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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突然,肚子很痛

  健身房,董咚咚在跑步機上快速的奔跑著。

  她汗如雨下,汗水從額頭順著鼻尖滑下,落在跑步機的跑帶上。也洇濕了黃色的運動t恤,和黑色的緊身褲。

  她戴著骨傳導的耳機,兩耳里灌滿了激烈的電子音樂。她機械的盡力跑著,因為速度太快而劇烈呼吸著,整個身在高度集中下,盡享著足夠刺激的愉悅感。跑步會不會讓人快樂并不可知,但至少可以暫時忘記煩惱。

  夜洄剛剛做完力量訓練,也滿頭大汗。

  他一邊喝著瓶裝蒸餾水,一邊溜達到董咚咚的跑步機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這快要跑飛起來的小女人……嗯,小腿的曲線真漂亮,他舔了舔薄唇。

  他喝完了一瓶水,她也漸漸放慢了速度,緩步調整步伐,開始放松肌肉。順便摘下耳機,用護腕擦著汗水。

  恰在此時,一條干凈的運動毛巾從天而降,穩穩落在董咚咚肩膀上,生生嚇了她一跳。

  “喂,不知道自己帶條毛巾嗎,你那個毛巾護腕有毛用?”夜洄笑嘻嘻的轉到跑步機前,狹長的眼眸永遠帶著點兒壞兮兮的挑釁。

  “少年,你還真陰魂不散啊……怎么,沒人再拿著大榔頭砸你腦殼了?”董咚咚嫌棄的用手指拎起毛巾,盡量離自己更遠一些,鄙夷道:“什么味兒,多久沒洗了。”

  “男人味啊,一般人我還不給她用呢。”夜洄扶住跑步機扶手,大言不慚。

  今天,他依舊梳著半丸子頭,穿著亮藍色的跨欄背心和鵝黃色的運動短褲。恰好露出肌肉好看的肩膀和手臂。黝黑的肌膚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汗滴,渾身上下都飛揚著跋扈的活力。

  “小屁孩,還給你。”她一揚手臂,運動毛巾又飛回到他肩頭。

  董咚咚收拾著耳機、手機和水壺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把它們放進運動背包。

  對于這個女人時刻擁有著強大的自信,對自己的男性魅力簡直旁若無人,夜洄頗有幾分內傷之感。他早已習慣了被小女孩熱情簇擁的畫面,在董咚咚面前又憋屈又搓火,可自己還忍不住往前湊。

  他挺身攔住她去路,帶著幾條討好:“喂,董咚咚,今天晚上我們有賽車。你做我的女騎士,怎么樣?”

  “不怎么樣!晚上我還要開電話會議。你以為誰都像你這么閑?拜托,我要賺錢養家的。”她不感興趣的搖搖頭,跳下跑步機,落地之時突然感到右腹猛烈刺痛起來,不禁皺眉呻吟了一聲。

  “怎么了?腿抽筋了吧。你這么玩命跑,膝蓋沒折真走運,我幫你看看。”他自然而然,拽住了她胳膊,語調之中,關切難掩,略帶霸道。

  “不是腿!”她嘆了嘆氣,用手按住自己小腹:“大概今天跑步著急了些,岔氣了。我以為,跑開了就能好。”

  “岔氣,心里有點數嗎?岔氣的臉色能比鬼還白?”他認真打量著她臉頰:“能不能走,走不動我背你!”

  他倒是行動派,說著已經在她面前躬下身子。嗯,畢竟這種英雄救美,親近佳人的樂事,來之不易,機不可失。他笑瞇瞇的,暗自得意謀劃著。

  “不用背人,背包就行了。”她話音未落,一個并不輕松的運動背包,沉重落進他懷抱。

  “哎,其實,你背著我,我背著你,也一樣啊。”他把背包掛在胸前,調侃的跟上她。

  “少年,你在撩你的救命恩人,有意思嗎?”她聳聳肩,步履有些蹣跚,可見腹痛不輕。

  “恩人就恩人吧,那我以身相許,恩公可愿意?不對,你是母的,不是公的。女俠……”他見她走得費力,不再調侃。他用力架住她手臂,阻攔住她步伐,篤定道:“別硬撐,走路都不是直線,坐下歇會兒,我給你弄點兒熱水喝。”

  “不行,得趕緊回去。電話會議馬上就開始。”她嘆氣,看看手機,無奈道。

  她也只好依靠住他的手臂力量,咬著牙堅持:“走,鄰居。”

  他盯著她,兩個人僵持了幾個呼吸,他只好妥協。

  夜洄把董咚咚送回家,她打開密碼鎖剛要進門。他又攔住她,擔心道:“疼得這么厲害,不如去醫院看看。我陪你。”

  “不用,多謝了,少年。你回去吧……明天姐姐好了請你吃烤串,今天……我還真得和客戶去搏命呢。晚安……”她踉蹌著進門,朝他微笑著拜拜手,然后就毅然關上了門。

  夜洄在門口躊躇片刻,也只好轉身走回了自己房子。

  他心不在焉的洗了澡,換好衣服,又開了瓶冰啤酒。但心里卻一直七上八下,難以心安。

  他猶豫著,終于找出了許久不用的鍋,手忙腳亂的煮上了大米粥。期間,因為不清楚需要放多少水,還給已婚的哥們兒打了電話求助。好不容易,總算煮了一碗米湯出來。

  算一算,董咚咚回家也有一個多小時了,他端著米湯和腸胃藥,去敲鄰居的門。

  但等了好久,依舊沒人開門。正當他猶豫著打算打道回府,門被打開了。只不過開門的女人,已經蜷縮著蹲在地板上,扶著門框全力抵抗著疼痛。她還穿著運動的衣服,但臉色奇白,冷汗一層層的冒上來,身體也一陣陣的顫栗著。

  “喂,你怎么了?”他驚慌的放下粥碗和藥盒,扶住她。

  “肚子痛。夜洄……幫我叫輛專車……我得去醫院。手機,我的手機……找不到了……”她有氣無力,終于跌倒在門旁。

  夜洄有些慌張,他幾步跑回自己家,拿著手機和錢包。他笨手笨腳的,將自己帽衫披到她身上,又在她面前躬身,盡量溫柔道:“來,我背你。樓下就有出租車,我們去看病。”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她倔強的堅持著,想站起身來。

  “快點兒,你再磨嘰,我自己動手了啊。你看看你,都離死不遠了。我可不怕你的飛膝。”他蹙眉,大聲呵斥著。

  董咚咚無奈,只好勉力爬上他肩頭。他背著她,大步流星的跑出去。

  夜洄背著董咚咚,剛跑到一層的單元門口,就撞上了一個男人。

  他因為猝然躲閃,腳下踉蹌著,勉強扶住了墻壁,一股子無名之火就竄上來,語氣也一點兒不友好:“哥們兒,你走路不長眼啊,沒看見我背著病人嗎?遠點兒不礙事行嗎!”

  “對不起,我朋友著急……夜洄,快走,我……扛不住……”董咚咚趴在他肩上,低低道。

  她痛得昏昏沉沉的,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中。

  “小妞兒?”男人從陰影中露出了好看的俊臉,一雙遂黑的桃花眸不吝驚詫。

  “讓開!”

  “放開!”

  夜洄與白一塵幾乎同時向對方厲聲怒吼。而白一塵已經扔掉了手中的黃色重瓣郁金香花束,直接動手搶人。

  “白一塵?”董咚咚面前抬眸,恍惚之間,她看見了熟悉的臉,本能的舒了口氣:“你……你開車了嗎?”

  “老頭兒,又是你!”夜洄也認出了他,更怒不可遏,迅速進入了戰斗狀態。

  “夜洄,放手……他是我朋友……”她掙扎著,努力從夜洄肩頭跌落,又被白一塵穩穩接住,橫抱在自己胸前。

  “小妞兒,叔叔在……”白一塵心痛的輕柔安慰著。

  他轉身望著夜洄,雖然語氣已經恢復冷靜,但眸色依舊凜然寒冷:“小孩兒,讓開!我的車在外面,當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醫院,我給你介紹最好的外科醫生!”

  “行了,別較勁……我都快死了。”董咚咚費力喘息著:“夜洄……回去幫我找手機……我會打電話給你……可能還要麻煩你,幫我送到醫院來,我家密碼……”

  “密碼我知道,外面那輛幻影是你的吧?老頭兒,我記著你的車號。你小心點兒!”夜洄凝視著董咚咚,抬起下巴認真道:“到醫院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來。”

  白一塵長眉微蹙,冷笑了一聲,抱著董咚咚毫不費力的,從高大的夜洄身邊疾步走過。

  外面的莫叔見老板急沖沖的抱著人沖出來,趕緊打開車門。

  “先生,董小姐生病了?”莫叔緊張道。

  “去沃美醫院。”白一塵輕輕將董咚咚放進座椅。

  他扔掉她身上的帽衫,又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緊緊裹住她。再將渾身顫抖的女人,靠進自己臂彎里。一氣呵成,卻又有條不紊。

  “肚子痛?”他低聲問。

  她咬著牙,努力點點頭,又一陣疼痛襲來,她緊張按住右小腹:“好像……有燒紅的針……在扎。”

  “放松……”他小心翼翼摸索著她腹部,輕輕按住。

  他的手掌溫熱而有力,他迅速的松開手掌,她痛不欲生的驚呼:“我去,痛痛痛……痛死了。”

  “多半急性闌尾炎。恭喜你,小妞兒,你要和自己的小闌尾,揮手告別了。”他反而放松了幾分,揶揄道。

  “闌尾炎?”她倒吸著氣:“那為什么……去沃美……又不是生孩子……”

  “你也知道沃美,是帝都最大的女子私立醫院?”他眨著桃花眸,取笑著:“我以為……你有了……”

  “滾犢子!有個屁!”她奮力掙扎著,怒吼著,失望著:“那以后……穿不了比基尼了。”

  但新的劇痛襲來,她渾身又開始顫抖,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情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胳膊,隔著襯衫一口下去,就咬住了他手臂。他淺淺吸氣,長眉微挑,卻任由她放肆,沒有甩開。

  他用另一只手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擦去她額上的冷汗,溫聲安慰著:“別怕……死不了。闌尾炎切除不過門診手術,叔叔給你找最好的外科女醫生。我會讓她,給你的傷口縫得好看些。”

  她頹然松口,精疲力竭癱倒在他懷中:“白一塵,想辦法……瞞過我父母。他們在旅游……不想讓他們擔心。”

  “就知道,您能屈尊,讓我送你去醫院,而不用那小子。沒燒糊涂,思路還挺清晰,知道叔叔的實力,那小屁孩無法比肩……”他溫柔的用手指,將她被汗水濡濕的額發,悉心梳理著。

  “我……給葉晴朗打過電話。”她忽然把臉窩進了他臂彎,肩頭顫抖,低聲飲泣:“打了六次……他沒接……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然后……你給我打電話……我剛接起來……可電話就掉進沙發底下了……我夠不到……越著急肚子越痛……根本找不到手機……可你怎么那么快……過來?”

  “不放心,過來看看。”他淡淡道:“正碰上你的小狼狗,背著你狼狽逃命。那孩子年輕啊,居然穿著一雙拖鞋,還跑丟了一只。”他無情揶揄著。

  他不想告訴她,自從知道她搬到這里。每天他在入夜前,都會準時到樓下隱蔽的地方,看一會她的窗。看燈亮了,又滅了,他才會安心離開。有一個晚上,她失眠了,坐在窗臺上喝悶酒,他也在樓下陪了她一整夜。

  月色很美,他卻很難過……

  “白一塵……我害怕。”她模糊不清的話,扎著他的心。她的眼淚也滯痛了他肌膚。

  這個女孩啊,從來不肯將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他還以為,她會一直那般無懼無畏,桀驁不馴,難以降服。原來,所有堅硬如鐵的冷酷與堅強之下,都為了保護內里脆弱不堪的敏感。他和她,都一樣。

  “別怕,叔叔在。”他低沉的重復著。又輕輕撫摸著她后背,讓她盡量放松。

  莫叔的車開得飛快。不多時,他們已經驅車來到了沃美醫院的vip入口。

  醫生、護士以及救護床都已到位。白一塵親自將昏昏沉沉的董咚咚抱上救護床。那個女醫生簡單檢查,很快確診為急性闌尾炎,立刻安排手術。

  即將戴上麻醉呼吸器前的一刻,董咚咚因為恐懼與緊張,本能抓住了白一塵的手腕。她沒說話,濕漉漉的眼睛像個孩子般無助。

  “別怕,我送你進手術室,不過睡一覺而好了。我保證,你睜開眼睛,就會看到我。一點兒也不會疼……”他有力的握住她的手,聲音像羽毛劃過般,溫柔而又魅惑。

她嘆了嘆氣,在藥物的作用下,安詳的閉上了雙眸。他真的一路握著她的手,一同走進了手術室。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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