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角斗士是一種每天都在刀尖上與死神跳舞的職業,天一亮就琢磨著怎么殺人,還有不被人殺死。
查爾斯也是這么想的,當他睡覺的時候就做好了第二天被當成最有噱頭的新人選手拉出去連賽N場的準備。
天才蒙蒙亮,一陣號角聲響徹角斗士住宅區,亂哄哄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
訓練場的邊上有一座不小的水鐘,水從上方的水箱中一滴一滴的通過管子滴進水槽里,水槽里的木塊就會漂起來將上面有刻度的木桿頂起,大家一看有多少木桿高出水鐘房的屋頂就知道時間了。
讓查爾斯最驚訝的,是水槽里居然還有通過虹吸原理放水的“∩”型管子,每天午夜零點水沒過管頂后就會排掉一部分,讓計時的木桿歸零。
這樣一來,只需要借住日冕在中午時校對一下時間,每天給水箱加購夠水,大家都能用來看時間了。
即使是在冬天,只要在水鐘房里燒個火,就不用擔心水會凍結。
負責管理水鐘的人在每天早上大約6點鐘這樣開始吹號角,然后每個小時用不同的調子向大家匯報時間,直到晚上九點左右。
查爾斯剛開門,就發現一位白色短發的筋肉中年人站在門前,看神色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我叫若澤。”那個人說道,“我是這里的總教官。”
他說著朝查爾斯伸出了右手。
查爾斯也伸出手來和他握手,同時說道:“我叫查爾斯。”
在手握上的一瞬間,若澤突然加大了力氣,像是鐵鉗一般的手掌似乎是要將猹爪夾碎。
查爾斯的臉上保持著微笑,手掌像是水壓機一般反捏回去。
若澤的臉色頓時變了,開始加大手上的力量。
過了好一會,若澤帶著查爾斯來到了食堂,角斗士們已經開始在這里吃早餐。
晚餐的種類也就水煮的豆子、煮肉塊、死面餅和蔬菜湯。
若澤用左手拿勺子吃著煮豆子,同時對查爾斯說道:“這里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提供飯食,吃多少自己掌握,但不能浪費。”
“在沒有角斗的時間里,你可以自己練習,也可以接受我們的培訓。”
“因為你以前沒有接受過角斗士訓練,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你必須進行最基本的培訓。”
查爾斯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他想著可能等下總教官要試試自己的斤兩,所以沒有吃太多,只是吃了些豆子和兩小塊肉,還有用蔬菜湯把一塊死面餅給泡軟了慢慢吃。
味道什么的就不說了,就是那死面餅里面有點沙子之類的,讓他不怎么爽。
在查爾斯跟著若澤走出食堂的時候,看到一個絡腮胡筋肉佬向自己走來。
“我叫博爾哈。”來人向他伸出了右手。
若澤在旁邊提醒查爾斯:“昨天你搶了他的風頭。”
查爾斯急忙伸手過去握手,同時說道:“我叫查爾斯,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被嚇傻了,誰想到那個四條腿的自己撞我的劍上了。”
博爾哈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走到長桌前用左手拿了個碗,又用左手舀了一碗煮豆子,然后找地方吃早餐去。
角斗士的訓練場面積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他們住的大通鋪、單間聯排、獨棟和食堂就在旁邊,獨棟那邊看樣子還有女奴在干活。
水鐘房和一排房子似乎是隔離用的,對面傳來女人的喊聲,應該是女性角斗士的訓練場地。
若澤帶著查爾斯來到了一間像是教室的房間里,然后開始給他上課。
一個上午,查爾斯聽課聽得一臉懵逼。
角斗士們是分等級的,最低級的石頭級萌新就是住大通鋪那些,查爾斯是以石頭級住在青銅級的單間里,住獨棟的是白銀級。
剛才那個博爾哈身處最高的黃金級屬于業內的頂尖人士,他們的收入不菲,有資格在外面擁有自己的宅邸與仆人。
這些對查爾斯來說可以理解的話,接下來的就有點出他意料了。
決斗場里的比賽分兩種,一種是表演賽,另一種是晉級賽。
像昨天博爾哈與劍齒虎的戰斗是表演賽,只不過被查爾斯給攪黃了。
這種有劇情的表演賽最近很受歡迎,每一場的上座率都很高。
除了野獸,表演賽里的另一個演員來源是那些死囚或戰俘。
只要他們能夠獲勝,就可以獲得自由。
此外就是角斗士之間的表演賽了,這樣的比賽很有技術含量,需要角斗士之間打得激烈與精彩,有時還要有反轉,配合盤口決定誰輸誰贏。
讓查爾斯懵逼的,是這樣的比賽中最好不要殺死對方,砍些傷口出些血就行了。
培養一個合格的角斗士不容易,輕易消耗在這里很虧本的。
這就是查爾斯接下來要訓練的地方,與其說是角斗士訓練,不如說是表演訓練。
但晉級賽就不一樣了,角斗士們為了賺更多的錢或讓軍隊看中自己,就必須提升自己的等級。
而這種比賽的勝負只有一種,誰活下來誰就能獲勝。
說完之后若澤對查爾斯說道:“如果你想早點賺錢,就好好訓練,早一天能上場表演就早一天拿到錢,這樣就不用睡稻草了。”
“等你出名了,還會有商會來找你做生意。”
“晉級賽的事先不急,老板會安排的。”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午餐開始的號角聲。
在去吃午飯的路上,查爾斯看到有人在練習弓箭。
只是那水平……在查爾斯看來并不怎么樣,和自己比起來差遠了。
他的腦瓜子里突然冒出一道靈光,既然要比賽才能賺錢,那么搞點雜耍助助興賺點零花錢不知道行不行。
若澤聽了查爾斯的想法,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你可以做這樣的表演?”
查爾斯點了點頭,然后讓若澤體驗了一番。
角斗場里也會有一些垃圾時間,例如下午開場前觀眾入場的這段時間。
在以往,角斗場會安排一些萌新角斗士去搞個表演什么的暖暖場。
今天也不例外,不過先入場的不是角斗士,而是一隊衣衫襤褸的裝飾用女奴。
這些女奴和以往有點不同,她們的頭上和兩邊胳膊上各綁著一只死命撲騰的雞。
觀眾們很好奇,這又是什么表演?
不久后查爾斯登場了,那些女奴排成一排,展開了雙手。
只見查爾斯張弓搭箭,在五十米外瞄準了第一位驚慌失措的女奴。
心想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這個女奴閉上了眼睛。
已經入場的觀眾們發出了一陣驚嘆,以往的弓箭表演都是兩人過多人互射,看誰先被射死,而這次的看點是那個女奴究竟能不能活下來。
就在觀眾稍微緊張的時候,查爾斯做出了一個讓他們發出一陣噓聲的動作,他居然緩緩收回了弓弦。
但他的下一個動作讓大家驚呼起來,查爾斯從箭壺里抽出一條黑布把眼睛給蒙了起來,然后原地轉了幾圈,結果好像是轉暈了頭,把弓箭指向了觀眾席。
在入口處的若澤臉色頓時白了,之前沒說過要把眼睛給蒙起來啊!觀眾席上已經有人要哭出來了!!
要是在表演時不小心誤傷了觀眾,特別是前排的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觀眾,批準了表演的若澤不說腦袋落地也要斷一兩條腿。
沒等若澤沖過去,查爾斯突然轉過身來,對著那個女奴連射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