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唐伯虎是否心中情愿,但他既然已經算是當眾選擇了歸順,在外界讀書人的眼中,他就已經是錦衣衛的人了。
這種標簽一旦貼上,基本上就洗不掉了,除了一條路走到底外,唐伯虎已經沒了其他選擇。
“華學士,本座想要替唐寅兄做個媒,與你華府結段姻緣,不知你意下如何?”
既然唐伯虎已經成了自己人,林諾自然不會虧待對方,當下沒有任何彎彎繞繞,直接跟華學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對于之前沒有官身的唐伯虎來說,想要迎娶一位大學士家中的高級丫鬟,決定權完全在華府手中。
若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能將家中的姑娘嫁給唐伯虎這種名滿江南的大才子,自然是一萬個愿意。
這就相當于是投資,萬一日后唐寅中得進士,一步登天,那他們所能獲得的好處,將會數倍乃至數十倍的獲得。
但對于一位閑賦在家的大學士來說,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還真未必能入得了華學士的眼中,唐伯虎若是直接登門求娶秋香,被拒絕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人家愿不愿意將受寵的丫鬟嫁出去,完全是看心情,對于唐伯虎來說,想要迎娶這種名門望族家中的高階丫鬟,難度不可謂不大。
否則,他也不至于非得賣身為奴,混進華府中做家丁,只為了能更近距離接觸秋香了。
對于唐伯虎來說困難重重的事情,在林諾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事,最起碼他話音剛落下,那位早就嚇得冷汗淋漓的華學士,點頭如搗蒜,生怕林諾這邊先反悔。
“大都督保的媒,自然是萬中無一的良媒,老朽又豈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
“明日就是良辰吉日,不如直接讓秋香過門如何?”
到了這時,華學士算是看出來了,林諾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目的根本不在他華家,一開始,就是沖著唐伯虎來的。
若是唐伯虎的這門婚事搞砸了,那華家可真的就要倒大霉了。
“唐兄,你的意思呢?”林諾并沒有直接給與華學士答復,而是轉頭詢問唐伯虎,給了自己這位新任幕僚足夠的禮遇。
“大人,卑職覺得沒必要這么著急,我不希望秋香因此而受到任何委屈。”
“可以!”林諾點了點頭,“那么,一切就按照正常的婚嫁習俗來吧!”
雙方之間三言兩語便決定了一莊婚事,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一句秋香是否愿意。
其實倒也根本沒有必要再問了,此時的秋香,面目含春,雙頰緋紅,很明顯是對于這門婚事萬分滿意的。
倒是那位與唐家有恩怨的華夫人,林諾原本以為按照電影中對方的性格,她會出言說些什么。
不過自始至終,這位華夫人站在華學士的身后,在秋香等人的服侍下始終不發一言,在林諾看向她時,甚至還露出和善的笑容,顯得端莊而又大方。
看得出來,這位性格有些潑辣的華夫人,并非是不識大體之人,在面對家族生死存亡時,還是能分得清主次,知道顧全大局。
......
翌日清晨,無錫城內敲鑼打鼓的聲音不斷響起,近百名衙役押解著四大淫賊,在無數百姓的觀望中,不斷游走在各處街道內。
對于四大淫賊接下來的處理,其實已經無需林諾再操心。
因為這四人,華府差點被錦衣衛給滅門,若說誰心中最恨這幾人,自然是華學士了。
天還沒亮,華學士便帶人將這‘東淫西賤南浪北騷’四大淫賊帶到了知府衙門中,也不知這華學士跟無錫知府究竟商談了些什么,總之,沒過多久,這四大淫賊,便被衙役們押解著開始了游街示眾。
“聽說了嗎?這游街的四人,乃是四個惡貫滿盈的采花賊,武功極強,一般的捕頭,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是不知為何,會栽在華府內!”
“嘿嘿,此事內情我倒是知曉一二......據我那在華府做丫鬟的小姨子所說,這四人,運氣不好,正好踢到了鐵板!”
“這四大淫賊,覬覦華府秋香小姐的美色,在昨夜潛入了華府,想要行那采花之事!”
“恰好那天,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前往華府做客,唐伯虎你們知道吧,文武雙全,智計無雙,不費吹灰之力便擒下了四大淫賊!”
“經此一事,秋香姑娘對唐伯虎芳心暗許,華學士更是順水推舟,允諾了這門姻緣,估計過不了幾天,那唐伯虎便要上門提親了!”
......
才子佳人的事情,古往今來最為吸引人,尤其是這種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故事,更是引得無數人傳頌。
一些說書先生,更是根據此事,衍生出了一個個話本,甚至一些不良文人,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構思起了香艷情節,準備寫幾本廣受大眾喜愛的艷情小說。
甚至連名字他們都起好了。
唐伯虎獵艷記、春閨密事、唐伯虎賞秋香 .......
坊間的各種傳言,止于唐伯虎那里,至于林諾與秀兒這兩位當事人,華學士很聰明的沒有泄露出半點風聲。
民間更是聽不到關于他們的任何傳言。
畢竟是做過大學士的老狐貍,在引導老百姓輿論這方面,確實是很有一手。
“唐寅,我給你一個月的婚娶時間,一個月后,自有錦衣衛密探來與你聯絡,屆時,你這個幕僚,可就要正式上任了!”
看完四大淫賊游街示眾后被五馬分尸在菜市口,準備動身離開的林諾對著唐伯虎囑咐道。
“大人放心,卑職既然已經歸入大人麾下,必然不會因為私事而耽誤公事!”
與秋香的三笑姻緣終于可以修成正果,唐伯虎此時可以說是心滿意足,至于加入錦衣衛那點小小的不爽,倒也算不了什么了。
他本就是放蕩不羈的風流才子,對于理學那一套一向嗤之以鼻,既然人家林大都督作為探花郎都可以加入錦衣衛,他一個連進士都不是的讀書人,又有什么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