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在這里照顧他?
冥王看著清水盆,沉默下來。
他下了床。
阮靈哼唧一聲,翻了個身,睜開眼。
她看見冥王站在床前,身上是黑色長袍,頭上黑色玉冠。
他已經穿戴整齊。
阮靈翻身坐起來,伸手要摸他額頭。
冥王后退一步,避開她的手,說道:“你隨便爬到本王床上睡覺,膽子不小。”
阮靈左右看看,想起來昨晚上,她實在太困,不知不覺竟滾到床上睡過去。
她不怎么在意這一點。
在她心底深處,這個令陰間八百萬陰兵臣服的神秘冥王,終究還是那個曾給以她溫暖的凡間男人。
她跟裴殊的曾經太美好,太親密,以至于她沒法對冥王生出什么敬畏之心。
她跳下床,光著腳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掌心按在他的額頭上。
涼涼的。
退燒了。
阮靈松口氣,收回手,露出一抹笑容。
冥王怔然看著眼前矮小瘦弱的小鬼差。
他竟然沒有抗拒她的親近。
她的手是溫熱的,暖暖的,與這冰冷的陰間是不同的屬性。
昨晚她靠在他身邊睡著,他也沒有察覺,反而一夜睡的深沉。
這讓萬年來深居地府十九層的冥王,心里生出一點不同的感覺。
他視線下滑,落到她的腳上。
說來也奇怪,她的外表又黑又丑,偏一雙腳精致可愛,瑩白如玉。
阮靈見他發呆,就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眼眸中帶了幾分納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冥王回過神,收回視線,轉身向外走,撂下一句話:“把鞋穿上!”
穿就穿,這么大聲音做什么。
阮靈把小蠻靴套上,啪嗒啪嗒跟過去,拉他的袖子,用手勢問他想吃什么。
冥王沒理她,徑直去了虛空浮島修煉。
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課。
冥王之所以強大,雖然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卻也與他勤奮不綴,從無間斷的修煉有關。
這次他沒帶上阮靈。
阮靈跑去井邊打了一桶水,洗臉洗頭刷牙。
雖說她的外表變得丑陋,但身子還是她自己的,該洗還得洗。
金銀童子端著果子進來,從她身邊目不斜視走過去。
自從這小城隍來了之后,主人已經病了兩回。
這能說跟她無關嗎?
一定肯定以及確定的跟她有關。
但冥王就是要留著她,還不許把她送走。上次她離開三天,冥王回來沒看見她,大發雷霆,差點把整個十九層給凍起來。
這種回憶太恐怖,他們一點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因此,即便心里對阮靈有不滿,他們也不敢再想點子把她趕走。
自從被冥王警告后,連崔鈺也不敢再想任何餿主意。
總之,冥王是這里主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手底下只有服從的份,絕對不可以擅自做主。
阮靈把自己收拾的清爽后,就開始覺得肚子餓。
冥王不在,金銀童子是絕不會把果子給她吃的。
她摸摸肚子,決定自力更生。
這次過來,她做了充足準備,在手環中塞滿了各種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