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們只是奴隸!你們膽敢噬主!”
一聲聲尖罵中,苗女們花容失色地被吞噬干凈,精氣神消散一空,化為一灘灘黑水。
“救我!老公救我!”更多的苗女扯過了男人擋在身前。
沐夏指尖一動,這些自愿赴死的男人們便動彈不得了,悲痛欲絕地望著自己的摯愛們被陰鬼吞噬。
“放開我!朵朵!朵朵!”仲天麟嘶聲痛哭著。
沐夏一步邁出,那瘋狂逃出了大殿的巨大蠱蟲,霎時被攔在了身前。
蠱蟲臉上的五官扭曲,宛如人的嘴巴,發出尖利地嘶叫。
沐夏一記斬江河劈下,蠱蟲被一劈兩半,五官消失在蟲臉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么容易?”她微微皺眉,上前檢查著斷成兩半的蠱。
總覺得太簡單了些。
神識在四周散開,覆蓋整個情人寨,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沐夏便不再多想,再一步邁出,回到了大殿中。
蠱婆的尸首躺在秦予奪腳下,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放開我!朵朵,我的朵……”喊到一半的仲天麟一個激靈,猛然停住了口。
他怔怔看著四方的大殿,看著被陰鬼吞噬中的吳朵朵。
沐夏放開束縛。
仲天麟走上前,忽然狠狠一巴掌,扇在吳朵朵的臉上。
“天麟?你打我?你敢打我?!”吳朵朵的臉色已經變得像紙一樣白,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仲天麟二話不說又是一耳光。
“賤人!”他冰冷地盯著她,一眨不眨,直到眼睜睜看著吳朵朵沒了氣息,滿臉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王擒豹的徒弟哭倒在他身前:“師傅,對不起,師傅,我不是人,我害您沒了一條胳膊!師傅啊……”
王擒豹抹著眼淚拍拍他的肩,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腳下,是那個叫妹兒的苗女尸體。
再外面,撲在半老徐娘的身上護著她的魏冼,忽然怔怔地望向天空,兩行老淚從眼角淌下。
“我叫魏冼,我來自南省,我有老婆,我有女兒明珠……”
數不清的男人從一場大夢中醒來。
他們記起了自己的家庭,家中有老母,有糟糠之妻,有兒有女。
卻因為情蠱,拋妻棄子,丟下了自己肩上的責任。甘愿在這情人寨中數年甚至數十年,受盡欺辱,蹉跎人生。
男人們冷冷地看著苗女被一道道陰鬼吞噬。
眼中,再也不見半分癡迷。
半個小時后。
一道道陰鬼再一次向著沐夏深深一拜,消散在天地間。
沒有了大陣的束縛,他們會重歸六道,轉世開啟新的人生。
“多謝,秦爺,還有這位……小姐,多謝。”仲天麟板著臉孔走上來,對沐夏和秦予奪一拜,這一次再不會將沐夏當成區區秦爺的女朋友了。
沐夏點點頭,沒說什么。
秦予奪也沒說。
之前的一切對仲天麟太過侮辱,留給他自己消化便是。
“小姐,您……您是不是認識我?”魏冼忐忑地迎上來問道,他想起之前那道聲音,正是出自這個少女。
沐夏笑著點頭:“我認識魏明珠。”
“啊?明珠……她……”
“她很好,很爭氣,明濟藥業現在也很好。”
魏冼捂著臉痛哭失聲。
沐夏輕嘆一聲,轉向了王擒豹:“你還要留下搶異火嗎?”
“不敢和大人爭奪,以我的本事,也不敢肖想那些東西。”王擒豹連忙搖頭說道。
之前沐夏說那花是火,沒有人信,此刻王擒豹怎會不信,又怎會猜不到她的身份。
少女宗師!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勞你帶著這些受害者離開。”沐夏說道。
“我還要留下一陣子,你負責護送他們離開苗地。有些在這里已經呆了幾十年,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了,最好能一一送到家鄉去,尋到親人。”
“大人請放心,我在東三省很有些人脈,一定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有勞了。”沐夏點頭,想了想又說道:“若親人已故,實在沒有依靠的,可以送到南省軍區去,找一位霍西風師長,讓他看著安排。”
畢竟這里發生的事,是不能對外宣之于口的。
若往派出所送,這幾十年經歷說不清楚。
“大人大義!”王擒豹發自內心地嘆服道。
愿意舉手之勞救人性命的多,但能將所救之人后路全部安排妥當的,卻是極少極少了。
“可以了,你先帶著他們回去吧。”沐夏說完王擒豹便帶著大家離開了。
她和秦予奪又在苗寨里走了好久。
“有什么問題?”秦予奪問道,小丫頭一圈一圈地轉,不知在找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也不知道想找什么,就是一種感覺。”
沐夏搖搖頭:“剛才那蠱蟲殺的太簡單,好歹也是寨子里的神蠱啊,總覺得有點奇怪。”
只是找來找去,也的確找不到什么異狀。
“可能是我想多了,走……”
話音未落,忽然遠方天際轟的一下。
一股絢爛的金芒直沖夜幕!
黑沉沉的天空,被渲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整片苗地的溫度,霎時飆升了不知多少……
整片苗地的未眠人,紛紛仰頭遙望天幕。
沐夏也在仰頭,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芒。
“異火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