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蟲,婊子養的小臭蟲!!”
“你特么永遠都是臭蟲!!”艾伯全身顫抖的厲害,說不上是因為憤怒,怨恨,妒忌,還是畏懼?
他此刻已經完全不能平靜了!
那種死亡隨時都會降臨的恐懼折磨著他,在這種折磨之下,再想想長青藤聯合學院,再想想遠大的前程,各種復雜的情緒就會加劇,讓他如何冷靜?
另外,唐凌的天才無疑也讓艾伯如同吞了一顆毒藥。
他一向自視甚高,可他內心還是有一件不能提起的自卑往事。
他原本不應該在這個窮鄉僻壤一般的17號安全區長大的,他應該在他母親大人的身邊,享受母親更加強大的家族所有的資源。
可是,他被看不起,他沒有資格。
那邊家族的原話是:“這孩子,不夠家族培養的資格,天賦太差!”
天賦差?這個詞語用在自己身上是多么的可笑。
他的天賦怎么就差了?接近五星天賦的基因鏈潛力,還有一個雖然偏門,但并不是完全廢材的天賦。
他不服。
但事實容不得他不服,在當他見識了他的同齡人,他的表親們耀眼的實力以后,他只能縮起來當一個‘鄉下’小子了。
也只有留在17號安全區,他才能找到一些自尊和平衡。
所以,他妒忌所有的天才。
他曾經請求過萊諾將他的匕首絕技傳授給自己,想起來那一次,萊諾答應的十分勉強,并且說過他只演示10次。
無疑,既然答應了,萊諾是不敢敷衍的。
在講解清楚了原理以后,萊諾也慢動作分解了10次給艾伯看,可惜的是艾伯沒有學會。
至今為止,艾伯都沒有學會,盡管他也時常悄悄練習,感覺有了一些成果。
唐凌,為什么唐凌就能學會?為什么?!如果,自己有他那份天賦,在母親大人的家族應該享受什么樣的待遇?
艾伯有些痛恨自己,現在還在想著這些事情?他無法平息內心的折磨,他站了起來,將房間中的音樂調到了最大聲。
他只有幻想,幻想自己是那個他崇拜的男人,陷入深深的幻想,整顆心才會慢慢安靜下來。
可惜的是,現在連這首音樂,也成了折磨的曲調,因為那個男人竟然是...
這件事情已經肯定了,艾伯臉上流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結束了。”唐凌抓起了最后一個頭顱,擺放在了三樓的大廳。
不用懷疑,在昂斯家族中,越是上層的人,罪惡就越深。
唐凌甚至發現了一本有趣的日記,隨便翻閱了一下,就發現了無數骯臟的事情,牽涉到昂斯家族的很多成員,他們竟然還販賣人口。
販賣17號安全區,聚居地出生的嬰兒。
這個家族的基因里就沒有一絲善良嗎?唐凌擺放好了最后一個頭顱。
第73人。
然后,盯著大屏幕將這些罪惡的頭顱一個一個的踩爛。
怎么樣的侮辱都不過分,他們不配得到死者的安寧。
然后,唐凌提著自己的戰刀,朝著四樓前行。
還剩下幾個呢?原本應該是六個,但是他在二樓發現了一具被捏爛的尸體,想必是蘇耀叔用來立威的。
所以,只剩下了五個。
其中就包括了艾伯和考克萊恩。
殺了艾伯,徹底了結薇安和阿米爾的仇恨。
殺了考克萊恩,結束這一切吧。
唐凌的內心涌動著莫名的情緒,他需要回想婆婆的雙手,妹妹的味道,蘇耀的腳踢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和猛龍小隊相處的溫馨,才能壓制住這些殺戮帶來的負面影響。
因為殺戮,永遠都不會是他的內心依托,他恐怕永遠也不能沉溺在殺戮帶來的掌控感中。
‘啪’,唐凌站在了四樓最后一層階梯。
身體還沒有站穩,兩道身影就從兩個方向朝著唐凌攻擊而來。
這是蘇耀叔規則允許的最大范圍,最后在掙扎的昂斯家族一定會利用起來。
“這就開始了嗎?”唐凌的身體后仰,巨大的制式戰刀幾乎貼著他的臉劃過,帶起一道冰冷的風。
但這個時候,就算身體后仰,唐凌還能踢出一腳,將另外一把砍向他的制式戰刀一腳踢開。
就是這樣的怪物,永遠都判斷準確,永遠都是巔峰式的戰斗意識。
考克萊恩鼻子上掛著一副眼鏡,手中捧著一本寫著‘絕密’的小冊子,冷漠的看著這場戰斗。
他想要知道唐凌還有什么底牌未使出?
如今看來,一切都在他的判斷之內,應該沒有別的底牌了吧?除了那個狀態。
嗯,那個狀態....他不會成功的。
想到這里,考克萊恩低頭,冊子被反復閱讀的那一頁上記載著幾行簡單的字。
唐風——天賦不詳,疑似‘復制’天賦,疑似‘目力’天賦,疑似‘領悟’天賦。
但據本人流傳出來的信息,其只承認有‘精準’天賦。
‘啪’的一聲,考克萊恩合上了冊子,他絕對不會相信那個曾經站在世界之巔的男人只有一個精準天賦。
那是多么垃圾的天賦?能夠溝通自然之力中的任何一項嗎?能夠增加智慧和領悟力?還是能夠反哺自身?更別提,更加高級的,那種稱之為法則天賦的能力,就比如說空間天賦。
精準天賦是什么?在考克萊恩的理解里,從萬千個例子中,都證明了它只會讓人更擅長遠程攻擊,僅此而已,算是垃圾中的垃圾天賦。
“唐凌?他暴露了唐風的秘密,他們父子都應該是領悟一類的天賦。很強的天賦啊,可惜絕對不是人們妄想的‘復制’天賦。”考克萊恩自言自語。
如果真有復制天賦,這天下所有的強者只怕都沒有了活路。
想到這里,考克萊恩鎮定的拿起了放在煙缸邊緣的雪茄,又吸了一口。
他就是如此謹慎的人,一邊覺得唐凌只有風系天賦,一邊又在查閱著資料,密切的觀察著唐凌。
然后終于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此時的畫面中,兩個夾擊唐凌的紫月戰士快要落敗了。
實際上,就沒有得勝的可能,唐凌的基礎能力絕對達到了三階紫月戰士的能力,這兩個還不到二階的家伙能支撐幾何?
他們根本就不比萊諾強大,能在四層居住,無非也是因為出生高貴,是昂斯家族和別的家族聯姻下的子弟。
可悲的昂斯家族啊,自己辛苦精英了那么久,最終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三階紫月戰士。
煙霧氤氳在考克萊恩的房間中,他根本就不會為唐凌此時的狀態吃驚。
他只是在計算著時間,計算著唐凌究竟是以何種方式,陡然提升了那么多?然后什么時候會結束?結束后負面影響是什么?
就是這樣短暫思考的間隙,又是兩顆頭顱飛起。
昂斯家族再次覆滅二人,頭顱被擺放在了四樓大廳。
接著,下一個。
但很快,唐凌就吃驚的發現,這個家伙,在17號安全區遠近聞名的小白臉,紈绔子弟竟然被活生生的逼瘋了。
他在自己的床邊,地下尿了一灘又一灘,摟著一只驚恐無比的寵物貓,不停的叫著‘媽媽,媽媽’。
唐凌走上前去,掰開了他的手,放走了那只無辜的寵物貓。
這也許是這個罪惡的昂斯家族為數不多的干凈生物了,而那個瘋狂的小白臉被搶走了貓,開始不要命的捶打著,撕咬著唐凌,大聲的喊著‘你還我媽媽,媽媽要陪著寶寶睡覺的。’
這是什么惡心的對白?唐凌嫌惡的皺眉,刀揚起,直接結束了這讓人反胃的話語。
真是巧啊,這四層留給他的最后一個竟然是艾伯,他很想知道,艾伯會用怎么樣的表情迎接他?
‘澎’的一聲,唐凌踢開了最后一扇大門。
盡管只是住在四層,但艾伯的大門都與眾不同,鑲嵌著純金打造的花紋,他畢竟是繼承人。
然后,唐凌看見了艾伯。
他沒有穿制式盔甲,或者任何的盔甲,也沒有拿任何的武器,他只是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正對著大門,帶著怪異的笑容看著唐凌。
房間中回蕩著一首前文明的音樂,唐凌當然能聽懂,這是他會的幾門語言之一。
實際上,17號安全區所講的話語,也是以這門語言為基礎發展起來的一種語言。
艾伯對于唐凌的到來,視而不見,他只是沉迷的哼著這首歌。
他玩紙牌如深深冥想他打牌從不遲疑 他打牌并非為了金錢”
唐凌站在門前安靜的聽著,而艾伯忽然停止了哼唱,望向唐凌:“聽著這歌詞,你會想到什么?”
唐凌皺眉,但他并沒有急著動手,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需要觀察。
而艾伯也似乎并不在意唐凌是否會回答,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會想到,這是一首屬于男人的音樂。”
“我聽了它上千遍,一萬遍?我真的是如此認為!一個男人運籌帷幄,一個男人熟悉一切的游戲規則,他看透了一切,他是如此駕輕就熟的掌控著。”
“可是,這些最終都無法觸動他的內心。”
“你聽聽是不是如此?我明白黑桃如士兵手握的利劍,梅花似戰場轟鳴的炮槍,這藝術般游戲里,方塊便若到手的金錢....”
“但最終,But
“是不是很有趣?因為你會忍不住想要探究,一個凌駕于一切之上,無法被金錢,權勢,勝利打動的男人,他的內心到底是怎么樣的?是如何的強大?最終是什么才是他內心城堡內珍藏的柔軟?”
“而且探究的久了,你非常想要成為他。哪怕只是表面,表面那個視一切只是游戲,認真的玩下去,卻不被束縛的男人。”艾伯一口氣說了很多。
唐凌的臉色平靜:“嗯,說得很好。”
“不,并不好!因為這首歌代表著一個男人最深沉的內心,但這個世界有幾個男人配呢?反正我不配,所以我只有常常聽著它,去幻想。”
“唐凌,你想要知道一個秘密嗎?”艾伯站了起來,他甚至有心情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唐凌不言。
“這首歌,是曾經一個英雄,大英雄最愛哼唱的歌。那個時候,我還小,我唯一記得的一幕是這樣的。”
“17號安全區陷入了危局,一群壞蛋,一大群兇獸,要覆滅了。”
“一個男人帶著一群人,不多的一群人,就五十個,六十個?我不太確定,然后解決了這場危局。”
“我自然無法忘記他在戰場上的英姿,但我更無法忘記的是他站在一堆尸山下,然后慢慢蹲了下來,他竟然走神了。”
“當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走神?甚至讀不懂他那個時候的眼神,我只是被父親舉著,崇拜的望著他,聽著他口中一直哼著一曲調子,記住了那一句歌詞——But
艾伯說到這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歪著頭望著唐凌:“有趣的故事,對不對?你想要聽下去嗎?一個秘密。”
“你說完了?”唐凌一步一步走近了艾伯,長刀揚起,直指艾伯,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想聽任何秘密。”
“我不用這個秘密來換取我的生命,我會直接去死。我只有一個要求,留著我完整的尸體,我不想讓我的母親看見我尸體時太傷心。這樣,你也沒有興趣?”艾伯有些慌,他拿著酒瓶倒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不想聽,戰斗吧。”唐凌的態度很堅決。
艾伯嘆息了一聲,將第二杯酒一飲而盡,然后從衣服中慢慢的掏出了一把手槍。
實際上,以現在唐凌的速度,手槍很難對他產生太大的威脅了,原本不是頂級的槍手,就難以保持精準,更何況根本無法捕捉目標。
一擊不中,就等死吧。
“拿它和我戰斗?”唐凌臉上帶著嘲諷?
艾伯卻說道:“我絕對相信你是一個恪守諾言的人,寫著秘密的那張紙就放在我的書桌上,留下我完整的尸體。”
說完,艾伯不等唐凌說出任何一句話,反手一槍直接對準自己的心臟,干脆的開槍了。
是一支沙漠之鷹,它射出的子彈威力不言而喻,前方或許只是一個簡單的彈孔,但后背卻會留下碗口大的疤痕。
艾伯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就這樣干脆的自殺了?不要懷疑,就算是二階紫月戰士,就算是天賦偏防御的紫月戰士,在這樣距離下,對準心臟開一槍,也不可能活下來。
槍械的威力是值得尊重的!對紫月戰士威脅不大的原因,只是因為速度和神經反應能力而已。
唐凌看著艾伯,臉上卻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
他慢慢的踱步到了艾伯的尸體旁邊,腳尖輕輕一挑,艾伯的尸體就翻了過來,后背的傷口有些慘不忍睹。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身體也開始慢慢的僵硬。
留給唐凌的選擇無非就是能否給他一個體面的完整?然后直接去看一看那個秘密,其實并不虧本,反正唐凌最后打算一把火燒了這棟大宅。
但是,唐凌并沒有前去書桌,而是在艾伯尸體的旁邊坐了下來,這里是一個吧臺,吧臺上還放著艾伯剛才打開的酒。
唐凌并不是什么斯文的人,直接拿起這瓶酒,灌了一大口。
他其實不想耽誤時間,他也需要一點兒酒精來平復內心某種復雜混合著抗拒的情緒。
“知道你為什么不如安德魯嗎?”唐凌放下了酒瓶,在自言自語,死去的艾伯當然不可能回應唐凌。
“因為,安德魯比你出色的不僅僅是腦子,還有他更像一個男人,他至少知道無法逃避的時候,敢和我堂堂正正的一戰。”
“然后,他更清楚,小聰明和大智慧間的區別。大智慧是逼得敵人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就比如最后,我沒有再繼續傷害安德魯的伙伴,甚至沒有計較亨克的離去。”
“小聰明就如你啊。”唐凌說話間,B級合金的長刀放在了艾伯的后頸,卻離著艾伯的后頸還有一定的距離。
唐凌不再說話了,他停頓了一秒,忽然間長刀直接的斬下,艾伯的頭身瞬間分離。
但大腦的意識不會因此中斷,在這一刻艾伯竟然睜開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唐凌。
唐凌輕蔑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給過你戰斗的機會,但機會往往只有一次。所以,這一次你直接去死好了。”
“你以為你說了一半所謂的秘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一定會去看那張紙,然后當個恪守諾言的人?反正我也不虧?”
“不。首先,我討厭你口中的秘密。第二,我很討厭別人和我玩心理游戲,更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你的布局一點都不精彩。”
“最后,你一定有疑惑,我為何看穿了你?嗯,我不會告訴你的。”唐凌說話間,走過去提起了艾伯的頭顱,此時艾伯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但唐凌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房間中繼續聽著那一首沒有放完的音樂。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著頭一直沉默著。
當最后一句歌詞唱完,他走過去,拿起了唱機中的黑膠唱片,毫不猶豫的掰碎了它。
接著,他提著艾伯的頭顱直接走出了房間,至始至終都沒有去到書桌之前。
蘇嘯望著天空,神情有些傷感,表情卻有些嚴肅。
他‘看見’了一切,他也理解唐凌的所作所為,只是這結果還是被預料到了啊。
“這一生我其實活得挺失敗,我想我的兒子長大后會怨恨我。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能理解我吧。”唐風很少傷感,但這一次他想笑,目光中卻透著深深的難過。
“我能為你做一些什么呢?我的兄弟?”蘇嘯依舊望著天空,但他的心中沒有答案。
除非欺騙,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他能欺騙唐凌嗎?不能,而且這小子也不會被欺騙。
這世間的事就是如此不美好,往往終其一生,看透了一切的榮耀,權力與欲望時,卻等不來一個諒解。
看看吧,最后的時刻,才知道心中要的非常簡單,解開遺憾,追尋原諒...如同回到了初生,不被欲望蒙蔽的時候。
但時光又哪里回得去?
然后,自己的女兒會原諒自己嗎?
蘇嘯不敢再想,不要說女兒,就算和自己有一段露水情緣的羅娜也不會原諒自己吧?
好吧,不原諒也就算了,到死之時,只能做到看透放下。
戰斗,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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