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有些詭異,一個身形極為敏捷,可以預判左輪槍射擊而提前躲子彈的非凡者,卻在走出店鋪的瞬間,被人輕易絆倒了。
這一幕,在這濃濃的夜色中,怎么看,都顯得有些怪異與荒誕。
不過不遠處的克萊恩如同沒有看到這一幕一般,絲毫沒有任何驚訝之色,左輪槍填充好子彈后,直接將槍口抵在了小丑的太陽穴處。
嘭!嘭!嘭!
一連數發子彈被傾瀉而出,空氣中頓時充斥著硫磺味以及血腥氣息,被如此近距離爆頭,那小丑直接死的不能再死,鮮血摻雜著白色的腦漿,在街道中灑的到處都是。
而也就在這時,店鋪的屋頂上,有兩道身影一躍而下,兩人都穿著灰色風衣,在落下的瞬間,便直接來到了那小丑跟前。
“隊長,死透了!”
其中一位較為年輕的風衣男子,表情寧靜而憂傷,“我的詩歌還沒有吟唱出來呢,他就死了,克萊恩,你這槍法有點厲害啊!”
“不是他的槍法厲害!厲害的,是那位先生的腿!”
年齡有三十來歲,眼眸成深灰色,看起來有些滄桑氣息的魁梧男子,搖了搖頭,隨后目光轉動,落在了依然坐在街道旁,毫無任何特殊反應的林諾身上。
“這位先生,是這家店鋪的老板?”
“唔......”剛才發生的一切,林諾仿若未聞,這才打了個哈欠,很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是我的店鋪.......話說因為你們的原因,給我的店鋪造成了一些損傷......”
“林老板放心,一切損失,我們會原價賠償的!”
不等林諾說完,克萊恩連忙笑著接過了話題,隊長他們不清楚這位林老板是何等存在,但克萊恩心中卻是早已有了判斷,一位高度疑似神靈的存在,當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招惹的。
哪怕這位神靈,看起來很接地氣,也很好說話的樣子!
“克萊恩,你們認識?”那有著憂郁氣質的年輕男子開口問道。
“嗯,林老板的這家店鋪距離我以前租住的房子不遠,之前我還曾和他談論過哲學類的問題!”
“哦......”年輕的風衣男子拉了個唱腔,至于什么哲學問題他不在乎,小丑既然已經死亡,那么接下來,自然是該清場了。
下一刻,這位年輕的風衣男子,他嘴巴張開,吟誦起一首讓人平和,讓人仿佛置身于睡夢中的詩歌:
“每當太陽在西方下沉”
“露珠綴滿黃昏的衣襟”
“她素顏蒼白得如同月明”
“或如隨伴月亮的星星”
“月見草在夜露滋潤下”
“綻開了優雅纖弱的花”
“像隱士一般避開陽光”
吟誦聲回蕩開來,克萊恩險些就失去緊繃的感覺,徹底放松了下來,有種想要陷入夢鄉的感覺。
還好他不僅是非凡者,更是已經通過魔法修煉,踏入了魔法學徒級別的魔法修行者,精神力遠比一般的非凡者強出不少,倒是勉強能抵御隊友的詩歌吟唱。
一首詩歌吟唱完畢,街道兩側,之前看到了交戰一幕的群眾,早已癱軟在了地上呼呼大睡,陷入了睡夢中。
“好了,一覺醒來,剛才發生的一幕,他們只會當做是一場夢境。”
年輕的憂郁詩人環顧街道四周,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在處理非凡者對于普通人的影響方面,他絕對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
只是,當他眸光垂落,落在那位長相極為精致的店鋪老板身上時,那剛剛浮現而出的笑容,頓時凝滯。
“你.......”憂郁詩人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做出警惕之色,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怎么,你該不會以為唱首催眠曲,就想賴掉賠償吧?”
林諾起身,提著小板凳,抬腳隨意的跺動了兩下。
驚恐的一幕發生了,原本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小丑,頭顱上的巨大窟窿竟然快速愈合,在克萊恩等人震撼的眼神中,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剛一復活,小丑那有些嘶啞的聲音便發出了人生哲學三連擊,茫然的眼眸中,滿是無助與孤獨。
“一個活著的人,想必對你們更有利!”
話音落下,林諾隨后向著店鋪內走去,“明早之前,我要看到店鋪修繕完畢,還有,一百金鎊的賠償款,一個便士也不能少。”
“對了.......”走進店鋪正準備關門的林諾,突然頓了頓,隨后指了指地上的血液,淡淡道:“記得洗地,別影響我明天做生意!”
咣當!
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克萊恩等三人,方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剛才哪怕是實力最強的隊長,都渾身顫抖的屹立在原地,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可以確定,他剛才,真的是徹底死去了!”憂郁的年輕詩人,此時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詩人氣質,指了指小丑,神色間,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我知道!”魁梧隊長擺了擺手,在小丑身上觀察了一番,道:“不是通靈人操控尸體掌控靈魂的手段,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起死復生!”
非凡者中,有通靈人這一序列,提取死人記憶,甚至是讓死人開口說話,都在他們的能力范疇之內。
但像今日這般,令徹底死去的人瞬間復活,這已經超出了克萊恩等人的理解范疇,就算是處于第七序列的隊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隊長,怎么辦?”
他們值夜者小隊的巡查范圍內,竟然隱藏著這么一尊恐怖的存在,連死人都可以瞬間復活,這種可怕的人物,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處理的能力范疇。
“別多說,此事我會稟告教會,該如何處理,自會有教會的高階序列者來安排!”說話間,魁梧隊長一把提起了還處于茫然狀態的小丑,隨后灰色風衣一擺,整個人一躍而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克萊恩,快走,以后這地方,盡量不要踏足!”
憂郁的年輕詩人再次看了一眼店鋪,他能感覺到,那店鋪老板對他們應該是沒有惡意,否則以對方那種可以輕易地顛覆生死的恐怖能力,他們幾人,恐怕將無人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