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舍埃,我來玩了!”
查爾斯在二樓當做實驗室的客房里聽到了住對門的小姑娘丹婭的聲音。
只是這兩天雷舍埃不在,出門賺錢去了。
雖然她先是被退婚,后來又被逐出家門,但平時從來都沒抱怨過,查爾斯不知道是她不放在心上,還是自己的級別不夠輪不到聽這些。
不過家里的錢袋子問題還是要解決。
大水車阿爾托莉雅在比武場的賠率頭三天里一路狂跌,單場勝負已經是象征性的賠率了,現在莊家開出的是連勝場次,雖然投資了不少但回報周期太長。
而且莊家為了彌補糧食支出的虧空,連勝的賠率也不是很高的樣子。
現在阿爾托莉雅過著早餐吃飽后打兩場消化消化,午餐吃飽打兩場消化消化,晚餐吃飽后休息一會,晚上打一場消化消化了再吃宵夜的愉悅生活。
按查爾斯估計,她可以在開學前完成史無前例的兩百場連勝壯舉。
同時比武場大量采購帶來的恐慌帶動城里糧食價格漲那么一點點,結果城里其他不明真相的群眾也跟著囤積糧食,搞得糧價在這兩天有點不正常。
這樣一來,雷舍埃家里的經濟就拮據了。
為了賺錢,查爾斯又搓了幾臺顯微鏡出來成本價賒給雷舍埃,她拿去賣給那些用得上的植物學大佬。
雖然雷舍埃不在家,但丹婭看起來和她很熟,可以自由活動,不一會就跑到了查爾斯這里。
今天這小姑娘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和她的眼睛同樣的顏色,灰色的頭發綁成雙馬尾。
“靚仔!”她毫不見外地趴到查爾斯的背上摟著脖子,“你在做什么啊?”
話說回來,這房間里的布置挺詭異的。
桌子上放著一個個玻璃培養皿,里面深紅色的培養基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綠油油的苔蘚。
這些苔蘚都是從雷舍埃和她的三位女仆身上采集培育出來的,她們四人是在一同探險時感染了這玩意。
用雞血和雞湯加上果凍做的培養基看起來很適合這些苔蘚生活,沒幾天功夫就長了不少出來。
現在查爾斯正在顯微鏡下觀察它們的結構,為接下來的藥劑實驗做準備。
他坐在椅子上用一只眼睛對著架子上的一個圓筒瞧,這模樣看起來挺好玩的。
“要不你自己看看?”查爾斯抬起頭來把位置讓給了丹婭,教她怎么使用顯微鏡。
因為技術、時間和材料有限,查爾斯弄的這臺顯微鏡靠著底座和鏡筒之間類似螺絲的幾層螺紋調整焦距,不是很方便。
丹婭在查爾斯的背上往上爬了幾下,把頭和手伸過去學著使用顯微鏡,查爾斯不得不反手壓著她的腿不讓她掉下去。
“呀!”丹婭驚呼起來,“這是什么?”
查爾斯回答道:“這就是長在雷舍埃身上的東西。”
“我不是說那個!”丹婭說道,“這臺機器是什么回事,能把東西的影像放得這么大?換其它的東西可以嗎?”
查爾斯拍了拍她的腿說道:“快下來吧,別摔著,哪有你這樣往陌生男人身上爬的的小姑娘啊。”
“這是顯微鏡,用兩片凸透鏡組裝成的,可以放大很多東西,要不拿頭發試……嗷!”
說試試就試試,小姑娘馬上拔了一根猹腦袋上的頭發。
“哼!”丹婭氣鼓鼓地說道,“我不是小姑娘了,上個月已經成年了!”
“快把頭發放進去!”
查爾斯無語了,他拿起一旁的水晶載玻片和蓋玻片示范如何更換樣本。
這倍數的顯微鏡下也就勉強看得清楚頭發和毛囊。
“哇!”丹婭又驚呼起來,“原來頭發是這個樣子的!”
“好了。”查爾斯直起身子把她抱到地上,“想玩的話以后有空再玩,我還要繼續工作。”
丹婭嘟著嘴說道,“我還要看!”
“不行。”查爾斯說道,“我的時間很緊,還有好幾組樣本要觀察。”
“可惡!”丹婭居然發火了,“你居然敢忤逆我!”
“你給我讓開!!”
她說著就要把查爾斯從椅子上推走。
“別胡鬧!”查爾斯也火了,通過這兩天的研究他發現這些苔蘚遠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所以昨天做了一些初步的實驗,現在正準備觀察結果。
“你居然敢吼我?!”
丹婭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你這個地下人居然吼我!!”
“我……”
“我……”
她氣得喘了兩下,然后伸手就要去搶顯微鏡。
查爾斯也火了,二話不說把她抓過來摁在腿上,朝著小屁屁來了一套“伏莫掌法”。
這是小莫同學以外的第三個人挨查爾斯用這套掌法教訓了,只是和小莫與其他人不一樣,這姑娘先是掙扎了一下,然后整個身子軟了下來一動不動,打完了依舊趴在猹某人的腿上一動不動。
查爾斯把她放到旁邊的沙發上就不再理她了,繼續回到位置上觀察下一個苔蘚樣本。
這種植物雖然長得像苔蘚,但是和猹某人所認識的苔蘚不太一樣。
它們由下至上分為假根、莖和葉三部分,其中只有葉片生長在皮膚外,只刮掉葉而不去除皮膚里面的莖并不能根除。
同時假根是中空的,從生長方式來看這種植物的孢子會通過假根長到新的地方,進而逐漸蔓延開來。
要想根除,必須先殺死這種植物最核心的莖。
查爾斯昨天將幾種顏色的墨水倒進了不同的培養皿里,數個培養基也加入了一些墨水,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通過苔蘚吸收墨水后形成的痕跡來找出其吸收營養的路徑,進而可以有針對性地的投藥。
他一邊觀察,一邊在羊皮紙上畫圖記錄和標注。
沒人在旁邊鬧騰,他的工作進行得很快,就是書桌上的羊皮紙很快就用完了。
一疊新的羊皮紙放在他的面前,是丹婭遞過來的。
她的眼睛紅紅的,嘴巴嘟得可以掛上項鏈,但是幫阿猹遞羊皮紙、準備墨水什么的一點都不慢,手腳挺利索。
“謝謝。”查爾斯道謝后繼續工作。
這姑娘挨打之后居然乖了,這是猹某人想不到的,要是莫德蕾德也這樣就好了。
別人的事情拋到一邊,接下來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他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這種植物在莖吸收周圍營養物質的同時,也會從葉子那里吸收營養。
在一個樣本里,葉子吸收的顏料和莖吸收的顏料在葉和莖的交界處稍微混合,但總體來說還是分成了兩部分。
顯微鏡觀察結束后,頭疼的問題越來越多。
此前雷舍埃曾嘗試使用浸泡濃鹽水的方法去除這些苔蘚,但結果是葉片脫落,莖保護性休眠,未能達到根除的效果。
開水燙也試過,這也是同歸于盡的做法。
用除草劑的話,這年頭可沒有這種東西可用,而能毒死苔蘚的東西也能毒死雷舍埃。
查爾斯此前為了避免雷舍埃被毒死所設想的二元毒素法也沒有辦法進行了,這些毒素只能積累在葉子里,而長在皮膚下吸收皮下物質的莖根本不會中毒。
正常情況走不通,他便思考一些歪門邪道來,例如先把患者打暈再強行使用特化魔法進行治療,事后再好好道歉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