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和齊少夫人匆匆追到門口就被攔住了,兩個人都是蒙的,對視了一眼,還是齊少夫人打了個冷顫,戰戰兢兢的問齊夫人該怎么辦。
她現在反正自己是六神無主了。
家里本來就是一直靠著小姑子過日子,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一家子都是靠著跟王家的這門親事才能勉強維持住門面,在上層圈子里待著。
現在得罪了小姑子,看小姑子的意思,竟然是真的要撇清關系。
她不由得輕聲道:“娘,我看這回燕兒好像是鐵了心了,您看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王太傅都已經上朝去了,齊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其實要說她懂什么朝堂上的事那就太高估她了,但是她再不懂,也知道這回家里出事就是因為想阻止王太傅在朝堂上替太子說話.....
齊夫人又驚又氣,覺得女兒沒有良心,忍不住兩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她從昨晚深夜趕過來,一直待到今天早上,連睡覺都是在椅子上胡亂混了一晚上,這么大冷的天,哪里熬得住,這回是真的暈了。
王老太太在后面聽了消息,皺了皺眉就道:“陪我到前面去看看。”
早上一早上聽見了消息趕過來的王嬙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很不客氣的道:“她們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害的阿奇差點兒死了,還有什么資格上門來?這么厚的臉皮簡直堪比城墻了,就這樣,竟然還敢在咱們家尋死覓活的,依我看,看她們做什么?直接攆出去就是了。”
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再繼續往來了。
王嬙去看過王奇了,就連她看著那個孩子都覺得孩子可憐,無端端的遭受這樣的事,瘦了一圈不說,整個人都成了驚弓之鳥,聽說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他怎么可能還會原諒自己的舅舅?
何況齊夫人她們也不是真心上門來道歉的,分明就是來求情的,連王奇到底怎么樣了都沒問一句。
王老太太知道女兒氣憤,搖了搖頭就道:“和她們計較什么?和她們計較,那是跌了身份,我出去看看,倒也不是看得起她們,只不過是不想她們在家里賴著讓老三媳婦兒為難,她也是夠不容易的了,這次的事,她完全都是被蒙在鼓里,連性命都差點兒丟了。”
想到這一點,還有什么不能釋懷的?
王嬙聽母親這么說,也知道有些道理,只好跟著點了點頭,自告奮勇的跟王老太太一道出去。
王老太太又問她最近怎么樣。
王嬙懷著身孕,身體倒是不錯,也沒跟上一次似的胎像不穩,如今養的也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日子過的很是不錯。
她笑了笑,跟王老太太說:“老爺親自去請了申大夫上門來替我開了安胎藥,如今半旬一問診,我覺得沒什么不適應的。”
范老爺跟孟符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得比。
王老太太也高興女兒過的好,欣慰的笑了起來:“好,這就好,姑爺也許久沒上門了,讓他什么時候有空過來坐坐,都是一家子骨肉,別因為別的事情就鬧得生分了,好像跟我們非得要畫個楚河漢界才能表示出他的立場一樣。”
說起這件事,王嬙就咳嗽了一聲,低聲問王老太太:“我正想問您呢,這次阿奇出事,是不是就是因為要讓父親妥協?父親如今見到阿奇沒事了,是不是就會改主意了?”
范老爺兄弟明顯都是站隊太子一黨的,王嬙自然也希望父親不要一意孤行。
之前就因為王太傅的態度太過激烈,太過針對東宮,所以范家一直離的遠遠地,王嬙也覺得難做。
如果王太傅只是因為王奇被人威脅,那王嬙就放心多了。
王老太太有些感慨,這件事她本身也沒打算瞞著女兒,再說也沒必要瞞著,她嘆了口氣,低聲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音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她:“你大哥糊涂,做下這種事,還蠢得要命,叫人捏住了把柄,你父親也是迫于無奈,這一大家子人,總不能都賠進去.....幸虧最后關頭你父親想明白了,如今也總算是暫時沒事了。”
不知道為什么,正如王太傅自己也是這么說,雖然朱元一直很強勢,他們王家有一段時間也因為朱元的不懂退讓而和朱元關系很差,但是真的論起來,他們卻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很相信朱元的為人。
朱元拿著那些把柄,比那些把柄落在徐二少爺的人手里,叫他們安心的多。
王嬙沒想到整件事會是這樣,她都來不及罵上幾句王大老爺愛財如命簡直跟八輩子沒見過錢一樣,就想到了這次的重點,她壓低了聲音問:“那.....父親早就跟太子妃商量好了?太子妃如今的意思是,只要父親能夠改變態度,就放過我們家嗎?”
王老太太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大約就是這樣,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你父親心中有數的。”
現在王老太太自己也希望太子能平安回來了。
人沒了后顧之憂之后,其實要轉變立場也不是那么難的事。
說著就已經到了前面齊夫人她們休息的客房,王老太太邁步進門,一眼就看見齊夫人正在糾纏家里的嬤嬤要求見三夫人。
她咳嗽了一聲,見齊夫人朝自己看過來,就冷冷的道:“齊夫人,有些話老三家的作為晚輩怕是不大好跟你們說,那么這個話就讓我來說罷,你們家做的那些事,我們家都已經知道了。你也不必指望求老三家的就能叫我們原諒或是替你們說話,阿奇姓王,是我們王家的人,他真的出了事,老三家的哪怕是哭死,我們家也不可能放過你們,如今是阿奇沒事,所以我們也不準備如何,只是讓錦衣衛審,審出來是怎么樣就是怎么樣,這已經是我們格外寬宏了,你若是再在我們家吵鬧下去糾纏不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反正如今我們也沒什么情分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