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彭父被兒女攙扶著坐起來,五十歲的年紀,枯敗的宛如耄耋老人。
沐夏給他渡了一絲靈氣,他臉色才微微好轉。
“咳咳,小人彭弘才,見過恩人。”
“不用客氣,說說看,發生了什么事。”沐夏點頭應道。
彭弘才的名字,她上輩子是聽過的,在廣省經營著偌大的電子商務集團,早年靠做電器配件發家。
近年手機進入國內市場,他眼光長遠,是華國最早一批研發國產手機的電子商。
只是可惜,品牌沒做起來,很早就病逝了。
“都是因為彭弘富,我二弟!”彭弘才痛心疾首地說道。
“是二叔?”彭芝芝張著嘴。
“爸,會不會是您誤會了?”彭志成也不相信地說道:“這大半年我們到處去幫您求醫,集團里的事全靠二叔頂著。”
“就這,他還每天都抽時間來看望您,一天也沒落下啊。”
“他那是看我什么時候死!”彭弘才咬牙切齒。
他原本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直到有一次,他感覺到彭弘富用枕頭悶他的臉。
后來,也許是顧念他沒幾月好活了,到底他沒敢下手。
“哎,你們這兩個傻子啊!”彭弘才后怕地嘆道。
“幸虧有這位恩人救了我,不然等我死了,集團落到他手上,您們還傻乎乎幫著他數錢!”
彭家兄妹怔怔地對視著。
彭弘才這才對沐夏說道:“恩人,事情是發生在一年前。我和彭弘富去港島,他主動提出,帶我去坐游輪。”
“游輪?”
“是那種公海上航行的游輪。七天七夜,開設了酒會,賭場,地下拳賽,拍賣會……”
“聽說還有一些其他的,在貴賓區里,只有少數人才會被邀請進去。”
“以弘才集團的身家,你也沒資格?”沐夏驚訝地問道,彭弘才已經能排在全國富豪榜的前五十了。
“倒不是沒資格。”彭弘才搖頭道:“真要砸下錢去,應當也勉強能進。”
“不過那艘游輪,只門票就要百萬美金,所以上面的人,身家都是了不得!”
“我是苦出身,見識過了也就罷了,沒舍得再花錢。”
沐夏點點頭,覺得挺難得。
在那種銷金窟,很多人會被氣氛影響,迷失了本性,一擲千金。
到了下船,才驚覺大夢一場,后悔不迭。
“聽起來,你二弟應當是進去了?”
彭弘才苦笑:“他從小就好玩兒,這些年集團賺了些錢,他每年的分紅不少,全揮霍了。”
“上了那艘船,他直說幾十年白活了,非要進去開開眼。我勸不住,就在外面等著他,直等到下船那天,他才出來,表情有些不對勁。”
“現在想想,他應該是那個時候開始,就對集團動起了心思。也是從第二天,我的身體就出了問題。”
所以根源還是在彭弘富身上。
沐夏摸著下巴想了想,問道:“你們剛才說,你二叔每天都過來?”
彭志成忙點頭:“每天公司的事忙完,再晚他也過來看爸爸。”
“行,那不用去找了,我就在這里等他。”
彭弘才自是求之不得,他也怕沐夏走了,彭弘富再故技重施,讓他不知不覺中了招。
當下就吩咐兄妹倆招待貴客,他則精神不濟地又靠回了床上。
“恕小人沒法親自招待恩人了。”
“無妨。”沐夏便跟著兄妹倆下了樓。
客廳里準備好了下午茶,都是精致的廣省小點。
沐夏中午下火車,到這時餓的肚皮癟癟,頓時和秦予奪韓冬冬圍著桌子風卷殘云。
“唔,比爸爸做的好吃啊!”她夾著半個叉燒包吃的一臉幸福:“到底還是當地才吃的最地道。”
尤其是彭家,請的都是粵菜方面的頂級名廚。
“誰說的,我就覺得他做的比這好!”韓冬冬不服氣道。
“他是誰?”沐夏拿筷子敲他。
他捂著頭撇嘴,就是不說話,悶頭一個勁兒吃。
沐夏也不逼他,知道這小鬼平時和爸吵架,但心里其實很尊敬他的。
一低頭發現蒸籠里只剩了一個叉燒包,全叫這小鬼搶了。
她頓時眼疾手快夾走最后一只。
“你你你……你不能讓讓你弟弟!”韓冬冬欲哭無淚,眼巴巴地看著她的包子。
沐夏笑瞇瞇咬住,示威狀。
很得意的小模樣,宛如身后有尾巴甩來甩去。
忽然眼前放大一張英俊的臉,秦予奪俯身過來,黑眸盯著她眉眼。
沐夏眨眨眼。
秦予奪再上前,一口,叼走了她的叉燒包。
他坐回去,十分淡定地吃了,看著小丫頭一臉呆滯的樣子,黑眸里揚起融融的笑意。
“我特么飽了!”韓冬冬哀嚎著退下戰場。
吃包子沒飽,狗糧也喂飽了!
沐夏這時才回過神來,噗嗤一笑,皺了皺鼻子:“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壞了!”
剛笑完,背包里被封印住的陰鬼一動,隱隱有要破開封印的架勢。
沐夏猛地看向門外。
別墅的外面,她神識透出去,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提著個公文包快步下了車。
那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裝著什么。
神識再入,隱隱能看見一個小小的玉質神翕,里面雕刻出一個盤坐的嬰兒,透著邪異之感。
此刻,中年男人也就是彭弘富,感受著神翕里終于傳遞出的回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陰鬼,還在別墅里!
“媽的,嚇死老子了,還以為真叫那什么谷的人給解了。”
“看來那游輪上的人說的沒錯,這東西,只要中了,全華國就沒人能解開!”
彭弘富得意地抹去頭上的汗,正要敲門。
忽然別墅的大門打開,一個少女笑盈盈站在門口,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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