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
在去年,發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北伐成功。中原、關中、河北、晉中盡皆收復,大晉帝國的昔日版圖重新恢復了。原本盤踞在北方的傀倀集群,也全被驅逐到燕山、陰山、河套,以及隴右區域。
二是晉朝無了。程晉陽取司馬氏而代之。因程氏故地為洛陽,因此改國號為“周”。
三是遷都洛陽,以建康為陪都,南北互相呼應。
時至今日,由于長期的妖魔肆虐,北方無論經濟還是人口,都已經凋敝得不成樣子。
舍棄建康而遷都北方,無論朝堂還是民間,反對浪潮一直都是比較大的。
然而,程晉陽卻知道,西域的清虛大帝,北漠的洞陰大帝,未來將是大周帝國的大敵。
自己的后宮團隊聯合起來算一個超品級別,謝孤雁算另一個超品級別,加起來便是兩個,無論單獨對上西域還是北漠,都有很大的優勢。
但若是集中力量要消滅其中一方,必然要遭受另外一方的襲擊。
因此,接下來大周帝國便要盡快發展北方,從而形成戰略上的縱深。
經濟和人口中心仍然在南,但政治和軍事中心必須北移。
與此同時,高端力量也需要盡快擴充。
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多多招收世家妃子,然后將對阿芷她們做的事情,在這些世家妃子身上繼續做一遍,再搞幾十個一品出來。
就算沒有天帝之火,能有數量足夠多的一品異能者,也能對妖魔形成碾壓的態勢。
然而另一個問題在于,世家妃子的背后往往是一個家族——也就是所謂的“政治實體”。
增加世家妃子,便等于增加外戚的數量,而這些世家又天然會抱團,從而為未來的帝國分裂埋下伏筆。
因此,至少接下來的十年到二十年,大周帝國對外還是暫且保持守勢,對內則要勵精圖治,重新調整政治結構,恢復經濟元氣。
考慮到程晉陽的年齡,確實也不需要急于這幾年。
隴右的戰爭還在持續,只是烈度有所降低,雙方都心照不宣地定期互相交換損傷,反正死的都是傀倀。
中原這邊,各大城市陸陸續續開始得到人口填實,其中既有自發的遷徙,也有來自資本或政令的促使。
其中,北都洛陽又在諸多城市里呈現一騎絕塵之勢,依靠政治中心的天然地位,使得大量的世家、企業、工廠等都開始入駐帝都。
依靠人口和資本的大量注入,洛陽正在迅速繁榮起來。
“洛陽,有山河形勝之險。”太初宮里,程維新回答說道,“西控關中,北聯河北,南控江淮,乃天下龍氣之中心,故父皇遷都洛陽,深意在此。”
程晉陽撇了撇嘴,心里直呼妖孽。
正常的孩子,在一歲半的時候,不是應該只會叫“爸爸”“媽媽”嗎?
為啥我家兒子如此早慧?
不過想到畢竟是自己的種,程晉陽便又有幾分釋然。
嗯,首先是遺傳的基因底子好,其次阿殊整天待在家里教他,兒子懂的稍微多些也是很正常的嘛。
“噗嗤。”程以寧在旁邊笑了。
“妹妹何故發笑?”程維新皺眉問道。
“哥哥漏答了一點。”程以寧補充說道,“我程氏以神都洛陽為故土。遷都洛陽,既是對‘周祚在程’的神圣宣稱,也是對北方遺民的收心。”
“確實如此。”程維新沉默片刻,說道,“我只考慮了地理因素,卻沒有從政治層面進行剖析,是我思慮 不周。”
程晉陽:………………
“父皇別發怒。”大概是將父親的沉默當成了不滿,程維新滿是稚氣的小臉上,露出了慚愧的表情,“下次的家教課上,我一定跟婉柔姨娘好好學習。”
“沒有,我不是對你失望。”程晉陽哭笑不得。
“我連讓父親失望的資格都沒有了嗎?”程維新喃喃說道。
程晉陽微微無語,感覺慕容殊的教育似乎有問題。
程以寧在旁邊攤手嘆氣。
檢查完兒子和女兒的功課后,程晉陽便去后宮查看另一對子女。
盧卿云于年初誕下一女,起名為“程縵縵”,封為范陽公主;
數月之后,李輕紈也誕下一子,起名為“程德真”。
作為外界承認的長子,按理說在不存在嫡子的情況下,程德真應該具備嫡長子的部分威信,但是根據基因譜系鑒定的結果,他的異能血脈似乎覺醒“肉體活化”的概率更高。
以程晉陽如今的威勢,李氏自然沒有膽量去要求程晉陽的長子改姓。
不過誰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呢?因此,朝中很多大臣也保持了中立態度,并沒有急著和德妃示好站隊。
對此,李輕紈倒是沒什么表示,甚至還反過來安慰程晉陽,表示自己對這個長子位置沒什么執念。
至于小德真,將來姓程也罷,姓李也罷,都無所謂。
這回答讓程晉陽相當滿意:就算兒子以后姓李,難道就不是我的兒子了?
笑話!
德澤蒼生,布種百姓,這才是帝皇的器量好嗎!
不管姓什么,這世界上的半妖,全都是我的血脈子嗣嘛。
來到德妃宮中,進了房間,程晉陽便看見李輕紈和邢沅芷兩人正坐著閑聊,小德真安靜地躺在李輕紈的懷里,腮幫子微微顫動,慢慢喝著什么。
嗯,有點澀。
“哎呀,陛下來了。”見周圍宮女都在行禮,李輕紈連忙抱著小德真起身,順帶拉緊了衣服,免得不雅。
“陛下。”邢沅芷也站起身來,盈盈笑道。
“趕快免禮。”程晉陽揮了揮手,跟李輕紈說道,“以后帶著孩子就不要行禮了。”
他轉頭看向邢沅芷,教訓說道:
“你也是,肚皮里還懷著孩子呢,行什么禮啊?”
“是我錯了。”邢沅芷笑著認錯。
又說了一會兒話,邢沅芷便站起身來,說道:
“我稍微有些困,便先回去了。”
她如今懷著身子,自然不可能去陪李輕紈和程晉陽練武,便識趣地找了個理由跑路。
蘭妃這邊起駕回宮,隨行的幾位宮女也跟著離去。
德妃這邊的宮女,見李輕紈使了個眼色,便過來將已經吃飽的小德真抱走,然后飛快地退下了。
于是房間里便只剩下兩人,李輕紈拿紙擦了擦小德真留下來的口水,便有些羞澀地拉起衣襟。
“先別拉。”程晉陽溫和笑道,“讓我看看。”
“陛下怎地不知羞臊?”李輕紈臉紅起來,嗔怪說道。
“這可是母親之美,怎能算是羞臊?”程晉陽義正嚴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