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重整,干脆舉家搬走,直接在郊外不遠處,收拾出了一座大型莊園,真的將醫療所改成了一座醫院,至于有沒有這么多人手和病人,安吉貝娜反而不在乎——反正是女巫密會的私有財產,又不用花錢。
將有錢任性這個詞完美詮釋出來。
搬走的只是醫療所,食館不僅沒搬,反而將醫療所兼并過來,面積擴大了三倍不止。
食館與醫療所的性質終究有所不同,總不能讓那些食客為了一頓飯,每天來回跑好幾十里地吧?
那樣的話,食館半天都開不下去,畢竟很食客就是為了圖個方便。
這樣一來,肖恩基本沒有時間待在食館了,年輕大堂經理艾勒的地位水漲船高,直接變成了代理店主,每天的抽水也高了好幾個百分點。
若是換作以前,艾勒早就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現在臉色苦的可以流出汁來,抓著準備搬去新醫院的肖恩不放手。
“老板,你們走了,我們可怎么辦?那些混蛋每天鬧騰不休,聽說暗中還威脅咱們的老食客,每天來的老食客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咱們遲早關門大吉。”
“今天咱們就徹底辦利索了,若是他們還敢來,就給我打,狠狠的打,最好是多打斷幾條狗腿,我好現場接骨。”
安吉貝娜霸氣十足的揮舞著小手,她可是聽說過,肖恩為前來鬧事的地痞流氓現場接骨的事情。
總感覺非常具有畫面感,認為這是一種霸氣的體現,自己也想試一把,遺憾的是一直沒有機會。
“這個不是不能亂來嗎?”年輕大堂經理,不對,年輕代理店主艾勒一臉迷惑。
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們這些侍者義憤填膺,肖恩和安吉貝娜一直叮囑他們,克制克制再克制,不要輕易跟他們起沖突。
今天怎么語風完全變了?難道他們找到更大靠山出馬,不用怕招惹圣以太教廷的教廷騎士了?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若是他們敢不長眼珠再來,就給我狠狠的打,只要不死人就成。”
包裹的像一只小白熊的安吉貝娜,一臉兇狠,只是再兇惡的表情,到了她晶瑩剔透的精致小臉上,也有一股子萌萌的可愛氣息。
說話間,食館外面傳來一陣騷亂。
一名只有十四五歲的年輕侍者,一臉義憤填膺的沖了進來。
“艾勒大哥,他們又來了,那群鬧事的混蛋又來了,怎么辦?啊……老板,女士!”
年輕侍者匆匆忙忙的行了一個并不正規的侍者禮,小臉漲的赤紅,急忙低下頭,根本不敢正眼看安吉貝娜,怕自己失了禮節,沖撞了美麗小姐。
但是又忍不住被她的美貌吸引,偷偷的用余光掃,心中一陣哀嚎。
完了,完了,自己剛才的莽撞表現,全被安吉貝娜小姐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全完了。
可是安吉貝娜小姐還真是美麗,今天早上剛剛下的那場小雪,也沒有她的皮膚白皙,貴族出身的小姐,就是和普通女人不一樣。
少年人情竇初開的模樣,展現的淋漓盡致。
安吉貝娜似乎感受到什么,習慣性的抿嘴一笑,雖然不是沖著年輕侍者去的,依舊將他電的五迷三道。
“慌什么慌?蘭斯,我告訴你多少次了,遇事不要亂。”
艾勒斥責了一句,雖然他現在心中同樣亂七八糟,依舊保持一副鎮定模樣,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是一家店主,雖然是代理的,但是必須有屬于自己的威嚴。
雖然這種威嚴比起肖恩從骨子中流露出來的,還稚嫩了許多,卻也有模有樣。
“知道了。”
依舊處于魂不守舍狀態的年輕侍者蘭斯,胡亂應了一聲。
“蘭斯剛來沒多久,有些東西還在學,還請老板見諒。”
艾勒為表現失常的年輕侍者辯解了一句,同時用力拽了一下蘭斯,算起來他還是自己帶進門,自己前老板溫德爾的小兒子。
于公于私,他都有責任照應著點他,小蘭斯那點小心思,他心知肚明,已經明里暗里跟他說所過多少次了。
安吉貝娜小姐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中的人,連做夢想都不準想,否則只會給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招來無盡禍患。
即便安吉貝娜小姐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不會做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但是架不住她有眾多的追求者,若是這些追求者中,出現一兩個品德敗壞的,再看蘭斯不順眼,那就后患無窮。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艾勒的親眼目睹的,與自己同在面包店擔任侍者的年輕人,戀上的還只是一位稍有點姿色的面包店老板女兒,就被一名嫉火中燒的勛爵之子當街刺死,現在墳頭草都一人高了。
而那位行兇者,不過到邊關軍中走了一圈,現在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城中了,聽說已經娶了那位面包店老板的女兒,兒子都有第二個了。
從那以后,艾勒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有時候做夢也是奢侈的,尤其是不切實際的夢。
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家老板與安吉貝娜小姐的關系不一般。
無論肖恩和安吉貝娜一笑置之,沒有找一個單方面愛慕年輕人的麻煩,而是從窗戶觀察食館外面的情況。
十七八個流里流氣的半大小子,在食館外面,人五人六的來回晃蕩,見到有人想往食館中,便各種找茬,手段低級拙劣的讓人憤怒。
不是盤問對方的身份,就是各種恐嚇,若是新食客,被他們這么一折騰,多數繞道走了。
若是碰上對他們視若無睹的老食客,則是制造各種意外,比如你撞到我的,你踩到我腳了,然后上去拉拉扯扯不清,也不動手打人,但是將人搞的神煩,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這樣,一些老食客也就不愿意上門了。
這年頭能在外面吃的人本來就不多,讓他們折騰了好幾天,食館生意能好才怪,甚至有兩名年輕侍者見架勢不好,自動辭職了。
“老板,真動手?”
艾勒眼巴巴的望著肖恩,雖然安吉貝娜剛剛已經放了狠話,可畢竟肖恩才是真正老板。
“安吉貝娜女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給我狠狠的打,只要不傷及他們的性命就成,出了事,我們擔著。”
是人三分火氣,自家好好的生意被折騰成這樣,哪怕是不靠這個吃飯,也不可能波瀾不驚。
“明白!”
艾勒徹底摒棄掉心中猶豫,他知道自己的老板不是那種沖動易怒的人,既然發話了,一定有所準備,更何況自己肚子中也憋了一堆邪火,這些人可是直接影響他的收益的。
艾勒一揮手,便帶著那些體格彪悍,卻缺胳膊少腿的新侍者,如狼似虎的沖了出去。
別看這些新侍者缺胳膊少腿,真正交上手,外面那些四肢健全的半大小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畢竟曾經是身經百戰的角斗士,最差的也是扈從級。
一條條原木長棍被他們舞的虎虎生風,打的那些找事的人,鬼哭狼嚎,狼狽逃躥。
“你們竟然敢動手,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我們可是教廷的信徒,你們竟然敢毆打神的仆人,我們前來這里譴責劊子手,是神的旨意,你們這是褻瀆……”
一名為首的圣以太教廷狂信徒,依舊不甘示弱的叫喚,將圣以太十字架舉的老高。
“打的就是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信徒!用神的名義行人權,你們也配!”
一名少了一條胳膊的角斗士,單手持棍,滿臉獰笑,劈頭蓋臉的一頓狂抽。
他原本也是一名圣以太教廷的虔誠信徒,但是當他被家人賣給奴隸主,送上角斗場,嚇的尿褲子后。
他便徹底的背棄所謂真理之神,因為他發現,在生死困境中,能夠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過上幾天安穩日子,有頓飽飯吃,這群混蛋竟然高舉著所謂的神靈旗幟破壞,若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攔著,他早就動手了。
雖然斷了一條胳膊,讓他的戰斗力銳減七成,但是騎士級身體素質在那擺著,無論那名圣以太教徒怎么躲閃,棍子總是落在他身上,將他抽的哭爹喊媽。
這名圣以太教徒連滾帶爬,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才從混亂中跑了出來。
那些傷殘角斗士沖著他惡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道:“便宜他了,不要再來,再來打斷你的狗腿。”
“你們這群無信者,這是褻瀆,你們等著,教廷會懲罰你們這群褻瀆者的!”
這名圣以太教徒輸人不輸陣,沖著那些傷殘角斗士破口大罵,臉也青了,腿也瘸了,這些混蛋下手真黑,專找人骨頭最硬的地方下手,這樣即打不壞,又讓人痛得要命,此刻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對付的地方。
“找打。”
那些傷殘角斗士作出一個追擊的架勢,嚇的這名圣以太教徒狼狽逃躥。
“你們等著,一會我讓你們好看!真以為我們教廷是好招惹的!”
圣以太教徒狼狽中流露著兇狠,相比起那些糊里糊涂的半大小子,他是其中的明白人,深知道鬧事背后的蘊意,因為他干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現在他只需要帶著這身傷到教堂哭訴一番,自然會有人替他出頭,同時還能夠撈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用一句話形容——他是專業的。
他之所以沒受致命傷,不僅因為對方下手有數,還因為他有意識的避開了那些重擊,那些人對他這個挑事的仇恨最深,有幾下可是要敲斷他的四肢的,都被他巧妙的躲閃過去了。