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商隊在大草原上向東方駛去,猹某人駕著一匹老馬拉的車跟在商隊的最末尾,某鋼叉坐在他旁邊看著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沒想到你還會駕馬車。”某鋼叉說道。
“當初跟著商隊跑的時候我順便學了一下,跑一跑平地還行。”猹某人說道。
一陣北風吹過,漫天塵土瞬間籠罩了車隊。
猹某人沒有戴他的面具,他和某鋼叉一起只是用一塊厚厚的亞麻布面巾蒙住了臉,雖然呼吸有點困難,但勉強能把空氣中的沙塵過濾掉。
他們兩個在阿瓦隆城準備跟著一支商隊北上大草原的時候心血來潮地買了一輛二手馬車和一匹二手老馬,然后采購了一些普通生活用具和耐存放的水果當商品,以萌新商人的身份入了一支準備前往粟米城的聯合商隊。
說來也巧,那支聯合商隊里有位商人和查爾斯有過一面之緣。當初他在粟米城坑了亞度尼斯之后請圍觀商人喝酒,其中就有那位名為列支敦的商人和他的學徒。
不過那位列支敦只見過戴面具的查爾斯,所以沒認出鼻子回來了的猹某人。
商人們很注重前期投資,猹某人和某鋼叉這樣的萌新商人很快就被聯合商隊接納,雖然猹某人沒有言權就是了。
在那些老練的商人眼里,那些萌新商人就是一筆筆長線投資。
出門在外靠朋友,有時候來自朋友的一則消息就能讓自己大賺一筆或者逃過一劫。
就算是以后成了競爭對手,朋友間也不會趕盡殺絕,輸的一方退出該地區換個地圖重新開始就是了。
沒人能保證自己會一直贏下去,給別人一條活路也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猹某人說道:“別忘了,我家行商這么多年,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以后我家就算落魄了我靠著一輛馬車也能過得滋潤。”
“是不是馬車上還要有一個聰明的女狼人,一出場時不穿衣服那種?”某鋼叉問道。
“要不你cos一下?”
某人作死然后死了。
猹某人揉著恐怕骨裂了的肋骨,一邊給自己放治療術一邊指了指車后,說道:“我這有六條狼呢。”
某鋼叉回過頭看了看馬車上那六匹被捆得結實,又被餓得沒多少力氣的狼崽子,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它們?”
猹某人說道:“當然是到粟米城的時候找紅葉姐姐幫忙了。”
那晚猹某人被狼叼回去之后,他釋放“黑寡婦”把狼群中三十六匹成年狼都毒死了,現在那些狼的尸體都在他的儲物戒指里面,等著到了粟米城再賣掉。
這群冬狼大老遠跑過來,到了現在還剩下六匹實力不錯的狼崽子,弱的狼崽子都死路上了,所以猹某人就留了它們一命,準備按老規矩給它們焗個油后再賣掉。
一只毛色呈黃褐色的羚羊從枯草中跳了出來,后腿一瘸一拐的,估計是逃過了猛獸獵殺但是也受了傷,這種落單的傷員在野外也活不長了。
一支箭射在那羚羊的身上,準確地射中了它的心臟。
負責保護商隊的冒險者頭領魯瓦德收起了弓,然后策馬過去把他的獵物馱了回來。
魯瓦德來到猹某人他們的馬車旁,問道:“阿猹,你要一點羊肉嗎?”
這是他打到的獵物,所以他有處理的權力。
羊肉是肯定要的,猹某人他們還要吊著那些狼崽子的命呢。
“賣我一些內臟吧。”猹某人說道。
魯瓦德搖著頭說道:“那些內臟就不收你錢了,到時候你自己過來拿吧。”
他保護商隊多年,知道這些商人都是能省就省的人,猹某人這種看起來沒有多少本錢的人這么摳門不要肉只要內臟也在情理之中。
準備傍晚的時候,車隊在一座小湖邊停下休息。
只是原本水幾乎都是滿的小湖現在只剩下兩米多深的湖底那里還有巴掌高的泥漿,不少野生動物在里面喝水。
沒辦法,只有自己挖井取水了。
很快,馬車圍起來的營地中央就挖出了一口近三米深的水井,到了這個深度才有足夠的清水可以飲用。
某鋼叉打了一桶水回來,點起火堆在上面煮起了燕麥粥,并削了一些咸肉到里面。
一臉垂頭喪氣的猹某人走了回來,他在火堆旁坐下后郁悶地說道:“完蛋了,周圍的草都枯得能直接燒了,野蔥野姜什么的也都死光了。”
某鋼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鹵羊雜的計劃落空了。
沒有那些香料,清水煮出來的羊雜味道很重,所以魯瓦德才會把羊雜送給他們。
猹某人切了幾塊羚羊的肝后走到自己的馬車旁,分別解開六只狼崽子嘴上綁著的繩子,然后每只狼崽子喂上一塊。
就在兩人一起喝著燕麥粥的時候,某鋼叉問道:“現在草原這么旱,會不會出現草原大火。”
猹某人憂心匆匆地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曾經有過草原大火蔓延到南邊把楓林燒了不少的事情,這段時間恐怕會出現類似的事情。”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明年的蝗災。”
“那怎么辦?”某鋼叉問道,蝗災的危害她很清楚。
“吃蝗蟲唄。”猹某人聳了聳肩,“那么多年的蝗災都是這么過來的。”
“到了粟米城你可以關注一下,現在的粟米城肯定沒有雞肉吃,大家都在雞生蛋蛋生雞地提高雞的數量,然后明年放出去吃蟲子。”
“同時明年春天吃蝗蟲的野生鳥類吃得好了下蛋數量和雛鳥存活率會提高不少,這樣到了夏天雛鳥出巢了又是一支吃蝗蟲的生力軍。”
“如果天氣恢復正常,一兩年后生態系統又會恢復平衡了。”
吃完了燕麥粥的某鋼叉問道:“那楓林會不會招蝗蟲?”
猹某人搖了搖頭,說道:“楓樹葉子里自帶驅蟲成分,除非在高溫水里泡過,不然蝗蟲在內的絕大部分蟲子是不會吃的。”
這時猹某人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天空。
在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暉之下,一只金光閃閃的大鳥從他們的頭頂上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