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細雨悠悠。
一棟幽靜的獨院前,一輛車子緩緩地停下。
車上,清潤如玉的男子走下,撐著傘,踏進獨院里。
待他出來時,車子接走了三位坐著輪椅的耄耋老人。
到了下午,一則消息便如bàozhà般席卷了整個港島!
義興會前前任坐館的遺腹子,這一任坐館的有力競爭者,柏停云。一年前因喪母瘋癲,而錯過了當屆競選。
今日,他不但清醒了,更請動義興會早已不問世事的三位叔公出面,要求重選坐館!
據小道消息稱,柏停云推著三老現身,讓陸天雄當場變了臉色。
待到三老離開,陸天雄狠狠拍碎了一張桌子。
但在當時他只能答應。
義興會的前身是反清復明的天地會,論資排輩,是從古早就流傳下來的規矩。
三位叔公年過九十,輩分極高,不論陸天雄心里怎么不屑,當著人前,便是身為龍頭的他也不敢造次。
陸天雄唯一的要求是,將三天的時間,延長至七天。
“七天?”
淺水灣半山別墅里,鄭家的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虛弱地說道:“看來陸天雄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倒也不是完全沒準備。”
“老爺子,您看這次義興會的競選,讓誰去觀禮比較合適?”
鄭老爺子半闔著眼睛,在這個問題下犯了難。
他一生戎馬,馳騁商界,卻生了一窩鼠雀之輩,沒一個能當大任。
“隨便吧。”
“那我待會與大爺說一聲?”
“嗯。”他毛毯下骨瘦如柴的手,揮了揮。
管家立刻弓著身子退下。
到了門口,又聽見鄭老爺子氣若游絲的聲音。
“神丹谷那個少女宗師,還是沒答應嗎。”
管家猶豫了片刻:“是,咱們的人派去幾波了,從第一次被打斷了腿扔出來,之后再去的人,全是鎩羽而歸。”
“你覺得,還有沒有希望了?”
管家沒敢說話。
老爺子當日和丹王達成協議,為了延壽丹請動港島十二宗師圍攻那少女。
這種死仇,怕是難解。
鄭老爺子也是一聲嘆:“查查她現在的下落。若不在南省,就讓人綁了那對……”
“韓建軍和蘇云秀。”
“嗯。”
“但是……老爺子,若那少女宗師報復……”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什么報復。反正我死了,鄭家早晚要被這些不成器的敗掉……去辦吧。”
管家恭敬地退下。
鄭老爺子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細雨,發出了一聲行將就木的詭笑。
“呵,七天,看來義興會的天,要變了啊。”
“亂吧,亂吧,我要死了,你們都給我陪葬好了……”
七天,所有收到了義興會觀禮請柬的港島名流,全都疑惑起陸天雄到底想做什么。
柏停云在這七天里,走訪了義興會的二十位元老。有對他父親忠心耿耿的,有中立派墻頭草的,也有傾向于陸天雄的。
但陸天雄,卻什么也沒有做。
至少明面上沒有。
這樣反常的舉動,都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
七天的時間,在細雨中一晃而過。
“賢牌八爺到!”
“銀鳳七姐到!”
“花官六爺……”
“圣賢二爺到!”
“刑副大爺到!”
義興會足有千平的院子里,整整齊齊擺了上百把椅子。沐夏和秦予奪被柏停云安排在角落,一個低調不顯眼的位置。
她看著唱喏中,一個個魚貫而入的元老,覺得挺有趣,像拍電影一樣。
元老們在一鼎巨大的香爐前上過香。
又是一聲唱喏:“中大爺到!”
“咦?鄭老爺子來了?”
“應該是他的晚輩吧,鄭老爺子聽說已經下不了地了。”
“哦,來的是鄭家老大……”
四周名流們竊竊私語。
沐夏也往外看去,剛剛秦予奪給她解釋過了,中大爺是義興會的客卿,由當地的商界領袖擔任。
以鄭家在港島的地位,鄭老爺子當仁不讓。
一個年過五十的矮瘦男人走進來,眉宇間有點輕浮,得意地上完香后到椅子上坐下。
忽然他猛地回頭,看向了沐夏。
沐夏也正在打量他,目光對上,她一瞇眼。
鄭為棠嚇的立刻縮回頭去。
“鄭家人,認出我了。”沐夏輕笑道,倒也沒有多意外。她的身份被沐振海揭破,鄭家急著想要延壽丹,自然比其他港島人更關注內地的新聞。
“不過這個鄭家大爺,態度有點奇怪啊。”沐夏摸摸下巴,一道神識印記送出,打在鄭大爺的身上。
又問秦予奪:“下一個進來的,應該就是陸天雄和柏停云了吧?”
秦予奪點頭:“龍頭。”
最重要的當然是最后進。
剛說完,門口的唱喏就響起來。
“有請圣大爺!”
同時,今天的兩位主人公,一起邁進了院子。
------題外話------
今天就一更哈,家里的官司今天開庭,等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把這三更補上。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