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被參謀喊醒了,然后迅速來到了指揮室。
她接過了通訊參謀遞來的羊皮紙,同時問道:“確認對方身份了嗎?”
通訊參謀回答:“報告司令,對方身份已經初步確認無誤,來訊同時還帶有需要您確認的密語。”
他們前不久剛靠假通訊把魚人給坑得大敗,現在在提防著魚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且查爾斯他們因為軍情緊急而越級上報,這并不符合條例要求,所以任何小心謹慎都不過分。
伊麗莎白接過羊皮紙看了起來,抬頭第一行就是查爾斯的密語。
所謂的密語就是只有伊麗莎白和查爾斯才知道的事情,來訊內容一開頭就寫著“夢境,挨打。”
伊麗莎白的嘴角抽了一下,當初查爾斯在夢境里喊她“平原精靈”結果挨了她一頓打的事情只有他們兩個和萊芙、尼古拉二世知道,所以對方是查爾斯無誤了。
魚人那邊一說要談判,特別是那沒多少誠意的談判條件一開出來,精靈這邊就知道他們在放煙霧彈和拖延時間。
正好精靈這邊也需要時間進行村莊堡壘化的建設,所以兩邊就不約而同地虛與委蛇起來。
為了讓魚人以為精靈這邊上當了,伊麗莎白甚至不惜拋出自己的外公來擋槍。
當然了,這是某個流言給了他靈感,可是流言的源頭已經不可查了。
此時墻上掛上了榴蓮城地區的地圖,敵人的坐標已經標記在了上面。
由于小時候經常到榴蓮城找外公玩的緣故,伊麗莎白對榴蓮城西邊的地形可謂了如指掌。
她估計魚人的部隊是從林海南部的海岸登陸——那片地方懸崖峭壁很多,可登陸的地方極少,只有少數幾個河流的入海口方便登陸——然后在林海中北上,就是不知道他們要進攻的目標是榴蓮城還是榴蓮城以北的目標。
不過考慮到在林海里大規模行軍極其困難,所以對方的目標是榴蓮城的幾率很高。
但那也只是幾率高而已,并不代表敵人的行動必定會按著自己的想法來。
然后伊麗莎白的目光定格在榴蓮城西南部林海之中的一處地方久久未動,那個地方最適合打一場殲滅戰。
但是如何在不驚動魚人的情況下把魚人吸引進包圍圈,那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半個多小時后,她一咬牙一跺腳,舍不得孩子網不住魚,先問問查爾斯的意思再說。
分割線 “姓名。”
“古明地三鮮。”
今天早上外出偵查的魚人抓住了一個在樹上睡得正香的人類孩子,這個孩子一身破舊的裝備,隨身只戴著一副面具,還有一個裝著不少植物的背簍和一個磨得快報廢的皮包。
抓到俘虜的魚人斥候馬上把他帶到了正在全軍休整的營地里。
審訊他的軍官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樣子,他在羊皮紙上寫幾筆的時間里,另一只手就不停地在身上撓著。
“你怎么在這里出現?”那個魚人軍官繼續問道。
古明地三鮮老實地回答道:“我是紫藤學院的學生,為了賺錢交學費,所以就托精靈朋友讓我來這邊打工。前幾天我在榴蓮城接了一個任務,就是來林子里找幾種藥材。”
在微弱的弱智光環影響下,那個魚人軍官沒思考多久就認可了對方的說法。
他一邊寫一邊繼續撓癢,而古明地三鮮在那里繼續說道:“我在學校有個朋友也是魚人,她叫美莉緹,長得很漂亮的。不過她很兇,經常打我們。”
“哦?”那個軍官好奇地抬起頭來看了古明地三鮮一眼,“她的頭發是什么顏色的?”
古明地三鮮立即回答道:“白色的,和她腳上的一個顏色,她的眼睛是黑色的。老爺,您也認識她?”
那個軍官“呵呵”一笑,“我們海里的誰不想認識她呢?”
“她這么厲害?”古明地三鮮驚訝的問到。
那個軍官一邊撓著癢一邊說道:“如果你娶了她,這輩子就不用奮斗了。”
結果古明地三鮮打了個冷顫,“打不過她,而且我那么丑,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接著他又說道:“老爺,我看你身上老是癢癢,可能是被蟲子給下蛋了。我的背簍里有草藥,涂在上面就沒事了。”
“真的?!”那個軍官先是一驚,然后高興地問道。
現在軍營里幾乎全部的魚人都有這樣的癥狀,只是輕重層度不一樣而已。
“當然是真的了,這個我自己也在用,就是背簍里面那一把白色的長條的根。”古明地三鮮很誠懇地說道,“如果不及時用草藥殺死皮里面的蟲蛋,過幾天蟲子孵化了就會一邊吃肉一邊往里面鉆。”
那個軍官頓時冒出一陣冷汗,然后立即要古明地三鮮把藥拿出來。
不過他沒有失去警惕,他說道:“你先在自己身上試試。”
古明地三鮮拿著一根茅根一樣的草根,擦干凈了上面的泥土,然后挽起袖子,捏爛草根后涂在了左手手臂上的一片指甲大小的密密麻麻的紅點上。
過了半個小時,他涂了草根汁的地方已經不再打工。然后他使盡地撮了幾下,除了老泥外還撮出來一些白點。
“這些白點就是蟲子下的蛋了。”古明地三鮮說道。
那個軍官叫來了幾個士兵,讓他們也試試。
士兵們反應除了一開始有點火辣辣的感覺之外,那些地方很快就不癢了,然后他們也把蟲卵給撮了出來。
最后那個軍官自己也試了一下,發現這種草根果然有效。
對古明地三鮮的詢問剛才等待草藥生效時已經完成,他回答的答案基本上都是按著上一次被抓的時候來的,只是在一些細節上面優化了一下,魚人那邊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期間有魚人想摘他的面具,只是怎么都摘不下來,這才相信了他不小心戴上了受詛咒的面具的說法。
而他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也有很好的解釋,特別是那個不信邪的軍官倒了一點他皮包里的“惡臭野獸”藥劑在帳篷里面之后。
至于他的年齡倒不是什么大問題,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普遍現象。
然后那個軍官帶著他來到了主帥的營帳里面。
古明地三鮮沒想到,這支軍隊的統帥居然是一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女性。
一陣威壓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古明地三鮮頓時跌坐在地上,然后抱著頭哭蜷縮著身子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凱倫收起了氣勢,然后冷冷地說道:“只要你專心為我們辦事,我保證你能活著回去,而且榴蓮城里的錢財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知道嗎?”
“是是是!”古明地三鮮急忙點頭,“我一定好好干活。”
凱倫“嗯”了一聲,說道:“現在你去教我們的人采草藥。”
然后她一甩手,一顆小珍珠飛落在古明地三鮮的手上。
凱倫接著說道:“好好干,我是不會虧待你的,這是我先支付的報酬。”
古明地三鮮一邊鞠躬感謝,一邊跟著凱倫的侍衛走出了帳篷。
這種草藥并不難找,林子里很多地方都有,難的是要采足夠幾萬魚人所需的量。
查爾斯先教了十個魚人哪里有這種草藥,又該怎么從草叢中分辨出來,然后這些魚人又將這種方法傳授給更多的魚人。
就這樣,打入敵人內部的猹某人成功地拖延了魚人兩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