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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暴亂前夕

  這是勝利了吧?這是勝利了啊!

  艾伯盡管想要努力的壓抑,臉上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陰沉的神色。

  在想象之中,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如同英雄一般的被環繞,享受著勝利的果實嗎?

  但是這樣想象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在這該死的,不斷的,帶著被污染氣息的,有些微酸的雨中,每個人都是一副沉悶,小心,沉默的樣子。

  似乎已經完全的忘記了他的英雄事跡,忘記了他最終力挽狂瀾的突破包圍,冒著生命危險,一舉擒拿了地底種族這次帶隊的大隊長,最終取得了談判權,中止了這場戰爭的輝煌....

  一切都是因為他吧!

  想到這里,艾伯抬頭望向了前方,那個現在還并不高大,略顯瘦削的身影,懷中抱著一個死去的新月戰士,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影響著每一個人。

  他在難過?在憤怒?或者是在悲傷?總之他沉默的姿態,平靜卻壓抑的神情會讓每個人都不自覺的小心起來,郁悶起來,就連天下這綿綿不斷的雨,也似乎在應和著他的悲傷。

  “可是,他現在不是應該死了嗎?”艾伯有些煩躁的扯下了斗篷,他不愿意承認,他也受到了這個無形氣場的影響,心情跟隨著沉重,壓抑。

  他憤怒的望向了安德魯,可是安德魯對他視而不見。

  呵呵...庶民女人的兒子,果然不堪重用!看來自己太過驕傲,讓一個家族的雜碎破壞了自己的大事。

  艾伯有些口干,在干澀之中又帶著一絲苦澀。

  他很聰明,他已經想明白了,那個有問題的,原本應該是分配給唐凌的,最終‘回彈’功能,也就是說回彈到安全點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因為一些什么別的原因,莫名其妙落到了一個不相干的新月戰士身上。

  唯一能做這種小手腳的人,只有安德魯。

  但艾伯根本沒想過,就算安德魯沒有動手腳,唐凌在最終逃跑的時候,也卸下了戰術移動盤。

  兩人對弈,他根本就輸給了處在劣勢的唐凌。

  而唐凌,則輸給了人心。

  并不是輸給了安德魯,而是輸給了阿米爾。

  此時的阿米爾就趴在奧斯頓的背上,手腳無力的垂下,隨著奧斯頓的每一步移動在無規律的晃動著。

  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但某些往事卻無比的清晰,清晰就像發生在昨天。

  苦難的聚居地。

  家中五個孩子之中,最小最瘦弱的一個。

  沒有人在意他,更沒有人注意他,吃飯總是吃不飽的,搶奪更是不敢,因為稍微流露出想要多吃一些的樣子,迎接他的總是幾個哥哥的拳頭,和姐姐們最惡毒的詛咒一般的痛罵。

  他連大聲的說話都不敢,他總是低著頭,他不想要有存在感,甚至不想要存在。

  溫暖是什么?親情是什么?他的人生蒼白一片。

  可是啊....在那一夜的災難中,他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在那一扇絕望的大門前,他做為年齡符合的一位,被選入了17號安全區。

  第一次,他開始慶幸他幼小的年齡。

  而在那一夜,他做了一件事情,他推開了他最小的那位哥哥,大聲的告訴旁邊的戰士:“他的年紀不符合要求,他16歲了。”

  哥哥16歲了嗎?并沒有,還有一個月。

  可是,那個拿著一個奇異圓盤的紫月戰士竟然沒有揭穿他,他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問阿米爾:“你厭惡他,是嗎?”

  阿米爾低頭不敢承認,但那位紫月戰士就這樣一把把他那位年齡最小的哥哥扔出了隊伍。

  “你的天賦很出色,雖然這只是最模糊的測試。”那位紫月戰士敲著手中的奇異圓盤,然后說道:“所以,強者可以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嗎?阿米爾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不想要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擺脫那沉重的陰影,永遠被人搶奪自己的東西,永遠活得戰戰兢兢,一句話不對就被打,就被痛罵。

  “阿米爾。求求你,阿米爾...”那是他的哥哥,他的親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軟弱,第一次痛哭流涕的懇求他。

  可是阿米爾的內心沒有波動,更沒有回頭。

  就如他的親人,甚至他的父母對他的存在一樣沒有波動,他永遠只是一個浪費食物的廢物。

  雨,接連的下著。

  阿米爾無力的垂著頭,但他渙散的目光還是能夠看見前方的唐凌,看見在唐凌懷中閉上了雙眼的薇安。

  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她是從來沒有在意過的吧?甚至,到她死去,她都沒有放在心上過的吧?或者說,她已經忘記了。

  那是第一次考核。

  阿米爾遠遠的躲在一旁。

  他是唯一一個來自聚居地的人,而聚居地已經覆滅了。

  盡管無數次的安慰自己,自己是有天賦的人,可是阿米爾還是不敢上前,不敢和每一個人靠得太近。

  別人會厭惡他的吧。

  是的,一定會厭惡他的,厭惡他那面黃肌瘦的窮酸模樣,厭惡他畏畏縮縮的氣質,厭惡他....

  “你是來參加考核的嗎?”

  阿米爾抬頭,看見的是一個有著亞麻色發色,大大的褐色雙眼,臉上有些小雀斑,笑容卻非常甜美的女孩子。

  多么漂亮的女孩子,聚居地中,阿米爾沒有看見過比她還要美好的女子了。

  她竟然對著自己流露出笑容,她的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她的手很干凈,連指甲縫中都沒有任何的污漬。

  阿米爾想要逃開,他更加的不敢靠近這樣的女孩子。

  “站在這里吧,我也是才到呢,你站我旁邊,可以的吧?”她笑著,甚至輕輕拉了一下阿米爾的胳膊。

  她竟然還會觸碰自己。

  阿米爾的胳膊,被薇安輕輕拉過的地方,散發著一種奇異的熱度,讓他迷醉又恍惚。

  恍惚到這個女孩子在他旁邊說著自己的緊張,他都沒有聽清楚。

  他只是低著頭,永遠的低著頭。

  直到他看見一雙白凈的手,捧著一張手帕,手帕上有兩塊黃粟谷烤出來的面包。

  面包似乎是現烤出來不久,還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你要吃嗎?媽媽為我準備的早餐。可是早餐我已經吃了很多,吃不下了,但媽媽老是說,多吃一些才會有力氣...”

  阿米爾震驚的抬頭,看見的依舊是她的笑容,雙眼瞇起來,卻又濕漉漉的,像莽林中才出生的小鹿。

  這么美好的女孩子,竟然會把最最珍貴的食物分享給他?

  阿米爾遲疑著,其實他肚子很餓,在臨時收養地,可沒有人會為阿米爾準備早飯。

  因為那里沒人覺得這個來自聚居地的人能夠進入第一預備營。

  “吃吧。”一塊帶著熱氣的面包已經遞到了阿米爾的手中。

  這是什么的感覺?這就是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嗎?

  阿米爾仰頭,那一天早上,陽光突破云層的第一縷光線是那么的鮮明。

  克里斯蒂娜的哭泣聲還在斷斷續續,不停的傳來。

  最好的朋友竟然就這樣消逝了,這一切是夢嗎?唐凌為什么要把刀放在阿米爾的脖子上,而阿米爾為什么....想到這里,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阿米爾。

  這一路上,她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回頭看向阿米爾,可是阿米爾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回應的目光。

  天吶,救救他吧。

  不管他犯下了什么錯,先救救他吧。

  可是,唐凌的眼中深藏著壓抑的憤怒,似乎根本已經不在乎阿米爾的生死。

  克里斯蒂娜還記得唐凌抱起薇安時,轉頭對阿米爾說的那一句話:“如果,你還想彌補。請你努力的活到希望壁壘,活到可以說出真相。”

  這是什么樣殘忍的話語啊?唐凌為什么會這樣的冷漠?我們不是伙伴嗎?

  對的,我們是伙伴,我們還曾經年少天真,彼此溫暖。所以,這也注定了我們上一堂最沉重的人生課。

  也許在別的時代沒有必要,在這個時代這堂課是必然的經歷。

  如果唐凌有心情,他定然會這樣回答克里斯蒂娜,可是他沒有任何的心情。

  一種冰冷的憤怒在冰凍著他的心臟,他的血液,他的每一條經脈。

  他在勾勒著,策劃著,壓抑著,等待著...他的心渴望著永遠潔白無瑕的時光,手卻向往著殺戮。

  “所以...”阿米爾看著前方唐凌的身影,他的步伐還是一步一步那么穩定,他穩穩的抱著薇安,時不時的就掏出一條兇獸肉塞入口中。

  已經無需掩飾他所擁有的資源了嗎?他開始如此放肆的時候,定然就會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吧?

  而自己,自己其實真的是崇拜他的吧?

  可是....阿米爾的呼吸有些亂。

  他不能忘記啊。

  第一次考核,薇安目光閃動的望向血腥鐵籠中,那個站在萊斯特銀背巨熊身旁的少年。

  他的手滴著血,他冷漠的叫著‘開門’,周圍的人都說這是一個奇跡少年。

  而自己戰勝的光芒早就掩蓋在了他的光芒下。

  第二次考核。

  奧斯頓冷漠的推開他,然后對唐凌說道‘你站在這兒來。’

  他測試出了五星基因鏈,可是飛龍隊長似乎不太在意。

  甚至,他不能忘記,似乎為了讓唐凌更加綻放光芒,飛龍隊長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讓唐凌最后測試。

  唐凌的測試結果那么糟糕,但每一個人竟然是有些擔心他。

  可是,唐凌在意過嗎?他似乎從來都不在意...他不在意別人對他是否那么珍愛,那么欣賞,那么重視。

  他永遠做著他認為該做的事,放肆,無賴,甚至張狂。

  可他永遠都是對的。

  永遠都會在恰當的時候,將自己壓在他的光芒之下。

  所以,他永遠只能看著每個人都圍繞著他,這其實并沒有關系,自己的內心也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跟隨著他。

  可是啊...薇安!無法放下啊!

  躲在暗處,悄悄的看著薇安看向唐凌的目光越來越溫柔,悄悄的看著薇安偷偷的凝視唐凌...

  這樣的滋味多么苦澀。

  當唐凌又‘活’過來那一天,阿米爾內心是欣喜的,他想要放下一切,去徹底擁抱這溫暖的友情。

  可是,他看見了薇安沖向唐凌的那一個擁抱。

  那一刻,是絕望吧。

  如果他可以超越唐凌,比他強大,那么....曾經那個紫月戰士不是說過嗎?

  “強大可以為所欲為。”

  可是,希望在哪里?唐凌永遠都神秘的,一天比一天的強大著。

  直到,那一天,安德魯偷偷的讓人找到了自己。

  背叛的恥辱和對強大的渴望,對薇安的渴求在來回的拉鋸著。

  于是,終究還是選擇了背叛啊。

  關于唐凌的情報,阿米爾一次又一次的偷偷傳遞給了安德魯,甚至艾伯...

  只是傳遞情報,沒有關系的吧?畢竟,安德魯私下給了他那么多資源,他嘗到了快速成長的喜悅。

  他在計算著,應該快要超過唐凌了吧?在這樣的想法中,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所以,到最后...關于戰術移動盤的事情被提了出來。

  他必須配合。

  “放心,唐凌不會死的。但他的身份有巨大的問題,所以他會被俘虜。”

  “但是他很狡猾啊,一個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會讓我們增加俘虜他的幾率。”

  “嗯,你問為什么不直接動手?不不不,安全區遠比你想象的復雜,不是隨便就能帶走一個什么人的。唐凌身邊是有保護的,不然你想想蘇耀?”

  阿米爾被說服了,唐凌如果被俘虜,那么....

  阿米爾偶爾也會想起猛龍小隊那些溫暖,他騙自己,等著自己強大了,再彌補唐凌吧。

  至少,不是因為薇安,不是因為長久以來被壓制著,自己不會這樣做,自己沒有不喜歡唐凌。

  但...為什么是這樣的結果,為什么死去會是薇安?為什么那個有問題的戰術移動盤會莫名其妙的被分給薇安?

  還是!自己親手遞給她的!

  一滴淚,從阿米爾的眼角滑落,他的呼吸變得輕柔起來,身體也變得開始沒有感覺。

  他的記憶想要永遠的停在那天早上,第一縷陽光破開云層的那一霎。

  “你又猜對了,這小子竟然真的選擇回去了希望壁壘。”蹲在蘇耀的旁邊,一個男人反復的玩著手中的蝴蝶刀,看著廢墟戰場那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看著走在前方唐凌的身影,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我沒有猜對什么?我只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戰場的情報,才肯定這小子會這樣做。”蘇耀的神情沒有變化,但深邃的目光之中卻流露出一絲遙遠的追憶。

  “這樣做...嗯...”那男人手快速的一甩,‘啪’的一聲蝴蝶刀完美的閉合在了一起,被他插入了腰間。

  “這樣做至少證明了一點,他就是那個瘋子的兒子。你認為,那個瘋子如果還活著,他會怎樣做呢?”蘇耀從衣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煙點上。

  “對,這才是首領的作風。只是,我們曾經老是跟著首領犯傻,現在又要跟著他兒子犯傻嗎?在關鍵時候,總是不能做出最理智的決定嗎?逃跑不才是最好的選擇嗎?我很懶...我不想戰斗啊。”男人口中抱怨著,站了起來,說著不想戰斗,但拳頭卻被他捏的劈啪作響。

  “理智的決定是什么?”蘇耀吐了一口煙,臉上流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才接著說道:“讓這臭小子鬧吧。鬧得越大越好,這才是他最好的出場方式,對這個世界宣告‘我來了’。不然,你以為這一次昂斯家族能夠隱瞞住他的身份?”

  “這樣啊....”那男人臉上也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挺刺激的。我很想知道,當這個小子正是登場時,某些家伙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哈哈哈...”

  說完,他忽然望向了蘇耀:“狂獅蘇嘯,你是不是已經寂寞了很久?你的拳頭是不是喊著我在渴望著鮮血?”

  “狂獅,你也在期待著歸來嗎?”

  “不,我只是負責迎接,迎接著這個小子重新走上曾經那個瘋子,走過的路。”蘇耀望著天空,發現記憶真的是遙遠了,因為一個新的輪回又開始了。

  世界總是在生生不息,某一些火種也一定會重新成為燎原大火。

  考克萊恩身上的盔甲還帶著血污。

  一個90歲的紫月戰士,一個很多年沒有出手過的老人,在這一次的戰場上重新證明了他的榮耀。

  他的孫子艾伯帶著紫月戰隊深入地下了,而他則帶領著部隊圍殲了地面戰場上的地底種族。

  一個都沒有放過,他親手斬殺了整整七十個地底種族。

  希望壁壘在沸騰著,呼喚著考克萊恩的名字,而有的人則在心底冷笑,等一下會呼喚的是不是‘艾伯’的名字。

  昂斯家族的虛榮心真是強大啊,得了實際的好處,還要得到盛大的名聲。

  仰空臉上始終帶著嘲諷的笑容,冷漠的站在人群中,這樣想著。

  但當他看見從地底歸來的紫月戰隊越走越近時,心底卻漸漸的緊張疑惑了起來。

  為什么走在前方的似乎是猛龍小隊的成員?

  仰空盡管想裝作漠不關心,但還是忍不住幾步上前,來到巡邏之地的邊緣,搶過了身旁一個偵察戰士的望遠鏡,望向了那一支回歸的隊伍。

  走在前方的是唐凌!

  唐凌沒事,仰空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可下一刻他就發現了唐凌懷中抱著一個人。

  那...那是薇安!她死了嗎?

  仰空的心中浮現出一絲微微的難過,這個安靜溫柔的女孩子戰死在了地底?還有奧斯頓,他身上背著的是,是阿米爾?

  阿米爾還活著嗎?他也戰死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仰空的心底開始不安,劇烈的不安,只因為在望遠鏡中清楚的照出了唐凌的眼神。

  這眼神似乎蘊藏著毀滅的火焰,讓人心驚膽戰。

  仰空甚至不敢再看,有些無力的放下了望遠鏡,他發現他聰明的大腦都快要轉不過來了,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他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片茫然的感覺。

  “沃夫,唐凌竟然回來了。”佐文站在沃夫的身旁,看著廢墟戰場上回歸的隊伍,看著走在前方的唐凌,吃驚的說了一句。

  沃夫背著雙手沒有回應,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該死的蘇耀不帶走他?蘇耀沒有任何的行動?他就那么遲鈍?我們分明就冒險通知了他...”佐文沒有說下去了。

  而沃夫突然轉頭,望著佐文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蘇耀,你有感覺嗎?”

  “什么感覺?”佐文詫異,這個時候沃夫在想什么?不關心唐凌的問題,竟然詢問起了關于蘇耀的事情。

  “熟悉的感覺。”沃夫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后再接著說道:“其實,我早就有所懷疑了。如果我對蘇耀的感覺是對的,那么我的懷疑也是對的。”

  “我很慶幸我是對的,所以我提前對唐凌釋放了一個善意。”沃夫似乎對自己做的事情非常驕傲,他慢條斯理的從辦公桌上拿過了一支雪茄,開始精心的修剪起來。

  “沃夫,我有些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唐凌不過是17號安全區里,那份名單中最受重視的一個。我們只是為著能多一個火種,要力保下他,可你的表現卻越來越超出我的意料...”佐文的臉上盡是疑惑。

  沃夫將手中的雪茄轉著圈,精心的點著,然后抬頭看向佐文:“我覺得17號安全區接下來,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亂成一團。”

  “然后,你這個人從來都不重視細節的嗎?他姓唐...”

  “MD,姓唐怎么了?姓唐的很多,他...姓唐?”佐文一下子愣住了。

  盡管之前的暴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但從地底歸來的紫月戰士們還是全身濕透。

  在地底被烤干的內服,再一次濕淋淋的貼在身上,讓人有一種黏膩的不適感。

  因此,他們顯得沉悶了一些。

  讓原本在希望壁壘歡呼的所有人,心中開始有了一絲不安,難道地底行動失敗了?

  不然中間怎么會有一個顯得有些沉默悲傷的小子,抱著他隊友的尸體?

  可在這時,艾伯忽然站了出來,只是一瞬,就站在了一堆箱子上,他亮著傷口,帶著一股不辱使命的模樣,對著所有人高呼道:“我們勝利了!”

  ‘嘩’的一聲,人群開始歡呼,而艾伯對身旁兩個他的心腹使了一個眼色,準備開始述說他的光榮事跡。

  站在人群之中考克萊恩也整理了一下頭發,邁著鄭重的步伐走向了艾伯,按照劇本,他此時應該上前擁抱他英雄的孫子,然后爺倆一起接受人們崇敬的目光,崇拜的歡呼。

  在這時,只有少數人注意到了唐凌,注意到他默默的走上前,走到了主戰通道的中央,慢慢的放下了薇安的尸體。

  “我要一個交代。”唐凌開口了。

  但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歡呼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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