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蘇糖猛然回頭，卻見墨沉變成了當年最初的少年模樣，干凈，漂亮。
是的，墨沉的容貌是屬于漂亮一類的，不過是漂亮卻不女氣，所以后期他的黑化，也讓人冠上了妖僧的稱呼，而這個妖字，就足以證明他的美貌。
那個時候，蘇糖可是個糟老頭子，還有大白胡子的那種，就連腦袋也是锃亮，她那會兒覺得自己圓寂了，也算壽終正寢了，應該不會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誰能想到墨沉對著這么一張臉，都能硬的起來。
不不不，說錯了，是肖想，不對，也不能說是肖想，總之……
蘇糖神色古怪，回憶起過去時，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墨沉真的非常變態了。
人家戀母，他戀師，少年，這個想法很危險的啊。
蘇糖開始神游，特別是想到從前那些刺激事兒，她就莫名心虛，莫名沒底氣。
本來她上門應該是速戰速決，直接取他狗命，然后她就拍拍屁股繼續做她的渣女，卻不想，出師不利，一來就卡殼了。
看著眼前的清雋少年，臣妾……臣妾做不到啊。
蘇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習慣眼前的少年墨沉，就……就很犯規啊，對著這么一張干凈的臉，誰能下得去那個黑手。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墨沉身上沒了那股戾氣，妖孽感也逐漸下降，最后剩下的便是那份干凈了。
墨沉彎了彎他的桃花眼，從前惑人的桃花眼也變成了純粹的美，不帶任何雜質，他說：“我希望你以后想起我的時候，是我現在的樣子。”
妖僧這個稱呼，他從前并不在乎，可如果是她，他希望以后在她的記憶中，是美好的，而非那種邪肆。
蘇糖不太習慣他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忍不住端起當年做他師父時的架子，倒也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帶著憐憫與慈愛，非常包容。
不過也是，當年的小墨沉可是很乖的，寵他也是應該的，這不，就連她最后離開也是用了死遁，壽終正寢，多么完美的結局，她當時都忍不住給自己鼓掌掌了，誰能想到，那么干凈單純的墨沉也能被她養歪。
記憶結束，但蘇糖看著墨沉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慈愛，這樣一來，倒惹怒了他。
墨沉并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他與她，應該是平等的位置，她并非是自己的師父，而他，也并沒有欺師滅祖。
“糖糖，你別這樣看我。”
他原本還想用自己最初的樣子面對她，卻不想，她這個樣子倒是逼得他想恢復青年時的樣子了。
他不想以后蘇糖回以他的時候，是拿他當孩童，拿他當徒弟。
蘇糖一臉不解，“為什么？”說完，又怕惹他不高興，解釋道：“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的你，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墨沉輕曬，“我不想你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這話說的，蘇糖當時都覺得有些好笑了。
什么小孩子，她可不敢。
她養大的黑化男主還少嗎？譬如小龍人夜修，在他還是一顆龍蛋的時候，可是她親自孵化的啊。
“沒有，我怎么會把你當成小孩子了。”
蘇糖說到這，莫名想到了一些事。
別看這里是寺廟，但是吧，兩人曾經在這里做過不少非常過分，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情，佛門圣地，如今想來，蘇糖的耳垂都忍不住微微泛紅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蘇糖在這里有些待不住了，當初她極力否認她是他師父的關系，墨沉那暴脾氣，曾經有一次直接綁著她在這里醬醬釀釀，然后逼著她承認，逼著她求饒，逼著她……
咳咳咳……
不能再想了，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啊！
“我們出去聊。”她有些落荒而逃，這個樣子的她，倒是讓墨沉不由想到了從前的她。
小姑娘身份一個接著一個，先是得道高僧，接著又是神秘道長，無論哪個身份，在當時的世界都有著無可撼動地地位。
墨沉心想，她在自己的世界就能這般厲害，換了其他世界，恐怕更甚，怪不得栽在她身上的人如此之多，就連現在，他也沒后悔。
蘇糖被這場地刺激的神志不清，就連說的話也不修飾一番，開口就是相當粗暴道：“我來，是來取你狗命的。”
話音一出，墨沉當時就停下腳步，整個人似乎充滿了不可思議。
而蘇糖，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不不不，我說錯了，我是來取我狗命的。”
“不對，是我，是你，是……”
墨沉只是短暫的震驚，因為在他的認知里，他的小錦鯉可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取他狗命什么的，的確是像她能說出來的話，畢竟她那么頑皮，但是當他面說出來，卻是不可思議的。
這不，這小笨蛋也反應過來了。
否認的樣子，真的是笨的可愛。
蘇糖臉龐發燙，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好半響，她才弱弱道：“那個，我要是收回方才的話，你能當沒聽見嗎？”
黑化男主，即便是最后的撒旦，圈禁了她，可對于她的要求，沒有人能拒絕，他們總是無條件順著她，包括最后她要他們的命。
只是人的私心，最后時刻，總是想讓她記住自己。
墨沉含笑地看著她，“你覺得，可能嗎？”
蘇糖犯了個非常愚蠢的錯誤，自己都沒眼看了，都不敢抬頭看他，只能小聲道：“好吧，我也知道不能。”她說到這，頓了頓，見對方還在等她繼續開口，她猶豫了一下，索性自暴自棄道：“我想做什么，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咱們敞亮點，你就看，這事兒，你覺得可行嗎？”
她那口氣，像是在商量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墨沉先是一愣，接著瞳孔里散出了微弱的光芒。
他一開始都抱著此生與她不再相見的可能，結果現在，小姑娘這口氣，顯然有回轉的余地。
“你再說什么？”
他想問清楚她話中含義，可蘇糖能說出來嗎？
她不能。
所以在她聽來，墨沉這話就像在與她說，你在吃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