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貧民窟占地頗大,住著很多人,這里居住的都是最底層的碼頭搬運工和其它地方干苦力的人。
破敗不堪、滿地垃圾、臭不可聞是外來人對這里的第一印象,甚至還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史萊姆在巷子里吞食垃圾。
在這個地方,一家外觀不起眼的酒吧里卻是富麗堂皇,裝修不比商業區的高檔酒店差多少,還有少女在這里彈著鋼琴。
今晚酒吧大廳被清空出來,四張柔軟舒適的沙發排成一圈,查爾斯麥加登坐在其中一張沙發上,四位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衣衫襤褸”的漂亮妹子一個在身后給他揉肩,一個跪坐在身前給他捏腳,另外兩個一左一右的擠著他。
右手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只有一只耳朵的中年大漢,他臉上一副阿諛諂媚,對查爾斯說:“老爺,這四胞胎是我手上最好的貨,那個紀史軍出了大價錢我都沒賣,現在她們就送給您了。”
查爾斯沒揭穿他借著老紀抬價,禮貌地回道:“謝謝你了。”
“不不不!”那個一只耳大漢急忙擺擺手,“是我們要謝謝老爺您,您高興就好!”
查爾斯面無表情地看著左手邊臉上帶著眼罩的獨眼中年人往中間茶幾上的高腳杯里倒酒。
那個高腳杯挺別致,中間有只小玻璃鯊魚,藍色的酒液倒了一半后鯊魚浮起來露出個背鰭,然后開始轉圈圈游起來,就像是在海中一樣。
獨眼對查爾斯說道:“一點不入流的小東西,就送給老爺當個玩物。”
查爾斯讓捏腳的妹子把酒杯拿過來,仔細端詳一陣后說道:“這可不是什么小東西,它是三百多年前從魔族皇宮里帶出來的戰利品。如果酒里有毒藥,里面這條鯊魚就會翻肚子浮起來。”
他說完之后另一只手一抖拿出一個小瓶子,往里面滴了一滴綠油油的油狀液體。
果然,那條原本還在轉圈圈的玻璃鯊魚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掀起了一陣酒浪,然后翻著肚皮一動不動地漂在酒面上。
查爾斯很想吐槽鯊魚死了會沉海里而不是翻肚皮,但一想以前魔族那邊見過海的不多,能把鯊魚做得像模像樣就不錯了,不必苛求太多。
獨眼驚嘆道:“原來是這樣,我沒想到啊。”
查爾斯向他舉了舉酒杯,然后在眾人驚訝中把杯中加了毒藥的酒給一口悶了。
“蛇毒酒對身體有好處。”他喝完后說道。
坐在對面的正是前天晚上帶著雷洛的污點證據和麥迪文交涉的奧利弗,他說道:“我沒有兩位老大這么大手筆,就拿點有意思的東西送給老爺吧。”
他打了個響指,馬上有人抬著兩個被捆得嚴嚴實實,嘴巴還被捂著的人走了進來。
查爾斯看到那兩人的時候來了興致,笑著和他們打起招呼:“喲,我們又見面了。”
奧利弗說道:“這兩個人今天下午在四處抓老鼠,我的人覺得他們可疑就抓回來打了一頓。”
“他們是皮加菲塔的手下,今天早上在老爺手下吃了虧,就想抓一大群老鼠扔您餐館的廚房里。”
查爾斯眉頭一皺,這是他第二次聽到“皮加菲塔”這個名字了。
他問道:“那個皮加菲塔是什么人?”
奧利弗回答道:“我只聽說他是東南邊一個規模挺大的冒險者團隊的首領。”
查爾斯撇了撇嘴,冒險者團隊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他說道:“感謝你的消息,這兩個人就扒光了扔出去吧。”
“接下來我們談談正事。”
一說到正事,三位黑幫大佬都認真起來。
奧利弗讓人端上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前天晚上麥迪文給他的錢袋子,表明了要和對方合作的意向。
查爾斯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此前麥迪文和你們說了我們的打算,現在我想知道你們的想法。”
這時一只耳和獨眼看向了奧利弗,一只耳還對查爾斯說道:“我們三個里面就屬奧利弗腦子最好,這種事我們聽他的。”
奧利弗沉聲說道:“感謝老爺們垂青我們這些陰溝里的老鼠。”
“干我們這一行的沒幾個有善終,您別看我們三個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里,要是往日我們每次見面都是要見血的。”
“誰都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但我們這些老家伙是沒法上岸了,總有一天我們幾個不是當街被殺死,就是死得莫名其妙。”
“這個世界,老爺的孩子是老爺,流氓的孩子只能世世代代當流氓。”
“我們的孩子只能在島上隱姓埋名,或者跑到岸上沒人認識的地方討生活。有時候我們看看孩子在工作時都不敢多看一眼,只能遠遠走開,生怕雇主知道了把孩子趕走。”
“現在老爺給了我們一個讓后代上岸的機會,我們必然不會辜負您的恩情。”
“我們昨天商量了一下,老兄弟們年紀合適,手腳干凈的孩子有二十來個。”
“這些孩子就交給老爺了,如果他們不學好,老爺可以把他們和石頭一起裝木箱沉海里。”
查爾斯點頭說道:“沉海里是不可能的。”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面前茶幾上的錢袋子,說道:“這些錢你們拿去給他們找個老師上課,只要是你們的人,在今年年底的第一輪全校聯考里識字與數學的分數能達到總分一半就能到我的愛麗絲商學院就讀。”
話剛說完,他就覺得腳上一疼,給他捏腳的妹子手重了一下。
發現老爺看向自己,妹子立即在一旁跪了下來。
那邊的一只耳見狀急忙緊張地對查爾斯說道:“她們現在是老爺的人了,您要怎么處置都可以。”
查爾斯笑了一下,對地上跪著的妹子和身邊另外三個妹子說:“你們也一樣,如果你們年底去考試也能達到這樣的成績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查爾斯說完,就看到一只耳明顯放松了下來,搞不好這四個妹子還是他女兒。
查爾斯只是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讓他有點尷尬。
同時,另外兩位老大目光交流了一下,都發現對方除了震驚外還是震驚。
在這座島上混的人自然知道讀書意味著什么,他們幾十年來見了太多原本默默無聞的平民孩子在學院里一鳴驚人,從此走上升職加薪嫁給小貴族寡婦或者私生女一條腿踏進上流社會的例子。
他們原本以為查爾斯要那些孩子只是作為工具人用,而且這也不錯了,至少可以脫離這個充滿鮮血的黑暗漩渦。
根本沒人敢想,查爾斯居然給了他們一個讀書的機會。
可以肯定,晚一點這個消息一放出去,那些黑幫里的老流氓會瘋掉的。
查爾斯又問:“打聽一下,你們之中哪位小偷最厲害?”
然后一只耳和獨眼看向了奧利弗。
奧利弗不好意思地回答:“這個,好像是我。”
“我有個提議。”查爾斯說道,“我想評聘你作為客座教授,傳授一些防盜知識,不知你意下如何?”
談話就此結束了,奧利弗因為激動過度心臟病發了,大家一番手忙腳亂的搶救后由他的手下送醫院了。
查爾斯離開了,他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身后跟了五個妹子。
就在他起身離開時稱贊了一句那個在酒吧里彈鋼琴的姑娘水平不錯,然后那個妹子也被塞給他了。
好在他今天是開著面包車來的,這么多人塞得下。
車子一溜煙跑到了南海農莊里面,在器靈姑娘們住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查爾斯下車吹了個口哨,蘿格很快就從窗口里跳出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副撲克牌。
“噫”蘿格看到車里的人后夸張地喊了起來,“你又從哪里帶回這么多的姑娘?”
查爾斯一指車子,說道:“里面幾個是你蒸包局的新員工了,你安排一下她們的工作,順便讓她們跟著農莊的孩子們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