。
王青峰也沒指望朱元請來的人給自己什么好臉色,他抿了抿唇,拱手行禮:“學生王青峰,從前乃是四品游擊將軍,后來因為傷病而調離了軍中,在中軍衙門當個主事,同時學生也是這受害方王家的人,是新婦的叔叔。”
他說著,便又道:“大人,縱然是劉仵作的檢查結果不能作數了,可是到底還有王家的下人和秦家的人證呢。大人,這件事極為惡劣,幾乎讓我們王家和秦家臉面盡失,我們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可是現在他們卻因為這個就要翻案,說這件事里頭有蹊蹺,還說我們合伙陷害,這豈不是把我們兩家放在火上烤?!我們兩家都是當地望族,怎么能被如此羞辱?!”
朱元一直冷然看著王青峰故作慷慨激昂的表演,面色始終冷淡。
原來王青峰氣急敗壞的樣子是這樣的。
怪不得呢,自古以來大家都喜歡看著自己的敵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原來真是如此解氣。
她看戲看的差不多了,忽而狡黠的牽了牽嘴角,輕聲問王青峰:“王先生說夠了嗎?”
王青峰冷然看了她一眼。
這眼神里頭幾乎全都是冷厲。
他對著朱元幾乎全是不屑和冷嘲。
這樣的人,還是個女人,到底憑什么和他斗?!
他最終還是沉聲道:“朱姑娘有何見解?”
朱元猝然發問:“敢問王先生,秦家姑娘嫁進王家,有多少時間?”
這個去問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
連百姓們都知道大概的時間。
沒什么好隱瞞的。
當著岑大人的面,王青峰也不好不答,就很不耐煩的道:“一月不到。”
岑大人的表情便有些耐人尋味起來。
朱元就更是忽然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聲實在是太突兀了,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哄然笑聲。
這一下連秦家人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了,他們都覺得難堪不已。
王青峰被這些人給笑的耳朵都嗡的一聲,好像是腦海里有什么都被炸開了。
他忍不住看著朱元:“這個有什么可笑的?莫非朱姑娘是覺得我們家的人死的太早了不成?”
朱元搖了搖頭,好整以暇很是耐心的道:“王先生真是想的太多了,我們當然不會這么想,只是有些奇怪罷了。”
王青峰分明知道她接下來沒什么好話,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問:“你說什么?什么奇怪?”
“奇怪為什么王家的這個新媳婦兒才嫁進王家一個月,卻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了啊!”朱元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面上神情淡然又暗藏著冷鋒:“我很好奇,這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有一個沸水開了鍋不停的沸騰,大家都忍不住睜圓了眼睛。
真的嗎真的嗎?
原來王家和秦家的婚事真的有貓膩啊。
嫁進人家家里才一個多月,但是竟然卻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了,這.......
這孩子是誰的啊?!
是王家的?
可是也沒可能啊。
如果真是王家的孩子,那么就是一床錦被可以遮蓋的事,怎么還會鬧出來讓人知道?
就算是被申大夫知道了,這事兒雖然不怎么好聽,但是都已經成親了,也犯不著為了這誰讓怎么樣吧?
除非孩子不是王家人的。
那孩子是誰的?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全都被挑了起來。
百姓們現在就更是趕也趕不走了。
真是千年難遇啊,遇上這樣的事兒,看夠了熱鬧那這輩子就算是沒白活了。
王青峰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如同是當場被人甩了一個巴掌,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簡直是各種滋味在心頭。
他幾乎是尖著嗓子呵斥朱元:“你胡說什么?!你算是什么東西,你敢這么說?!”
百姓們也都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
朱姑娘會這么說肯定是有緣故的,總不能是胡說八道的吧?!
那為什么啊?
秦家人的臉也當場就綠了,甚至都根本不上之前才被朱元的人教訓過,立即就要撲上去找朱元拼命。
而同時他們也覺得心里發冷。
怎么回事?這么隱秘的事,只有他們王家和秦家的人清楚的,怎么現在卻被朱元知道了?!
朱元憑什么這么說?!
還是當著巡撫大人的面!
朱元不顧這些人的反應,對上王青峰的眼睛也仍舊泰然自若,沉聲道:“就憑我也是個大夫,就憑剛才我已經當著巡撫大人和王家耆老秦家耆老的面開棺驗尸,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從王家新婦肚子里取出了一個已經成型的胎兒!”
眾人嘩然。
連秦家的人也全都停住了,不敢再說什么,全都停下來看自家主人的臉色。
王青峰更是當即就懵了。
他知道朱元大膽,也知道朱元特立獨行,可是他是真的沒想到,朱元竟然連剖腹取子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
這哪里是女人做的事兒!?
她真的哪里像是一個女人?!
而且她竟然還事先請了巡撫岑大人和秦家王家兩家的耆老們來見證現場,這得是什么樣的心機!
是了,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王家和秦家的耆老們也都在現場。
這回真是......
他一時哪怕是應變再快,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還是岑大人點了點頭,淡淡的說:“說起來,本官也很好奇,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