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宮包廂。
白一塵和金總坐在深紅色的法蘭西沙發中,后者刻意靠得很近,不停的低聲絮叨著。
白一塵面色沉靜,偶爾點點頭,蜻蜓點水般評論一兩句。但金總的胖臉上,興奮卻情不自禁得要流淌出來。
董咚咚看著屏風后面,披著真絲披肩低著頭,抽噎著的金小玉,心里多少于心不忍。她讓侍者送來了蛋糕塔和熱牛奶,放在金小玉面前的小茶凳上。后者眼睛不禁一亮,卻顧忌著禮貌沒有立刻抓過來。
“白……白太太,今天我是不是特別丟臉啊?”金小玉沮喪囁喏著。
她用胖手抹著眼眶,把粉紅色的眼妝都抹花了:“我不知道,小白公子……已經有未婚妻了,真的。”
董咚咚望著那胖乎乎的姑娘,見她一張圓臉上的大眼睛已經哭腫了,更像一條無辜的金魚一般,無奈的笑嘆著,抽出柔軟的紙巾,遞給金小玉。
她安慰道:“沒事,不過一場誤會而已。這場鬧劇會止于多瑙河中,不會有更多的人知曉。你不用多想。來,吃點兒甜點,心情就會好起來。還有,我不是白太太,我叫董咚咚。”
金小玉低著頭,想了想。終歸按捺不住,對面前活色生香花朵蛋糕的食欲,毅然決然拿起了玫瑰蛋糕,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好好吃啊,董小姐。這里蛋糕真的好好吃。”金小玉忍不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捧著美食幾乎感動得落淚。
“慢點兒,別噎著。如果金小姐喜歡,我讓后廚給你再打包一份,你可以帶回去吃。”董咚咚把溫熱的牛奶,朝著金小玉推了推。看來,這姑娘已經充分的化悲憤為食欲了 “謝謝董小姐。”金小玉幾乎轉憂為喜起來。
她舔舔嘴唇上的奶油,猶豫著鼓足勇氣道:“那個米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吧。能不能,幫我向她道歉,我唐突了小白公子。他確實長得好帥啊,我也喜歡他。可是……我知道,我不如米小姐漂亮,配不上小白公子。我不該聽我媽媽的話,故意跌倒在他身上。對不起……請幫我向她道歉。以后,我也不會煩小白公子的。”
董咚咚著實愣了幾秒鐘,她沒想到這大金魚一般的金小玉,卻如此簡單而爽快,不禁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
“不用道歉,米嬅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這樣好了,有機會我們一起吃冰淇淋,我介紹你們認識。”董咚咚笑吟吟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晨曦應該把你的新衣服送過來了。”
金小玉點點頭,胖乎乎的臉上洋溢起感激:“謝謝啊,不過……董小姐……我能再要兩個紅紅的蛋糕嗎,這個最好吃。”
“好,我讓服務生給你送過來。”董咚咚看著已經消耗了大多半的蛋糕塔,心中也暗自感慨。難怪這姑娘想得開,大約宰相肚里能撐船,一般人真放不下這么多的鮮花蛋糕啊。
董咚咚躡手躡腳走出了凡爾賽宮,轉身走到萊茵河包間,正要敲門,卻聽到里面白亭歌求饒的慘叫聲。她無奈嘆氣,直接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米嬅正揪著白亭歌的耳朵打轉兒。后者躬著身子,滿臉堆笑:“親愛的,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誰讓你喜歡大金魚?誰讓你背著我和大金魚約會?你野貓偷腥啊,一看見大金魚就走不動道兒了?”米嬅撅著小嘴兒,不依不饒道。
“行了,你們也鬧夠了吧。別大金魚長大金魚短的。米嬅,人家金小玉剛剛還托我向你道歉。她也不知情,被父母誆來相親的。我覺得這姑娘挺好,單純也沒什么壞心眼兒。拜托您也口下留德吧。還不松手,唐僧都要被你扯成豬八戒了。”董咚咚微微蹙眉,不悅道。
米嬅看了看閨蜜的神情,不情愿的松了手。她倒退幾步,倒在巨大的沙發中,嘀咕著:“哎,真是如花似玉不頂用,最怕生在帝王家啊。”
“那是,可憐如花似玉女,生于末世帝王家。”白亭歌忍不住接言,卻被狠狠瞪了一眼后,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退后了幾步。
“少來教育我,我讀書少怎么了?您倒名校畢業,命運又能好到哪去?你那個不省心的母后啊,不拆散咱們絕不會死心。”米嬅惆悵的長長吁氣,難免失落。
“爆米花,我這輩子,除了你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如果我媽媽再逼我,我就學一箏哥,徹底脫離白家。”白亭歌認真的盯住米婳,低低道:“那我可就一無所有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米嬅情不自禁,幾乎紅了眼圈:“傻瓜,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沒關系,你可以入贅到米家來,我爸爸也特別喜歡你。”
董咚咚推了她的肩膀一下,無奈道:“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上演西廂記了。你們有時間在這郎情妾意,不如好好打算下未來。亭歌,你那個工作室,能養活我們米大小姐嗎?”董咚咚不客氣道。
“對了,我差點兒忘了,下午工作室還有課呢。來不及了,我得走了。親愛的,你和咚咚好好玩吧,晚上我們通電話,我去接你。”白亭歌吃了一驚,他趕緊從沙發中敏捷的跳了出來。
他并不顧忌董咚咚,溫柔攬住米嬅的細腰,深深吻住她唇瓣,然后才抓起背包,一陣風般沖出了萊茵河包間。
“開車注意安全,傻子。”米嬅終歸難掩甜蜜,朝著帥氣的背影叮囑著。
“行了,別情意綿綿了。趕緊陪我下樓去接晨曦。金小玉的換洗的衣服還在他那兒呢。”董咚咚一把薅住米嬅的胳膊,生拉硬拽就往外走。
“看見沒,董咚咚。我和亭歌這才是戀人之間應該有的甜蜜。你看看你和白一塵,哪里像戀人,簡直像老板對職員,吩咐來吩咐去的。你說,你敢揪老白的耳朵嗎?”
米嬅突然貼住閨蜜,不懷好意道:“你知道為什么?因為我和亭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經融為一體了。哪兒像你們兩個,搞什么柏拉圖式的戀愛?你知道那個著名的女歌手嗎,十年無性婚姻的那個,結果怎么樣,凄然分手啊,大姐!。她老公,就那個特別有才氣的導演怎么說,十年婚姻,一片空白。悲哀不悲哀?”
“滾!”董咚咚斜了一眼米嬅,不客氣道:“信不信,沈荼蘼再宮斗你,我就袖手旁觀看熱鬧?讓她虐死你啊!”
“我的寶貝兒,咱們可是鐵磁鐵磁的姐妹兒啊。你怎么能不管我?”米嬅疾走兩步,甜膩膩的抱住閨蜜,嘴巴就像抹了蜜般諂媚著:“親愛的,我哪就算拋棄了白亭歌,也不能沒有你啊。因為董咚咚是我吉祥物啊。愛死你了,么么噠……”
米嬅故意要親董咚咚,卻被后者敏捷躲開,一路小跑往前走去。
“說真的,你是不是對男人沒興趣,你喜歡……我這這樣的大美女啊。雖然我會覺得有些別扭,但看在你對我這么挖心掏肺的份上,其實,我可以勉強接受吧……”米嬅追上董咚咚,膩乎的挽住董咚咚的胳膊,嫵媚道。
“很確定,我喜歡男人。”董咚咚斜了米嬅一眼,哂笑著。
兩個美麗的姑娘手拉手,親昵的在甬道上一邊走一邊互相調侃。
“不過,米嬅……我確實覺得有些別扭。就是……我和白一塵交往這么久了,總覺得并不了解他。我看不到他的內心,這也讓我會本能抗拒他的親近。”董咚咚突然若有所思的,低低道:“比如今天,有些巧合確實……太巧了。如果,他步步為營,工于心計,也要用到感情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咚咚,如果連你都看不透老白,恐怕我們更不行了。不過,如果沒他幫忙,白家老爺子肯定不會同意,我和亭歌交往。就是亭歌的工作室,也都靠老白在背后支撐著。白一塵不是一般的男人,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一定不簡單。而你在他心目中,我和亭歌都看得出來,確實與眾不同。”米嬅突然正色道。
“也許我想多了……”董咚咚淺笑著:“過了二十五歲,就好了。今年我怕本命年啊,可能太敏感了。”
“你們真打算,你二十五歲時結婚?我可一點兒不想走進愛情的墳墓。”米嬅嘖嘖的搖了搖頭道。
話音未落,前面的噴泉處,一群人簇擁著,仿佛在看著什么熱鬧。有男人的怒喝,也有女人的哭喊,還有重物落地的驚響。
“這種地方,居然有人吵架,也太稀罕了吧,咚咚,走吧,去看看熱鬧。不會沈荼蘼碰到醉鬼了吧,那我可就太開心了,”米嬅眼睛一亮,忍不住八卦道。
董咚咚來不及反駁與拒絕,已經被閨蜜一路拖著,只好順著她朝那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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