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便也盤膝坐到九色息壤的對面去,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樣子。
“玄土老兄啊,自由這個東西,沒你想的那么重要。”
“不。”九色息壤警惕地看著她。
“我到過你們星域的一個小星球,就在死星帶外,那里有一句話,叫做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咳咳咳!”
沐夏差點兒沒嗆著。
咳了好半天,她清了清嗓子道:“好吧,就當你說得對,自由很重要。但得看跟什么比,在某些東西的面前,它也沒有那么重要。”
“比如?”
“比如實力。”
沐夏動之以理:“修真界,實力為尊,你若沒有實力,作為五行奇物,只能任人索取利用。”
“你現在不就想索取利用我么?”九色息壤鄙視,噎的沐夏一陣無語凝噎。
好在她心理素質還是很強大的,裝作沒聽見這句話,再接再厲:“你看,你顯然很明白實力的重要性,所以才主動依附到世界樹的幼苗之下。”
“也是為了在它成熟后,創世的一刻獲得巨大的好處吧?”
“不過就算有你的滋養,世界樹成熟,按部就班也至少數萬甚至數十萬數百萬年,你不一樣失去了自由嗎?”
“不一樣。”九色息壤搖頭,一點被洗腦的跡象都沒有。
“世界樹,是我主動依附,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被你融合,我將失去主動權。”
你狠!
這邏輯沒毛病。
沐夏動之以理,失敗。
她決定曉之以情:“你一個人,雖然無拘無束,但是很孤單。”
“我不孤單。”
“那是因為你沒嘗試過,有小伙伴陪伴,有人并肩作戰。”
“不想嘗試謝謝。”
沐夏覺得這天有點聊不下去了。
這九色息壤精明的要死,油鹽不進,對于人類是一萬分的抗拒。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有點不死心。
她雖然控制住了九色息壤的行動,但它不是小金也不是圣水,能量太龐大了,如果不主動配合,沐夏很難融合它。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可以強行融合,但讓她抹去九色息壤的靈智,她不太忍心。
“嘖。”
沐夏發愁,想對策。
也就沒注意到,九色息壤的眼中一抹詫異,那抗拒隱隱地退去了一點。
“這樣呢?”她抬起頭來,決定最后一步,誘之以利。
再不行,只好算了。
這家伙好不容易誕生出靈智,活了幾萬年,讓她為了實力去活生生把人滅了,沐夏實在干不出這種事兒。
“我不剝奪你自由。”她承諾道:“讓你隨時隨地以真身示人。”
“嗤!”
九色息壤嗤笑,淡淡搖頭,以為她想到了什么呢。
“我的真身一示人,立刻就會引起哄搶。碰上真正的大能,我再隱瞞氣息,也會被一眼認出!你的天賦是很好,但現在的你只有元嬰境,在成長為真正的高手之前,你確定你能保住我?”
“不是真正的真身。”沐夏沒理會他的諷刺,素手一招,一副面具出現在掌心。
“幻息晶礦?”九色息壤的眼睛一亮。
它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
沐夏頓時笑了。
“怎么樣?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不被追,不用躲,能讓你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修真界,永遠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也不擔心被搶奪。”
“玄土老兄啊,考慮考慮啊。”
“只要你從了我,這枚幻息晶礦煉制的面具,就是你的了哦!”
沐夏眉眼彎彎地晃了晃面具,背后宛如有一只大尾巴搖來搖去。
從頭聽到尾,也從頭看到尾的秦予奪,簡直要笑出了聲。
他負手站在一旁,搖搖頭。
小丫頭贏了。
卻不是贏在幻息晶礦煉制的面具,至少不全是。
而是在她愿意一次又一次試圖說服九色息壤的那一刻,她就贏了。
這就是所謂的,“以德服土”吧。
“你保證,給我絕對的自由,不奴役我,不拘禁我,永遠平等相待。”果不其然,九色息壤抬起頭,看著沐夏道。
“我保證!”
沐夏長長舒出一口氣,笑瞇瞇點頭:“不止是你,小金和圣水,也是我的伙伴。我曾承諾過它們,對你也是一樣,若有一日修煉有成,想要離去,我不會阻攔分毫。”
九色息壤眼中動容。
看了她良久,緩緩地伸出修長的手來:“主人,我叫九色。”
沐夏將手握上去。
“啊!太好啦!九色哥哥,我是小金。”
“九色哥,我是水爺!”
丹田里兩道聲音響起,沐夏的腳下,小金幻化成金蓮異火,一個揮舞著藕節樣胖手臂的小童子身影現出。
而后一轉頭,“啪”的打了旁邊白白嫩嫩的瘦童子一巴掌:“臭水好不要臉!九色哥哥比你大了幾萬歲呢!”
“啊你這個臭火你打我!”圣水撲上去掐著小金的脖子。
小金不甘示弱,伸著小胖腿兒蹬它。
兩個都是奶娃娃形象,你掐我我蹬你,看的沐夏嘴角一抽。
一邊九色也跟著嘴角一抽,不過妖異的眼睛里,帶上了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兩個小家伙的腦袋。
忽然之間,他就有點明白了,沐夏口中所說的,有小伙伴陪伴的感覺。
將來的日子,怕是不會無聊了呢。
“主人,你要現在融合嗎?”九色轉頭問道。
“等會兒上了星舟再說。”沐夏想了想搖頭道,忽然一挑眉,望向天幕:“咦,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下。
五色小公子的星舟,就降落了下來。
后面,還跟著沒有離開的季無道,和那一對散修夫妻。
看見沐夏和九色的相處模式,顯然已經傾向于主仆,他們一愣后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
畢竟經過了截靈大陣里的一切,這個少女似乎不管做出什么來,都算不上太震驚的事。
不過萬妖星的人卻沒這么淡定了。
“公子!公子!她她她……她把九色息壤給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