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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魔教來勢洶洶,去時匆匆。

  他們還不敢盲目撤退,以免遭受敵人反攻追擊。

  三大分舵的兵馬,集結一處,匯聚在教主身邊,一起離開金頂華嚴寺。

  是等穩住陣腳后分散返回各自疆域,還是一起回援魔教總壇,要等教主命令。

  身后,磅礴震撼的昊天劍光再次沖天而起,魔教眾人也看在眼里。

  大家都壓力巨大。

  唯有天空中緩緩而行,不曾撇下他們獨自離開的六龍車架,讓魔教眾人略微心安。

  但這場虎頭蛇尾的撤軍,讓魔教上下士氣低落。

  “拖延速度。”刑天護法洪巖望著后方的昊天劍光。

  那恐怖的光柱,不緊不慢,徐徐跟著魔教眾人。

  劍閣閣主的存在,連魔教也不敢輕視。

  可以想象,會有其他正道中人跟在閣主身旁。

  有這樣一支追兵,魔教這邊就無法放心撤退,快速回援總壇。

  對方也不逼迫太緊。

  就那么不遠不近跟著。

  “陰謀變陽謀,雖然知道對方瞞天過海的真相,但卻仍然被絆住腳步。”一旁的魔教七長老上官松徐徐說道:“劍皇不急,雙皇彼此牽制,對他們有利。”

  洪巖頷首不語。

  上官松抬頭看那浮在空中,六龍背負的宮殿。

  “若非他好大喜功,先挑戰劍皇,然后又盲目攻打蜀州,本教怎會陷入這般危機?”

  上官松連連搖頭:“強攻蜀州,落入敵方算計,先機盡失,令圣域總壇陷入危機不說,蜀州這邊也落得個虎頭蛇尾的結果,折損本教威望和士氣。

  年少輕狂,傲慢無度,任人唯親,徒恃武力,他根本不具備一教之主的才具,只是徒有匹夫之勇的狂人。”

  洪巖說道:“亡羊補牢。”

  上官松言道:“他倒是想亡羊補牢,就怕來不及,現在只能希望大首座和天王可以支持住。”

  老者目光幽深:“大首座此次如果能力挽狂瀾,在教內的威望,便可能后來居上。

  正趕上我們這位教主行差踏錯,險些使本教萬劫不復。

  兩相對比鮮明,我等說不定大事可成,能改天換地,撥亂反正……”

  “三皇制衡。”洪巖說道。

  “沒錯,所以眼下雙皇互相牽制的局面,未嘗不好,能牽制劍皇,就是他最大的作用。”上官松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后輕聲說道:“何況,他眼下有可能是外強中干,硬充好漢,老朽懷疑,他跟劍皇第一戰的傷勢,根本沒有康復,可惜現在除了金剛,又多個蕭云天,否則我們或可試探一二……”

  洪巖眉頭皺緊,正待說什么,又閉上嘴。

  上方六龍車架,教主隨身侍從來傳他們二人去見教主。

  洪巖、上官松來到大殿內,就見祝融護法張天恒等其他魔教高手也都到了。

  陳洛陽高居座上,掃視下方眾人:“這一仗,前半程告一段落,現在該開始后半程了,你等立即挑選各自手下精兵強將,脫離大部隊,假撤退,真埋伏。”

  魔教眾人聞言,神情各異。

  張天恒面現振奮之色:“早看跟在身后的那群吊靴鬼不爽,就等教主您的命令呢,您放心,我立即帶人趕到前面設伏,只等他們過來,給他們收尸!”

  “不是前面。”陳洛陽說道:“是迂回繞一圈,去他們后面。”

  “后面?”張天恒一怔:“您是指,他們和金頂之間?”

  眾人聞言都愣住,繼而想到了什么,紛紛看向自家教主。

  “不錯,在他們回援金頂的路上。”陳洛陽肯定了手下們的猜測。

  上官松脫口而出:“他們回援金頂,那即是說金頂已經落入本教之手?”

  他環顧四周。

  先前攻打金頂的魔教高手,基本都在這里。

  還包括身形籠罩流風中,那位神秘的護教左使蕭云天。

  正道中人追擊出來,但金頂那里肯定還有強者留守才對……

  洪巖同上官松面面相覷。

  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瞳內的震驚。

  其他人,包括蕭云天也都驚訝的看向陳洛陽。

  陳洛陽淡淡一笑:“本座說過要蜀州,那它就是本座的。”

  …………

  魔皇退兵,劍皇率人銜尾追擊。

  金頂之上,硝煙終于散去。

  “接下來,便是收復失地,掃蕩殘余魔教妖人,將整個蜀州重新納入掌控。”

  夏朝趙王意氣風發:“魔教妖人,大多要和陳洛陽那大魔頭一起回援魔域總壇,就算不回去,也只能退回魔域地界固守,蜀州他們必然留不住了。”

  華嚴寺主持心燈禪師雙掌合十:“南無阿彌陀佛,趙王殿下暫代蜀州牧,實乃蜀州萬民之福。”

  趙王笑吟吟說道:“大師客氣了,本王不過暫留蜀州,恢復民生,華嚴寺乃蜀州正道中流砥柱,為蜀州前程,相信我們能合作愉快。”

  兩人正談話間,一個老僧飄然而至。

  卻是清涼寺明鏡長老。

  “心燈師兄,趙王殿下。”明鏡長老神情略微凝重:“五色堂的宋堂主,有些不妥。”

  心燈禪師和趙王表情也都嚴肅起來:“怎么說?”

  “他欲離開金頂,收拾行裝卻磨磨蹭蹭。”明鏡長老說道:“而且貧僧發現他除了明面上聯絡其麾下五色堂外,更暗中聯絡其他人。”

  心燈禪師雙掌合十:“蜀渝相連,老衲自問對宋堂主還算熟悉,其人外和內剛,野心勃勃,一心壯大五色堂,實難想象他會甘心臣服于魔教供之驅策,想不出魔皇能用怎樣的珍寶就打動他。”

  趙王沉聲道:“五色堂四面都是強人,一直把宋倫鉗制在渝州,這次有可能是宋倫自己想占據蜀州,聶三先生他們隨閣主一起追擊魔皇,眼下金頂空虛,宋倫如果聯絡了外援,未必沒有機會。”

  他看向兩個老和尚說道:“不管什么原因,蜀州不容有失,我們先把內部隱患排除。”

  明鏡長老說道:“怕驚動他,貧僧一人,方才沒有輕舉妄動。”

  “我們一起過去。”心燈禪師說道。

  三大高手,當即一同前往五色堂堂主宋倫的住處。

  宋倫遭受三人圍攻,面沉如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照宋某看,是你們想除掉宋某,吞了我五色堂在渝州的基業吧?”

  趙王哼了一聲:“勾結魔教,死有余辜!”

  宋倫其實說中了他大半心思。

  不過勾結魔教顯然是個好筐,什么罪名都能往里面裝。

  三大高手一起圍攻,宋倫漸漸不支。

  先前同魔教一戰,他本就負傷。

  此刻一著不慎,當即被明鏡長老一記禪杖打在背心,吐血倒地。

  趙王打算上去給他最后一擊。

  突然,他身側亮起一抹詭異幽暗的劍光。

劍光無聲無息  刺客似虛似幻。

  趙王猝不及防,勉強應變抵擋。

  但對方劍意凝結成一條人面蛇身,通體赤紅的怪龍。

  怪龍睜眼時,普天光明,即是白天。

  閉眼時,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晝夜時光,這一刻仿佛顛倒混亂。

  趙王感覺自己的速度變得無限慢。

  而對方無限快。

  若是正面對敵全神戒備,或還可能抵擋。

  但現在遭遇突襲,被對方劍意侵襲,卻難以掙脫。

  霎時間,鮮血飛濺。

  趙王重傷跌退。

  他抬頭望著那個刺客:“魔教三十六密傳,幻魔身法,還有燭龍劍?你是‘九陰幻劍’劉思?”

  女刺客二十來歲年紀,容貌秀美,看上去溫柔嫻雅。

  她微笑說道:“你也可以叫我青龍一。”

  變起肘腋,心燈禪師也是一驚。

  他正要援護趙王,忽然背后劇痛!

  心燈禪師嘴角溢血,難以置信的回頭。

  明鏡長老手持禪杖,神色平靜。

  “她是青龍一。”明鏡長老靜靜說道:“貧僧是龍一。”

  心燈禪師臉色連續變化:“魔教青龍殿外三條龍,久仰大名,可老衲怎么都料不到,明鏡師兄你竟然也被魔教收買。”

  江湖傳言,魔教青龍殿里有青龍七宿、十八龍爪、一百零八龍鱗。

  而在殿外,卻還有三條龍。

  全是名門耆宿強者,平時在自家勢力仍舊道貌岸然,卻已暗中投身魔教。

  明鏡長老神色淡然:“佛渡不了眾生,為眾生計,唯有另尋真理。”

  “老衲無心與明鏡師兄辯論。”心燈禪師苦笑著看向軟倒一旁的宋倫:“只可惜聽信你謊言,對不住宋堂主。”

  宋倫冷哼一聲。

  明鏡長老則微笑道:“你們三個,我們兩個,貧僧不得不用計,心燈師兄請勿見怪。”

  青龍第一宿劉思則持劍上前:“心燈禪師不必惋惜,反正你們三人都是一個下場。”

  “老衲不這么認為。”心燈禪師說著,雙掌猛地一合:“這里,是金頂。”

  在他頭頂,佛門武道禪意,凝結為巨大的佛燈,照亮四方。

  受他影響,整個金頂的佛光,重新明亮起來。

  道道佛光加持,龐大的金頂佛燈猶如山岳一般,籠罩心燈禪師、趙王還有宋倫三人。

  劉思的劍,明鏡長老的禪杖,都被佛光阻擋。

  “老衲反擊無力,固守待援,尚可支撐。”心燈禪師雙掌合十說道。

  但就在這時,他背后再受重擊!

  來自佛光護法的內部。

  頭頂佛燈,瞬間黯淡。

  心燈禪師艱難轉頭。

  宋倫淡淡說道:“大師,得罪了。”

  說罷,第二拳落在心燈禪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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