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說話就好。”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后查爾斯心中想到。
他一邊檢查著鱗甲上連接鱗片的金屬絲線，一邊回答道：“你們遇到了危險我就救你們，這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然后他聽到背后的女孩呼吸聲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一會，女孩說道：“為什么要救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唯一的親人妹妹也……”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再次從她的臉龐上滑落下來。
查爾斯收起了鱗甲，起身坐到了女孩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拍著她緊抓著毯子的手，說道：“你并不是一無所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女孩凄慘地說道：“還有我的身體，是嗎？”
“我這爛海帶一樣的身體你也想要嗎？”她看著查爾斯，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查爾斯一頭黑線，搖著頭說道：“你的身體是屬于你自己的。”
然后他鄭重地說：“你還擁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復仇。”
女孩的雙眼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下來。
“沒用的，我做不到的。”她垂著頭低聲說道，“我幾乎不會用魔法。”
查爾斯沒接話茬，他從旁邊拿起一套臨時做的衣物遞給了女孩，“你先穿上吧，雖然是用毯子隨便縫的，但也勉強可以穿。”
他的衣服女孩是穿不下的，所以剛才他拆了一條毯子，縫了一件麻包袋款式的衣服和圓筒一般的裙子給女孩穿。
鞋子的話就得出去了才能給她編一雙草鞋。
女孩愣愣地接過衣服和裙子，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類。
此時查爾斯沒穿鞋子，可以看到他的腳背上沒有魚人那樣的鱗片。
女孩在查爾斯的催促下穿上了衣服，同時查爾斯說道：“我這個人算是個濫好人，看到誰真正有困難的時候就會力所能及的幫一下。”
“據我所知，你們那邊像你這樣的女孩有很多。”
“你們的遭遇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所以哪怕你們是敵國的人，只要你們愿意被救贖，那我就會力所能及的救你們出來。”
“那么，你愿不愿意為救出更多的姐妹出一份力，愿不愿意和她們一起向把你們推向深淵的罪惡之首舉起復仇的利刃。”
女孩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上久違的衣服，一會兒后她問道：“我能做到嗎？”
“我不知道。”查爾斯搖著頭，“但是，我只知道去做了就有可能會成功，不去做就什么都不能改變。”
女孩想了一下，然后突然點了點頭，似乎下定了決心。
她突然展開雙手摟住了查爾斯的脖子，把自己的額頭抵在查爾斯的額頭上，然后祈禱道：“吾名蕾切爾，于此向海洋之神起誓，若吾面前之男子能助我復仇，吾必將……嗚……”
查爾斯把手抵在了這位名為蕾切爾的女孩毫無血色的嘴唇上，阻止了她的神誓。
把蕾切爾推開后，查爾斯認真地對她說道：“你不需如此……”
“那你為什么對我說這樣的話？！”蕾切爾突然歇斯底里地朝著查爾斯喊到，“一無所有、身如爛草的我值得你為我這樣做嗎？！”
“你不要我僅有的身體，那你想要什么？！”
“還是說你只是想通過花言巧語來阻止我尋死而已？”
查爾斯極其認真地對蕾切爾說道：“我是為了正義，施加于你們身上的惡已經超出了所有正義之士的底線。”
“這是你自己對自己的救贖，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在一旁協助。此事該怎么做，關鍵靠的還是你自己。”
“你要記住，如果你確定自己走上這條道路，那么你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同時也為了她們而活著。”
“如果你選擇逃避，我可以把你送到遙遠的地方過與這里無關的生活。”
“但是，請不要尋死。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活下去，必將看到罪惡之首被消滅的一天。”
蕾切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然后來到了妹妹的遺體旁，跪下后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她很想質問查爾斯為什么不回來早一些，那樣大家有用不著相約用布條勒死對方。
但是這樣的話她不可能說出口，這樣的念頭甚至讓她自己生出了深深的罪惡感。
在蕾切爾哭過之后，查爾斯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附近還有一座石洞，把她們暫時安葬在那里吧。”
蕾切爾微微的點了點頭。
在查爾斯一開始休息的石洞里，蕾切爾將五位女孩的遺體擺放在中央，查爾斯則把石洞的通風口和瞭望口全部封死。
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魚人們講究魂歸大海，未來蕾切爾或許有機會將她們帶回海里，到時候只需要從外面打破巖壁就可以了。
在蕾切爾與姐妹們做了最后的告別之后，查爾斯帶著她回到了剛才的石洞。
此時已經是深夜，查爾斯現在才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
他出行前從后勤部倉庫和指揮部的廚房里搜刮了不少東西，考慮到蕾切爾的身體很虛弱，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挨餓，他就用魔法自熱鍋煮了一鍋米粥，然后往里面加了兩個新鮮雞蛋打成蛋花。
在煮粥的時候，查爾斯對蕾切爾說道：“最近外面有不少要抓我們的人在四處搜查，我們得在這里住上兩三天，等風頭過了再離開。”
“后面你的工作我只有一點靈感，但是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展，不過你把身體養好是首要的。”
“我們離開后我會把你送到北邊，等下我會寫一封信說明情況，你帶著信會見到能拍板的精靈。”
“然后我會繼續盡量地救出你們受難的姐妹，然后把她們送到北邊。”
蕾切爾在那里一邊聽一邊點頭，“接下來我也會想想自己該做什么。”
她此時已經接受了查爾斯的建議，開始籌備起復仇的事情來。
正如查爾斯所說的那樣，雖然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弱小，但是只要運用得當，勢必將發揮出極其巨大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