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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六·病狂

  朱三老爺也嚇得手足無措的進來了,太子殿下回來這是大事,之前是以為楚庭川至少也還得有好幾天,宮里才會讓朱元出宮來,現在楚庭川都回來了,自然朱元是該先回去的。

  他急忙道:“元元,你妹妹的及笄禮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殿下回來了,你還是快回宮去吧。”

  且不說作為妻子,太子妃迎接丈夫回來是理所應當的事,就說小夫妻之間,這么久沒見了也應該都互相十分惦念了。

  本來今天家里就出了這么多的事,鬧的很不愉快,朱三老爺不想朱元還又因為這件事上出什么差錯惹得太子和宮里不高興。

  這么久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其實對朱元也有了感情,朱元當初在青州的時候是真的對他們狠,但是她們改過了之后來了京城,朱元也是真的對他們十分不錯。

  而且連帶著對朱景麒和朱琪她也是做到了一視同仁,能做到這樣,對朱元還能有什么好說的?

  朱元搖了搖頭,她當然也想迅速回宮里去,但是現在回去也見不到楚庭川,楚庭川提前幾天回來,必定是有緣故的,一回來頭一件事也應當是要先去嘉平帝。

  時間還有,她搖了搖頭,讓朱三老爺不必管自己,而后對朱三太太道:“帶我去看看朱筠。”

  朱三太太到現在都是蒙的,之前聽說外頭街上發生的事情之后,她現在都已經完全沒有想頭了,聽見朱元這么說,她也半句求情的話都沒說,干脆利索的帶著朱元去里頭找人。

  朱琪那邊的及笄禮進行的很是順利,樂聲從很遠的地方也能飄進耳朵里,朱筠在房間里拍著窗戶,整個人狀若瘋魔。

  她想不通為什么會是這樣。

  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從前在外祖家的時候,朱琪還笨嘴拙舌,比她要不討人喜歡的多,可現在呢?她如此狼狽不堪,跟一個乞丐一樣一路上顛沛流離的進了京,付出了多少代價?

  可朱琪卻高高在上,眾星捧月!

  她的手指掐在窗柩上,把窗柩掐出幾條深深的掐痕,連自己的指甲斷裂了竟然也毫無感覺。

  朱三太太一進院子,先聽見的就是她尖利的叫罵聲和哭喊聲,一句句的都是極為難聽的話,都是在詛咒妹妹。

  她頓時咬了咬牙,臉色發白。

  可是她同時也知道不能怪誰,要怪也只能怪她這個當母親的沒把孩子給教好,當初生朱筠的時候,她自己也是利欲熏心,平常帶給孩子的除了那些不好的影響,就沒有其他的了,以至于把孩子給教成了這樣,如今終于得到了報應。

  她眼里的眼淚一股腦的涌出來,到后來儼然已經連話都說不出,搖了搖頭就快步走了幾步上了臺階,一把把門給推開了,疾言厲色的問:“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她不是不愛女兒,也不是不想她過的好。但是現在朱筠犯下這么嚴重的過錯,誰都保不住她了。

  朱筠怔了一下,眼神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從喉嚨禮溢出了一聲怪笑:“您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您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再也不來看我了......”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討厭,朱三太太挪開眼睛,最終還是厲聲問她:“你老實說,你到底為什么偷偷跑來京城?你做了什么?易家為什么會追到京城來?!”

  提起易家,朱筠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猙獰的朝著朱三太太撲了過去,一把拽住了朱三太太的衣裳:“娘!那個老不死的!她竟然嫌棄我生不出兒子,又舊事重提,她給老四納妾,讓那個女人生了兒子!有了那個孽種以后,老四根本就不再理會我了,他眼里根本沒有我這個妻子!他們都在欺負我,他們根本就是在針對我!”

  她的叫聲尖銳,讓還在門外的朱元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見花楹要出聲,她揚了揚手,只是站在門邊靜靜的聽。

  朱三太太痛徹心扉:“所以你就敢殺人了!?那可是你的婆母,是我的嫂子!你讓我以后如何面對娘家人?!去年寫信回去,你不是還說一切都好好的嗎?這兩年我也時常讓人回去看你,你分明過的不錯的,你婆婆也不敢怎么你,那么是真的做了什么事,你也不能殺人啊!”

  “我為什么不能?!”朱筠氣的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一起變了形,怒氣沖沖的質問:“我做錯了什么?憑什么他們要這么對我?!那個孽種不聽話,他一天到晚的生病,我不喜歡,他一生病,老四就要扔下我過去看他,一天到晚都不在我房里,到底誰才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一怒之下讓那個孽種罰跪,誰知道那個孽種那么命賤,一跪就跪死了!”

  朱三太太閉了閉眼睛。

  “那個死老婆子為了這件事要休了我!他們憑什么休我?!”朱筠變得歇斯底里,渾身透著怨恨,站在原地大喊大叫,一下子還摔了邊上不少的茶盞擺設。

  她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扔到地上,看著飛濺的碎片還不滿意,語氣漠然的指著朱三太太開始指責:“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怪你!你把我嫁給這樣的人家,你又不管我!我生了孩子,你也不來看我!他嗯欺負我,羞辱我,你就當不知道,你根本就看不到我怎么受苦,一天到晚只想著你的兒子和你那個小女兒!”

  朱三太太震驚搖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會生出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不能說自己做人如何好,畢竟她壞事也是做過一籮筐的,但是要說起對待兒女這一方面來說,她自認為毫無虧欠孩子們的地方,至少每一個孩子,她都費盡心思的替她們打算,當初那種情況,能夠給朱筠找到娘家納悶親事,她也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并且是朱筠最好的歸宿了,這一切怎么能到頭來怪在她頭上。

  到底是她自私,還是朱筠根本就從頭到尾都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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