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維多利亞女王沉著臉仔細看著面前的文件,沒理會周圍的目光。
感覺差不多了,她把那份奧斯姆王國援軍即將抵達知識都市的文件扔在桌面上,緩緩說道:“只要這些咸魚不搞事,我們就對他們一視同仁。”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精靈和奧斯姆的魚人是世仇,近幾年更是大戰不斷,要是精靈女王要在背后使壞,這些魚人援軍就難過了。
雖說精靈女王這邊安穩了,但是島上還有個“猹八百”,這家伙要鬧騰起來比精靈女王更可怕。
因為這次奧斯姆王國的援軍里帶隊的是他們的太子杰尼,猹八百當年可是差點死他手上啊。
精靈女王要講政治顧大局,可猹八百可以不講這些啊。
就算猹八百不當面和杰尼發生沖突,光是在背后撒幣讓人去找麻煩就夠了。
好在這家伙上月底被埃爾巴赫派出去執行任務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奧斯姆的援軍已經安穩落腳了,大家有機會去勸說他以大局為重。
至于那個假的查爾斯,大佬們沒在意,只當是小孩子們胡鬧。
奧斯姆援軍上岸的時間是在接近中午,今天恩里科帶著阿爾文請了病假,然后混在岸邊看熱鬧的人群中,等著那支被精靈們稱為“咸魚軍”的軍隊出現。
現在恩里科是人群里最靚的仔,他有過和奧斯姆軍隊交手的經驗,一開始還是和阿爾文吹牛,結果周圍聽眾越來越多,他也越越來勁。
“那個杰尼啊,他只有一邊耳朵,你們知道是為什么嗎?”恩里科神秘兮兮地向大家說道。
阿爾文很配合地驚道:“那是被你砍下來的?”
“我可沒那個本事。”恩里科急忙搖著頭,“雖然我也砍死過幾個咸魚,但我還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的。”
“那個杰尼啊,據說也是一把好手,實力很強,就是心地太惡毒。”
“你們知道嗎,他為了祈求那些長翅膀的惡魔的施舍,居然從子民中挑選了很多最漂亮的年輕姑娘給那些惡魔蹂躪。”
“我聽說啊,一個惡魔就有兩個魚人姑娘糟蹋,糟蹋死了還能換新的。”
“諸神在上!”恩里科旁邊的一位冒險者大叔驚訝得嘴巴張開老大,“那件事是真的?”
幾年前曾有受害的姑娘巡回演講揭露這黑暗的一幕,但是很多人認為這時精靈在栽贓陷害,也就當故事來聽。
現在有人類時隔多年再次說出這事,他們聽來可信度高了很多。
“是真的。”回答的不是恩里科,而是另外一個騎士模樣的中年人,“我和這小哥一樣也去了前線,當時就遇到過一位可憐的魚人姑娘。那個姑娘說被得到消息的精靈專門去救回來的,她……唉……”
中年騎士用手在身前比劃了一下,用帶著憤怒的聲音說道:“她這里被兩個惡魔生生一點一點割下來吃掉了,要不是那晚精靈把她救出來她就死了。”
周圍的聽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位北邊川頓王國的老魚人突然發飆了,他吼道:“龜日的,那幫沒卵子的就愣看著沒整那些惡魔?”
中年騎士嘆了口氣,然后搖了搖頭。
恩里科急忙說道:“那些士兵里還是有好人的,聽說精靈們在救姑娘時很多人都裝作沒看到。”
那位老魚人只是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恩里科繼續說回杰尼的耳朵:“那個杰尼后來在榴蓮城南邊被包圍了,他們丟盔棄甲逃跑的時候,正好有個精靈中的英雄人物堵在他前面。”
“那位精靈叫丘吉爾,他身高八尺腰圍八尺,手上拿著的大刀立起來有我這么高,橫地上可以給我當床了。”
“你們還不知道,當年麥加登伯爵在精靈那里當兵的時候,這位丘吉爾就是他的隊長。”
“那天丘吉爾堵在路上,看見杰尼慌慌張張跑過來,二話不說就提著刀砍了過去……”
恩里科添油加醋再加點豆瓣醬把那場戰斗吹了一輪,聽得大家很是過癮。
在他說完杰尼被砍掉一只耳朵,丟了武器滾下山逃命的時候,一旁有人插話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一位比施貝格王國的獅鷲騎士插嘴說道,“當時那個杰尼的刀被丘吉爾閣下繳獲了,丘吉爾閣下把它送給了麥加登伯爵,后來伯爵閣下把他送給了我們三王子殿下。”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吹著牛時,外邊有人喊到:“唉,他們來了!”
今天沒有多少風,海面上浪不高,一片碧藍的海面有些發暗,不久后水花濺起,一個個魚人從水里冒了出來,然后走上了沙灘。
這三千多魚人身高都達到了三米,上身穿著暗色的蟹殼鎧甲,不少還拿著龜殼盾,在鎧甲和盾牌上面刻有某種浮游生物的標志。
只是除了領頭的那個杰尼,很多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恩里科饒有興致地說道:“喲,居然是老對手。”
阿爾文問道:“你知道他們?”
恩里科得意地說道:“他們是那邊前元帥一系僅剩的隊伍,挺難對付的,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不過也被我砍死幾個。”
“只是當年他們的元帥被查爾斯坑死了,元帥的夫人——也就是去年輔導我們考試的凱倫老師——被俘,他們就被當做消耗品扔在戰場上了。”
他這么一說阿爾文就明白了,這種政敵手下的軍隊最適合扔到這里來送死,對杰尼來說面子里子都賺了。
在遠處,凱倫面若冰霜地看著自己最后一次冒險出擊前藏起來的部隊。
這支部隊的成員都是他們那一系部隊的子弟,如果這些人都折在這里,他們這個派系可以說是一點不剩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門道,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這支氣氛有點奇怪的隊伍。
杰尼脫下了頭盔,朝著迎接他的戰爭神殿一位主教走去。
“真的只有一只耳朵啊!”
“可惜了,這種人應該耳朵以下部位截肢。”
周圍一陣不友好的議論聲讓杰尼直皺眉頭。
一陣空中傳來的聲音讓他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兩架空中飛過的雙翼運輸機正在著陸。
圍觀群眾以為他是被這會飛的機器嚇到了,“土包子”之類的聲音響了起來。
前線進入僵持階段后杰尼在海里呆了幾年,主要是爭奪占領區的權利,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個世界的飛機,而不是動力三角翼。
他很清楚飛機的出現意味著什么,冷汗頓時從他濕漉漉的身上冒了出來。
負責接待他們的主教笑了笑,自己第一次看到飛機的時候反應也一樣,便再等他回過神來。
就在杰尼準備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身上突然爆出三朵巨大的血花,整個身子變成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