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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章·花會

  靜安公主的脾氣一向都不是很好,她的駙馬是出了名的老實人,能被內侍省從幾百名人選當中最后挑選出來的,脾氣相貌還有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但是饒是這樣的人,面對的又是金枝玉葉,伏低做小是難免的,靜安公主跟駙馬的關系還是極差。

  這都歸功于靜安公主的脾氣實在是太大了。

  一國公主,有些脾氣的確是正常的,但是問題是,靜安公主動輒便要動怒,動怒起來不管對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一律都沒有任何臉面可言。

  駙馬自己倒是能忍得,許久以來都不愿意和公主起沖突。

  但是公主對于駙馬的雙親卻也毫無尊重可言,甚至因為駙馬的母親不會說官話而不許駙馬的母親同桌吃飯,讓駙馬的母親去跟丫頭一桌。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饒是駙馬的脾氣好,也忍無可忍,夫妻二人的關系就一路僵持下來。

  起初的時候,靜安公主進宮里去告狀還有些成效,嘉平帝總是更偏向女兒一些的,駙馬爺就只好忍讓。

  駙馬的父母親也都是忠厚老實的人,不敢得罪公主,一味地討好賠不是。

  可是時間逐漸久了,駙馬發現自己也只是被訓斥而已,膽子就逐漸大起來,他已經不愿意再搭理靜安公主了。

  反正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跟公主和離他一沒有犯錯,二沒有對不起公主,嘉平帝是個仁君,總不至于為了女兒就真的要殺了他。

  他就再也不理會公主。

  靜安公主因此脾氣就變得更加暴躁。

  前些時候,因為駙馬的父母給駙馬挑選了一個丫頭伺候,靜安公主活生生的當著他們的面把那個丫頭打死了。

  這件事鬧得還很大,有御史出來參奏靜安公主枉顧人命,打殺奴仆。

  不過那個時候皇帝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事,所以才被壓下來了。

  但是白柏勛卻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思跟正常人不大一樣,正常人在乎的東西她都不在乎,正常人看得重的東西她也都嗤之以鼻。

  她這個人是沒什么感情的,只憑自己的喜怒做事。

  這也是她為什么格外可怕的原因。

  瘋子做事是不會考慮后果的,但是正常人卻會衡量得失。

  白柏勛也不敢得罪她,咳嗽了一聲才道:“殿下,話也不是這樣說.....您也知道,朱家看他看的緊,只要稍微露出點跡象,那就得不償失,之前的一切安排就都盡毀了,何必冒這樣的險呢?凡事還是得慢慢的來......”

  他安撫住了靜安公主,見靜安公主還是很暴躁,就輕聲道:“何況殿下著急什么呢?現在所有的事情都還沒有個定論,時間還長著呢,到底會怎么樣,誰能說得準?”

  靜安公主還是煩躁不安,她現在在這廟里清修,連廟門都出不去,但是朱元的處境眼看著卻好起來了,這哪里能讓人平心靜氣?

  她如今唯一的樂趣就是看朱元比她更倒霉了。

  如果連這個樂趣都失去了,那做人還有什么意思?

  白柏勛雖然百般哄勸,又賭咒發誓一定會在短期內就處理好朱景先的事,但是靜安公主還是在他走了之后冷冷的召見了自己的貼身侍衛。

  她的侍衛都是出嫁的時候按照規制配的,她雖然暴躁,但是養這些護衛卻都很舍得也出手大方,所以這些人倒也算得上是得用。

  見人進來了,靜安公主挑了挑眉,問他:“聽說最近興平王府有一場賞雪的梅會?”

  京城已經許久沒見什么喜事了,但是如今和談的事情議定了,眾人也總不能都一直就縮著不過日子了。

  因此今年的花會雖然辦的遲,但是總歸還是有人辦了。

  畢竟人人家中都有適齡的孩子,婚嫁這種事總不能也給否了吧?

  就像今年辦花會的是興平王府。

  那也是因為興平王算一算也死了三年了,興平王妃辦這個花會,是要說明自家已經出孝了,從此可以正常往來,也可以交際了的意思,畢竟興平王妃雖然守寡了,但是她還有兒女,兒女們以后也還要婚嫁,哪里能耽擱的起?

  侍衛們時常去城里去采買公主的用品,當然對城里的消息也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聽見靜安公主問起來,急忙點頭:“回殿下的話,確有其事,興平王府辦的花會是在十二月初,請了武寧伯府、蘇家、范大人家和朱家,很是熱鬧,如今是城中熱議的話題。”

  提起朱家,靜安公主的眼里就有一閃而過的冷意,她懶懶的唔了一聲,就笑了笑說:“不如這樣吧,你們去替本宮做一件事。”

  侍衛小心的看了一眼靜安公主,見她表情冷淡,面上似乎還帶著殺意,就猶豫了一瞬,不過也不過就是猶豫一下罷了,他很快就答應道:“是!”

  靜安公主點了點頭,很滿意這個侍衛的知情識趣:“興平王府你們應當知道的,武寧伯府你們也清楚吧?”

  怎么忽然又扯到了武寧伯府?

  侍衛一臉茫然,但是他也知道靜安公主這么問必定有緣故,就急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靜安公主就說:“在花會那天,你想個法子,本宮要錢嶸從興平王府的后門出來。”

  什么?

  侍衛被這個要求驚呆了。

  他完全想不明白靜安公主怎么會有這個要求。

  武寧伯府是姓錢的沒錯,而且這個錢嶸,侍衛因為時常跟著靜安公主進出也聽說過,應當是武寧伯府的姑娘,如果沒記錯的話,應當還快要出嫁了。

  殿下為什么要他把錢嶸從興平王府給弄出來?

  這.....哪有那么容易?聽著就覺得是天方夜譚,那可是興平王府!而且做客的全都是名門貴胄。

  武寧伯府也好歹是個伯府啊!這么做,若是被發現了,到時候就算是靜安公主自己也只怕是不能輕輕揭過的。

  他硬著頭皮勸下去:“殿下.....這只怕是不妥吧?這.....武寧伯府的千金,若是我們這么做了,豈不是到時候叫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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