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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自裁

  七皇子就更怕了,他是很親近朱元的,而且在之前還和母妃的關系不是很親近,母妃總是喜歡掌控一切,叫人緊迫得無法呼吸。

  但是這一次他也知道他中毒大約是跟朱元脫不了關系的。

  所以母親要去找朱元的麻煩,他雖然覺得不妥,也不想哥哥出事,但是卻還是沉默著跟著母親去了。

  然后他親眼看見了母親和朱元爭執,并且讓朱元摔倒,額頭撞在了桌角上。

  見秦妃回來之后就一直唉聲嘆氣坐立不安,七皇子偏了偏頭看了她許久,才忍不住問她朱元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妃心情不好,對七皇子的態度自然也就很不耐煩,她本來就為了這件事提心吊膽,煩躁不安,兒子卻偏偏還要用一副審犯人和看不起的語氣問這樣的問題。

  這讓她覺得忍無可忍,不由得大聲呵斥問他:“什么是不是真的?那個女人的話你都信?!我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是誰害的?!還不是你非得去親近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害你中毒,讓你舅舅現在生死未卜,你竟然還有心情問這樣的話?!”

  問明白了又有什么意義?

  難道這就能改變七皇子的身份,七皇子就不是她的兒子了嗎?!

  真是可笑!她怎么養出這么蠢的兒子?!

  七皇子被懟得無話可說,抿著唇看著秦妃,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陣厭惡,對于他來說,母親永遠都是這樣,跋扈,自我,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哪怕是他的話。

  秦妃心里焦慮害怕還有煩躁都堆在一起,見七皇子露出這種眼神,不知道為什么,從腳底涌上一股怒氣,忍不住上前猛地一巴掌打在了七皇子臉上,將七皇子打的往邊上一歪,白皙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五個手指印。

她其實是太害怕了,她知道嘉平帝的脾氣,如果只是跟朱元起了爭執那還好,可她打朱元實在是打的太重了,朱元都暈了過去,嘉平帝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但是七皇子卻還在這里問一些愚蠢的問題,半點都不知道為她考慮,這加重了她的焦慮,讓她失去了理智,只想做些事來讓自己心里的不安好過一些。

  不過這都沒什么用處,她才動手不久,嘉平帝就來了。

  聽見了太監的稟報,秦妃連手指都在顫抖,勉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就急匆匆的對七皇子叮囑:“我是你母親,你若是沒了我,其他人會怎么對待你?你看你信任太子妃,結果呢?太子妃把你當成什么?!你一定要記住,求你父皇,求你父皇!”

  嘉平帝已經進殿了,目光冷冷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七皇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七皇子臉上的巴掌印,徑直對著秦妃淡淡的道:“你好本事啊,朕的話對你們來說,都只是耳旁風罷了是吧?”

  秦妃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辯解。

  她哭起來了,整個人都顯得異常脆弱,好像是風中飄搖的花朵:“臣妾也不是有心的,太子妃”

  嘉平帝目光陰鷙,如同是一只鷹隼,面無表情的道:“朕說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你踏出這座宮殿半步,這句話你大約不記得了?”

  他看也不再看抖得如同一只鵪鶉的秦妃,轉過頭看了一眼殿中伺候的人,面上表情冷酷得嚇人:“當主子的腦子不清醒,你們這些伺候的人倒是都挺清醒的?”

  眾人早就已經嚇得戰戰兢兢了,嘉平帝這意有所指的話一出,頓時都面色慘白的跪下求饒。

  她們也不過就是覺得東宮失勢,以后必定是七皇子出頭了,所以才想著給秦妃娘娘方便的,可現在才知道這投機取巧辦錯了。

  張慶跟在嘉平帝身邊,低垂著頭完當自己不存在,直到嘉平帝說完這句話,揮了揮手,他才立即也揚了一下手,外頭早就已經等候命令的一些太監頓時涌進來,把殿里伺候的人統統都給抓了起來帶了下去。

  嘉平帝又冷眼看著秦妃:“既然這冷宮你待不住,那也好,那你就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張慶看了自己徒弟一眼,那小太監就急忙捧著托盤走向了秦妃。

  秦妃只覺得兩眼一黑,那些東西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是其實也不必看清,她心知肚明那是要她命的東西白綾,匕首、毒酒  這些東西擺在她眼前,她手指發抖,一下子就崩潰了,哭倒在地求嘉平帝原諒。

  她是不會死的,她看向七皇子,哭喊著聲嘶力竭。

  七皇子也嚇蒙了,驚恐不安的站起來跪倒在地上,喊了一聲父皇。

  嘉平帝目光冷淡的看向他:“她險些害死你皇祖母,險些害死這宮中的所有人!這樣的女人,你若是還替她求情,那就不是朕的兒子!”

  七皇子又驚又怕,退后了兩步,臉色蒼白的看著母親,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

  秦妃哭的厲害,她沒想到不過就是一時想歪了去找了朱元的麻煩,就會把事情鬧得這么大,她原本只是想著去炫耀一下,看看朱元難受的樣子的。

  嘉平帝已經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了,連帶著,他對于秦妃教出來的七皇子其實也失去了信心。

  這個孩子到底是秦妃的孩子,他已經十歲了,雖然還小,但是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而且他母親做很多錯事的時候,他分明知道,卻并沒有阻止。

  是非不分,而且母親還做錯這么多事,這個孩子是不適宜委以重任的。

  他有些失望,又忍不住懷念起楚庭川來。

  那個孩子多好。

不管是在多么惡劣的環境下,他從來都是正直的,光明的,而且孝順懂事,若是若是沒有秦妃和秦家處心積慮的算計,原本不會有現在的事,他會有最合適的太子,不會陷入如今兩難的境地  他想起王太傅的要求,心里忍不住猶豫。

  真的要對外宣布太子已經死了嗎?

  這樣的話,一切就都沒有再回頭的機會了。

  可若是不這么做,那邊境的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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