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九借了安寧侯廳里的一個隔斷安置王夫人,王夫人很快就醒了。
醒了后她從榻上坐直了,叫著王龍九道:“大人您要救救小丫頭,不然她就活不成了。”
王龍九方才因為新建侯嫌棄他的家人事兒多而心煩,他沒好氣的道:“都畫押了我怎么救人?!”
王夫人還是語氣很好的哀求道:“我懷疑安寧侯早就知道了畫押的事,方才有個下人過來跟他說話,他臉上有笑容一閃而過。
所以他明知道還故意拖延時間的戲耍我,就是為了讓你出現讓你欠他一個人情,最后他還可以找借口不放人。
你如果就這么算了你就真的中了他的圈套,你不光會失去你妻女,你還會被他恥笑!”
王龍九是非常要面子的人。
聽了神色一怒道:“這個老匹夫,竟然這么可惡!?”
其實如果不是他耽誤,又怎么會陷入如今這樣的局面?!
王夫人心里十分抱怨和不甘心,但是此時為了救女兒,她什么都得忍著。
她站起來抓住王龍九的手,淚如雨下道:“你去找錦衣衛要人吧,如果連你都要不到,那小丫頭還有什么指望?反正在安寧侯府靠著已經沒用了。”
夫人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柔軟的跟他說過話了。
王龍九于心不忍,剛要點頭卻又把手放開。
王夫人緊張的問道:“怎么,你還是不愿意去救人嗎?!”
王龍九為難的道:“你知道錦衣衛指揮使是誰啊?那是白染塵,他根本就不像一個人,他沒有家眷,沒有親人,誰的面子都不賣,也不摻和任何事,只聽皇上的話,他怎么會聽我的呢?!”
“那你就去見皇上啊!”王夫人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王龍九在屋子里轉圈的走,如果去見皇上,勢必要把換孩子的事情曝光,他堂堂內閣輔臣,女兒竟然在給李明赫的女兒當丫鬟,皇上會怎么看他?根本就開不了口嘛。
讓他救人的時候他不救,那時候他是不相信,現在他感覺到了對方可能是他女兒他還不盡心,無非就是不在乎這個女兒。
王夫人看的心冷,問道:“我只問大人一句,這如果是晨哥,大人是否會在屋子中徘徊?!”
晨哥是王龍九和小蝶生的長子。
王龍九討厭夫人提他和小蝶的事情,好像他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他當即就甩下臉子道;“能一樣嗎?晨哥會去當刺客畫押會做錯事?!
再說我說過不救人嗎?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是不是我真的順了你的心意不救了你才高興?!”
王夫人本來不想吵架的,她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是我求你救人是吧?女兒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王大人如果你是這個態度,就算孩子真的救回來我也會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讓她絕對不認你。”
“你這個婦人……”
王家兩口子在吵架,安寧侯那邊也沒閑著,他把小王氏和李嬌娥全部都叫道僻靜的屋子里。
安寧侯坐在太師椅上對著李嬌娥招手。
李嬌娥雖然在府里橫著走,但是真的面對祖父的時候,她害怕,,祖父除了錢和大伯誰都不認。
她怯怯的走過去,福身行禮叫了聲祖父。
小王氏怕女兒吃虧,跟在旁邊問道;“爹,您叫我們是不是有事情要交代啊!”
安寧侯看著李嬌娥問道:“那個人是刺客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別人問李嬌娥可以不說,但是祖父問她就不能不說了,事情的經過講一遍,她低著頭承認道:“不是刺客,是我做的局,匕首都是我塞給她的。”
小王氏之前已經問過李嬌娥了,她知道經過。
她怕公爹發脾氣,給安寧侯倒茶之后勸道:“嬌兒也是被王宛寧給騙了,是王宛寧慫恿她她才這么做的,是為了別人出頭,爹您要打要罵都行,她以后會改正,兒媳也會約束她。”
安寧侯喝了口茶抬起頭認真的說:“別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嬌兒就記住一句話,這件事,不管誰問你你都按照之前的說法說,不知道,你就是遇到了危險,被刺殺了,千萬別說實話。”
李嬌娥不解道:“是王宛寧慫恿我的,也不說嗎?跟我本來沒關系。”
安寧侯搖頭道:“不說,王宛寧什么樣子讓他們王家人自己處理,本侯現在非常需要這樣一個刺客,只要你不說,她自己畫押了她就是刺客,趁著沈天嵐重病,我得把山海關那個老匹夫拉下馬以解我心頭之恨。”
原來如此。
其實這件事李嬌娥說不說,對他們李家人來說影響也不大。
小王氏這時候又想起來王氏打自己的女兒,他們大房三房本來關系就不好,她跟小王氏來往曾經還被父母數落過,那就不來往吧。
她交代女兒不要說實話,回頭又問安寧侯:“爹,但是王龍九他們會善罷甘休嗎?最后事情不會鬧大查出來嬌兒吧?那個人是王龍九啊,不是別人。”
王龍九有著跟沈天嵐一樣的職務,都是文官。
安寧侯吃過沈天嵐很多虧了,太后都無法說情的那種。
他笑呵呵的端著茶碗,但是眸子深處一點也看不見笑意:“王龍九和沈天嵐位置差不多,卻差的遠了,沈天嵐是個對別人和自己都非常狠毒的人,王龍九不是,他只對別人狠,他扭不過我。”
這個泥瓦匠看人很準的,何況他有好女兒給他撐腰呢。
小王氏安心的點點頭:“都聽爹的。”
就在這時,李福勝推開門進來道:“侯爺,李家小姐過來了。”
“李家?!”安寧侯頓了下后冷笑道;“新建侯府的李家?也對,丫鬟是他們家的,他們就來人也正常,但是他們就來人難道本侯就會放嗎?!
你去告訴她,沒有千百兩銀子問路,都不要讓她進來,李家小姐多了什么?!”
李福勝道:“是那位李小姐啊!”
“那位……”新建侯一愣,想起來在忠勇侯府風老夫人很器重的一個小姑娘,他還特意請了,因為忠勇侯府請了。
“她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忠勇侯回過神來問道,他請人就是為了收禮,順便忠勇侯府請了,他也請,還真以為他是器重一個小丫頭啊。
他揮揮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