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到,一頓慶功的晚宴突然變成了戰前動員大會。
學生們更是沒想到,他們以為自己今晚只需要抽個獎、吃頓好、跳跳舞之后就能各回各宿舍,誰知還沒開吃,就被大佬們告知有人打通了本空間與死靈界亞空間之間的空間通道。
死靈界只存在于圖書館里那些積滿灰塵的歷史書中,就連四舍五入七百歲的維多利亞也對它知道不多。
好在盾橋學院里有位壽命更長的教數學的巨龍教授,巴貝奇教授很快被請來了,大佬們向他咨詢有關那個亞空間的事情。
然而巴貝奇教授也不太清楚那邊的事情,這個亞空間和本空間的聯系極少,偶爾有幾個死靈法師過來搞事很快就被滅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些死靈舍棄了一切欲望,以死后永生為自己的唯一與最高追求。
但他們具體怎么做,巴貝奇也說不上來。
最后大佬們還得請來遼克星敦,因為祂懂得很多的樣子。
遼克星敦確實知道很多事情。
死靈們的做法,就是通過殺戮獲取生者的生命力維持自身的生命,而被他們殺死的生者會被轉化成新的死靈,兩者之間是主人與奴隸的關系。
新的死靈奴隸會殺死生者,將其轉化為最新的死靈奴隸,那么新的死靈就同時擁有奴隸與奴隸主兩種身份。
而轉化的法術里面,要求了死靈奴隸必須將獲得的生命力上交死靈奴隸主一半。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死靈擁有足夠多的奴隸、奴隸的奴隸和奴隸的奴隸的奴隸,那么他就可以躺著收取奴隸交來的生命力。
當他擁有的生命力數量多到某個程度,那么他就可以把生命力進貢給死靈神,將自己的組織關系與奴隸主切斷,轉而掛靠在死靈神那里,成為永生的死靈神仆。
這種組織形式就決定了死靈們必須入侵一個又一個地方,將那里的生命殺戮吸收殆盡,不斷發展壯大自己。
他們可不懂什么叫可持續發展,也不會把獵物飼養起來慢慢宰殺。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以開門的速度推測,明天中午才會出現低級的死靈奴隸。
遼克星敦說完之后,大廳里一片死寂。
突然有個男生低聲說道:“能永生不是很好嗎?”
猹白菜斜了他一眼,說道:“成為死靈就會變成一副骷髏架子,沒雞雞的永生你要不要?”
“算了算了!”那個男生連忙擺手,“我還想著永生后能邂逅無數的漂亮女孩呢。”
這時巴貝奇對那個男生說道:“孩子,當你活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發現美酒佳肴、少女少婦什么的,都沒有探索未知無止境的數學有意思。”
“不不不!”那個男生急忙擺手搖頭,“我覺得在一百歲時壽終正寢挺好的。”
這個小插曲統一了大家的思想,這里一堆貴族,每天的工作就是享受生活,讓他們在無數年的歲月里無法享受各種樂趣,還要去研究讓人頭疼的數學,還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
還有那些少女們,哪個少女不愛美,讓她們變成骷髏的樣子,同樣還不如自己抹脖子好了。
大廳里宴會開始了,既然遼克星敦說了以現明天中午才開始有實體敵人過來,那么大家就可以吃飽了再從容面對。
而更多人打著今晚吃頓好,明天要么細軟跑,要么以英雄的姿態戰死的念頭來吃這頓飯的。
同時大佬們在簡單的商議之后發布了最新消息,雷德金老夫人以王后的身份保證雷德金王國禁衛軍精銳將以最快速度趕到波黑機場,然后通過空運增援知識都市。
奧斯頓一世也保證,雷里克王國的精銳部隊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前來增援。
萬一知識都市失守,那么他們兩個國家就是北邊首當其沖的兩個,把戰斗放在島上解決總比把自家的壇壇罐罐打破好。
巴奈特一世也宣布,菲林根王國地方遠了點,所以增援會作為第二批生力軍抵達。
教皇們更是在最短時間里達成一致,立即發布神戰令,所有國家即刻無條件停止一切戰爭行為——包括且不限于精靈與魚人之間的戰爭、比施貝格王國內地主階級與資產階級日益升級的沖突——發動所有力量增援知識都市。
在此之前,教皇們因為邪神問題就做好了發動全面戰爭的計劃。
維多利亞、禾斗匕匕、阿諾德和西滿等教皇帶隊來島上阻擊邪神,萬一他們失敗,大6上還有其他神殿的教皇組織第二道防線。
只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他們的想象,封印在湖底的魔神最終被查爾斯、戴安娜和靈夢收拾了。
他們剛松了口氣,占據了高文身體的遼克星敦又冒出來發狂,最后被查爾斯帶走并回復正常。
現在又有人打開了死靈界的通道,看樣子要打大規模戰爭了,得,此前的布置用得上了。
大佬們匆匆忙忙吃了點東西后就離開了,時間緊急,太多的事情要布置下去,必須爭分奪秒。
這時又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傳來,猹白菜報告,海里的魔獸正在四散而逃,明天早上就能通航了。
雖然猹白菜不愿透露這個消息來自于俾斯喵,但祂保證明天一早跟船試航,讓消息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大佬們自然不會讓他冒險,主要是怕被人說他提前逃跑了。
島上有不少強悍的魚人,讓他們去就好了。
但學院聯合議會的老爺選擇了相信猹白菜,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同時開始準備島上居民撤退的工作。
豐盛的晚餐并沒有讓學生們感到多少愉悅,眾人心事叢叢,不少人在只吃了副菜,沒等主菜端上來就離開了,廚房將沒了主人的菜全部端給了阿爾托莉雅。
恩里科快步走在比白晝還亮的街道上,雙眼充滿了堅定的神色。
作為上過戰場的人,自然能猜到那些死靈比過人難對付,起碼他們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自己是有機會可以逃出去的,他相信只要丟掉臉皮去求查爾斯,肯定可以在飛離島嶼的飛機上有個位置。
但他相信,自己真要這么做了,十幾年來所養成的信念將會在那一刻轟然倒塌,迎接自己的只有在某個不知名村子的酒館里潦倒醉死這一條路可以走。
避開那些或是好奇,或是驚慌失措的市民,他回到來自己租的小樓里面。
格蕾絲和涅提妮在這里等著他,他說好回來后會告訴她們典禮上發生的一切。
恩里科走進了客廳,發現涅提妮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那樣蜷縮在沙發上發抖,格蕾絲在一旁安慰著她。
格蕾絲看到恩里科回來后急忙問道:“外面是什么回事?”
恩里科過去,張開雙手抱住了兩人,先是輕輕吻了一下她們的額頭,說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事的。”
在盾橋學院的男生宿舍,海登早已回來了。
他正坐在書桌前,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一般,一動不動。
桌子一旁放著一封已經寫好的信,有些事情說道就要做到,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家,所以先寫信給父親安排好他兩位跟班同學的工作與家人。
只是接下來要寫的信讓他猶豫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寫給她。
大家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而在此刻,查爾斯正躺在宴會廳的沙發上昏迷不醒,一只靈夢腦袋模樣的史萊姆正趴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